《夏日的尽头》夏夜修罗

2、‖妖怪‖

　　他的笑，很好看。
　　这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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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为什么能看得见？”他诧异地想要用手接触一下地面的白线，却又忽地收回手。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或许是在和我开玩笑说不定，但也是附和着。
　　“就是能看见。”
　　“不应该啊。”他低头看着我，“人类的孩子吗？”
　　说完，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露出欣喜的表情。
　　“原来人类的皮肤这么温暖啊。”
　　他的手很冰凉，像是在冷水里泡了很久，但手却很柔软干净。
　　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让我有种透明的感觉。
　　“你不是人类吗？”或许是那时的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于这些东西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也不觉害怕，很平淡地问道。
　　他微微点头道：“我是居住在这森林里的妖怪。”
　　“妖怪？”我那时只听母亲和姐姐说过不少关于百鬼夜行的故事，但印象却很深刻。
　　奇怪的是，这些妖怪在我心中并没有像同龄的孩子那样留下可怖的回忆。
　　他收回手，突然慢悠悠道：“你还是走吧，就当没有看见过我。”
　　“为什么？”孩童的好奇心总是极高的。
　　“因为你是人类，而我是妖怪。”他的表情很失落，似乎是很介意于这种东西。
　　“那有什么关系吗？”
　　“妖怪是不能走过这条白线的。”他指了指地上的那条白线。
　　我顺着白线伸长的方向望去：“因为神社吗？”
　　“嗯。”他沮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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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出脚蹭了蹭那条白线：“我已经跨进来了啊。”
　　“它对人类是无效的。”
　　“那我进来不就好了。”
　　他突然一笑：“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我是妖怪啊。”
　　“为什么要怕妖怪——你吃人吗？”
　　他轻轻摇头：“这附近的妖怪都很和善的。吃人对于我们并没有任何帮助，也不能增加我们的生命。”
　　“那还有什么问题？”
　　他一怔，笑道：“好狡猾的人类啊。”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朝山坡上的台阶走去。
　　“什么？”
　　“信，北川信。”
　　“我的名字是山神大人赋予的——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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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我带你去森林深处看泉。”说着，翔伸出了手，“人类的孩子。”
　　“叫我阿信。”我毫无犹疑地牵住他的手，随着走着。
　　“好吧，阿信。”他清爽地一笑。
　　我不知道为何当初牵起他的手的我，内心会没有丝毫害怕或犹疑，只是觉得很安心。
　　若是现在的我，说不定就不会那样做了，更不会和一个陌生人一起走。
　　偶尔有蝉叫或什么动物爬行的梭梭声，但后来却是愈演愈烈了，直到森林的深处，才彻底静了下来。
　　耳边只剩下泉水的流淌声和翔的声音。
　　“很漂亮吧。”翔带我上前走去。
　　那是一潭向四周流淌的泉，像是不会枯竭一样地，水很干净，旁边的岩石缝中长出了很多不知名的美丽花草。
　　“这里面的是圣泉，维持着整个森林的生命，永远不会干涸的水源。”翔突然朝地面轻呼了声，“猇，有玉盘吗？”
　　突然，从旁边的一朵花里吐出一个青绿色的玉盘，被翔稳稳接过。
　　翔弯腰用玉盘在圣泉里舀了半盘水，小心翼翼地不将它洒出来，然后递给了我。
　　“喝了这个，对伤病的治疗会好得很快。”
　　“圣泉的水很灵吗？”我接过玉盘喝下半口，感觉嘴里都是淡淡的幽香，说不出的清爽，愈发赶走了我的炎热。
　　“不，圣泉的水只有和山神大人赐予的玉盘才有效。”翔笑道，“这也是山神大人为了保护圣泉不遭到觊觎的方式。”
　　“好厉害啊。”我毫无保留地说道。
　　翔像是赞同我的话一样，很是诚恳地点点头，绽放出美丽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