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达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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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亲爱的。”诗亚微笑着转动起手腕，“一起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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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走的王族成员们战斗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他们通常又疯狂又慎密，你一边觉得他们毫无理智可言，一边却又忍不住觉得这些家伙是在冷静地思考。
铃兰陷在华美的城堡里，不停地凝结鹦鹉螺轰炸周围。
“该死。。。这里到底是哪里啊？！”铃兰绷紧了身体戒备着四周。
“城堡呀~”耳边突然出现这样愉悦又友好的声音，惊得铃兰下意识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挥出的手掌瞬间被攥住，大到无法挣脱的力量强硬地将她的手拽到面前，诗亚保持着脸上甜美得体的微笑优雅地在铃兰手背上印下一吻。
“是吻手礼哦。”诗亚看向被幻境束缚住动弹不得的蓝发少女，“因为是和哥哥一起上的礼仪课程，我有好好学呢。”
用空闲的手点了点嘴唇，诗亚歪着头微笑：“难得行这样的礼，要向你收什么报酬呢？”
“什、什么报酬。。。”
“20。”诗亚突然说道，“那节课有20分钟。”
铃兰心头突然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在下一秒，诗亚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她眼前，疑惑间，身上各处突然传来了割裂的疼痛感。
“——唔！”
分布全身的割伤，不多不少20处。
突如其来的攻击和疼痛感让铃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但最终还是险险地抓住一旁的扶手站稳了。
“等等。。。扶手？”
还来不及检查身上的伤口，铃兰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原来宽敞的大厅已经不见了，自己身处于一个奢华的房间，到处可见精致耀眼的精巧玩意和奇珍异宝，还有些婴孩的玩具。
“这里是我的房间，可惜后来被烧掉了。铃兰可以四处看看哦。”诗亚的声音响起来，亲切得像是邀请好友到自家做客的普通少女，铃兰却觉得惊悚无比。
“不要！我不要看！”铃兰大叫起来，伸手凝结了一个巨大的鹦鹉螺向门口的方向用力地投掷出去，“铃兰才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
“轰——”
巨响过后烟尘散去，铃兰惊喜地发现门被炸成了碎片，急切地抬脚飞奔过去，铃兰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景致，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这是一个奢华的房间，到处可见精致耀眼的精巧玩意和奇珍异宝，还有些婴孩的玩具——
——没错，这是诗亚的房间。
水蓝色长发的女孩独自一人站立在门口，突然就觉得浑身发冷。
“铃兰可以四处看看哦。”诗亚再次这么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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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处于诗亚的幻境。
这本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铃兰对幻术再怎么不擅长，相关的训练总会有，只要发现破绽并攻击，冷静地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虚幻，幻境的攻击至少会减去一半。
可是，铃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催眠自己“这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于事无补，她已经在潜意识里将这里当做了真实。
因为这是建立在诗亚的童年上，诗亚真实的记忆。
铃兰开始寻找破绽，寻找一些不合理的细节，试图打破幻境。
但她又失败了。
不是说诗亚的幻境无懈可击，只是有些建立在诗亚记忆里的东西太过阴森，让铃兰毛骨悚然。
乍一看没有什么异常的华美大厅，铃兰细看时却发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沙发缝隙之间干枯腐烂了的断指；
色彩鲜艳的壁画上黑暗处大片干涸发黑的血迹；
可爱的毛绒玩具眼眶里的眼球满是血丝；
窗外温顺的牧羊犬停下啃噬的动作向她摇了摇尾巴，犬类面前摆放的碗中立着一个模样漂亮的人头；
路过的仆人面色惨白地对她弯腰行礼，露出制服外套里头深深地插/入心口的小刀。。。
还有很多，很多。
这些都是铃兰不仔细看完全不会注意到的东西，她拼命地说服自己这是诗亚幻化出来吓唬她的，不是真的，却一点用都没有。
因为有个声音一直在心底轻轻地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是诗亚童年记忆中真实的细节。
那个笑起来灿烂得近夺人眼目的女孩子，是真的在这样虚华恐怖的地方出生成长的。
而这些，她其实也早就该料到了。
能在Varia立足，能得到白兰承认的人，哪里会有善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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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鞋跟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
“轰——！”
被炸开的墙壁房门带起无数烟尘。
铃兰快速地斜眼一瞄，立刻捕捉到了床底下露出的干尸手臂——还是诗亚的房间。
果断地转身来到另一面墙壁后的房间，窗帘后头摆放着一个装满漂亮眼珠的玻璃瓶——依旧是这里。
铃兰木讷地再次调头，凝结鹦鹉螺轰炸剩余的墙壁，动作机械而僵硬。
她仿佛处在一个无限大的迷宫，这个迷宫根本没有入口，她却在漫无目的地寻找其实完全不存在的出口。
在这个地方，不管她怎么破坏，永远身处在诗亚的房间，她的周围，有无数个诗亚的房间。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得没话说，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恶！如果可以开匣的话——
“恩？王子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门外突然传出了少年的声音，疑惑而慵懒，脚步声不急不缓，“小诗亚应该在花园才对啊。。。”
铃兰吃了一惊，这里居然还有人吗？！
明明从她进入开始，看到的就只有尸体罢了！
不过，叫着诗亚的名字要进来，这是不是说明这扇门外面不再是诗亚的房间？是不是说明。。。她终于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终于可以得救的喜悦让铃兰没有精力与理智去辨析这突然出现的转变的含义，自然也无法认出门外的少年的身份。
年幼的贝尔菲戈尔推开门，瞥到一脸狂喜的少女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绽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诡异笑颜。
“看王子发现了什么~”指间银光一闪，数枚小刀已经出现在了少年手中，“一只擅闯小诗亚房间的老鼠~”
铃兰才没空搭理少年时期的贝尔散发出的杀气，她只顾着紧紧盯着门的缝隙，看看外头究竟还是不是那让她看到快吐出来的房间。
所幸窄窄的缝隙里所透露出的，是让她感动地要哭出来的光亮。
阳光！外面不是诗亚的房间了！
铃兰也不顾直取咽喉的飞刀利器，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向门外扑去，小刀因她动作的偏差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贝尔稍显恼怒地哼了一声。
“可不准逃。”少年察觉了铃兰再明显不过的意图，后退一步“咔哒”一声将门关上，“王子要把你切成碎片。。。咦？”
感觉到身后有异动，贝尔把手里的小刀对准了相距不过一米的铃兰，回头看，正巧看到门被推开一条缝，低一些的地方有一只蓝眼睛盯着他看。
是诗亚。
同样看到了这一情景的铃兰一下子激动起来，伸手就想要凝结鹦鹉螺扔出去，可全身一下子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可恶！”铃兰保持着要抬手的别扭姿势大叫，“明明是幻境。。。明明知道是幻境！为什么还会。。。！”
贝尔对“擅闯妹妹房间的老鼠”突然的大吵大闹感到疑惑，试探性地掷去一把小刀，只见利器飞去，少女却是闪也不闪，任由小刀插/入肩膀，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诗亚推开了门，乖巧地抱住贝尔：“贝尔哥哥，那是诗亚的朋友。”
孩子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头发都不长，眼睛圆溜溜的清澈见底。
铃兰才不会傻到以为那是幼年时期的诗亚，她分明看到了女孩手里拿着的斧拐，即使缩小了不少，也绝不是诗亚三四岁时能得到的。
是诗亚假扮的。。。这么说似乎不对？
这时候铃兰突然听见周围传来好几声门开的声音，她扭动着突然可以动弹了的脖子去看，惊愕地看到周围好几个被她炸开的房间自己完成了复原，被打开的门旁边站着微微有些惊异的金发少年。
东南西北，左边右边，每个房间都出现了一个贝尔，少年们楞了一下，突然咧嘴笑起来。
“看王子发现了什么？一只擅闯小诗亚房间的老鼠~”
少年的音色话语被十数遍地重复叠加，突然就添上了几分原来所没有气势，让少女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铃兰立刻回头去看身前最近的那个贝尔，却发现他似乎完全看不见那些其他的少年，正饶有兴趣地研究诗亚手里头形状怪异的拐子。
诗亚听话地翻转手上的兵器好让贝尔看得清楚，眼睛却一直盯着铃兰，嘴角噙着一抹让她心寒的笑。
“该、该不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东西，铃兰惊慌地用力扭动身体，试图摆脱幻境的束缚，神色越来越慌张，“不行，不行，铃兰要逃走。。。铃兰要走！”
“这可不行呀。”相似的多重奏，只是这次开口的是诗亚，十数个女孩子推开门走进来，伸手拉住她们各自身边的那个贝尔的衣袖摇晃，眉眼弯弯面带讨好：“哥哥，诗亚的朋友好像不高兴想要走。诗亚可以把哥哥给诗亚的礼物送给铃兰吗？铃兰高兴就不会想要离开了吧？”
贝尔把手放在诗亚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揉，蹲下/身，像个宽容大度的兄长一样：“可以哟，小诗亚喜欢王子改天送你新的。”
十几对兄妹俩同时微笑起来，各自转身，分别取下了房间里那些铃兰用来分辨位置的东西。
不同方位的贝尔手里分别抱着人头，拽着干尸，或是提着断臂朝她走过来，嘴里还嘀咕着类似于“反正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都能有嘛”的话。
少年于女孩们缓缓走到铃兰身边，小心地将手中的尸体堆积在铃兰身边。因为不能动，铃兰的感觉更加灵敏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尸体那冰凉干枯的皮肤摩擦她的脊背，硬邦邦的头骨搭在她的肩膀上，断手抓住她的脚腕。
诗亚们怀里都抱着一个装满了漂亮眼珠的玻璃瓶，唯一一个手执斧拐的诗亚上前一步，慢条斯理地拧开盖子，在铃兰惊恐的眼神下用优雅的姿势将眼珠朝她倾倒下来。
一瓶的眼珠不多，但周围有十数个诗亚各自都怀抱着一瓶。诗亚接过另一瓶，再次拧开，倒下，拧开，倒下。。。周而复始。
冰凉滑腻的球状体似乎都还保持着水分，从头顶顺着铃兰的头发，脸颊，手臂滑下，有的甚至滑过嘴唇碰装牙齿。
眼珠十分有弹性，掉落在地上后又弹起来碰到她的小腿，铃兰机械地低下头，看到那颗眼珠在大理石地板上滴溜溜地旋转了几圈，缓缓停下，蓝色的眼瞳正好对准了铃兰。
那是和她同色的眼珠，被挖出后，晶状体却依旧反射出了少女的模样。
铃兰看到小小的眼球里，自己的身上满是尸体残肢，眼珠嵌在领口上，滑进衣服里。
她头的左后方，诗亚巴掌大的脸挨得极近，笑容温润。
诗亚蔚蓝的眼眸望着地上的眼珠看她，眼底突然泛起诡异的暗红和诱惑，慢慢地将嘴唇靠近铃兰耳边，呵气如兰。
“铃兰。。。喜欢吗？”
女孩嘴角突然上挑，露出愉悦而阴暗的微笑。
铃兰木讷地翕动了一下嘴唇，眼前一黑，突然就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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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被打破了。
手中的玻璃瓶瞬间风化，诗亚拔高了身形，看向眼前嫌弃地将昏迷的铃兰丢开的白发青年。
“你居然会救她，真叫人吃惊啊。”
“铃兰酱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能死掉啊。”白发青年装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小公主好棒~”
“是我赢了吧？”诗亚突然摇晃了一下身形，有些吃力地向前迈了一步，踉跄一下面朝地倒了下去。
快要跌倒的时候，白发青年突然动了，眨眼间出现在了眼前，长臂一伸将诗亚揽进怀里。
“小。。。小公主？精神力透支了吗？”
听着耳边甜腻的嗓音，诗亚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目的，也达成了呢。。。”
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打败或者杀死铃兰，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赌——赌在这个时刻，白兰会不会接住她。
真好，花花抱起来还是一样，暖暖的。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