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最有趣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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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
‘糟糕，’诗亚迷迷糊糊地想，‘没有带伞，弗兰和哥哥他们会骂的。’
但是。。。她真的好喜欢淋雨呀。。。
屠杀中嘴角一直保持诡异弧度的女孩，突然绽开一个纯真的笑靥，反手将利刃顺着欲图偷袭的男人的脊柱细细地，深深地划下。
她，真的好喜欢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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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被碧洋琪骗着出去找京子，终于还是无法对女孩子伤感的模样视而不见，把事实都告诉了她。
不过对于Varia的定位，他只是含糊其词地以“同伴”带过，好在京子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笑着说“作为同伴的话Xanxus先生还真是可靠呢。”
“是、是吗？”纲吉满头黑线地打着哈哈，不可否认的是，对京子敞开心扉后，他轻松多了，对匣子的事也有了点把握。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感。
“说起来，京子你跑出来的时候看到诗亚了吗？”
“诗亚桑？”京子歪歪头，认真思索的样子，“没有碰到呢，诗亚桑大概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的吧？”
“。。。也许吧，”纲吉压下心中的担忧，对京子笑起来，“另一个出口是树林吧？反正这里是并盛，诗亚闭着眼睛都能绕上8圈呢，根本不用我担心嘛！”
纲吉拍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局促地看着京子：“我们回去吧？回去晚了的话reborn又要骂我了！”
从远处吹来的风拂起纲吉的额发，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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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会议厅内，迪诺嘴角扬起惯常的灿烂笑容。
他正在验收这群十年前小伙子们的修行成果，虽然这些家伙还不够成熟，但不可否认，他们足够聪明和努力。
连他那个迟钝自卑的师弟都有了些自信，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厅内热血的气氛正好，reborn难得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让纲吉开匣验收成果，少年眼里翻滚着期待与战意，纤长手指上温暖的橙色火焰跳跃——
“当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软糯音调把纲吉吓了个够呛，少年狼狈地转头看去，reborn也颇为不满地盯着一下子慌忙起来的强尼二。
“怎么回事？”
“报、报告！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络。。。可恶！破解不了！”
“直接入侵么。。。”reborn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晦暗难测，“哼，还能有谁？是白兰吧！”
像是为了呼应他的话，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白白软软的棉花糖塞满了屏幕。
接着伴随着莫名让纲吉觉得很有童心的爆炸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人从棉花糖中跃出。脚点圆球，赤/裸着上身的白发小人摆出了卖萌的姿势，软绵绵地开了口：
“嗨~这里是白兰杰索哟~”
“嘭！”
摆出戒备姿态的彭格列众人瞬间摔倒在地，reborn和迪诺等人也都面色不佳。
倒是弗兰完全不同，装似无奈地单手扶额，“这家伙，居然真的把这个程序拿出来了。。。”
“嘻、嘻嘻，什么程序？”贝尔抽了抽嘴角低下头，问。
弗兰飞快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头，“以前闹着玩的时候为了哄公主括号伪高兴做的卖萌程序。。。”
贝尔霎时无言。
该说不愧是梦想成为新世界神的男人么？这样丢脸的程序也能给敌方看，不，还是特意发给敌方看。。。白兰，果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啊！
“恩恩~没错哦！看到这个程序的瞬间我就知道这是个命中注定的机会~”屏幕上的Q版白兰笑眯眯地摆动身子，“很有趣不是嘛~”
“。。。白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泽田纲吉从地上爬起来忿忿地质问。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吗？彭格列十代目可真是一个不识情调的无趣男人呀~”
像是很无奈的样子，Q版的白兰一下子被撤掉，取而代之的是俊秀脱俗的白发青年懒洋洋地摊在椅子里笑。
彭格列众人霎时松了口气。
“本意是通知关于Choice的规则和时间呢，当然现在也是要告诉你们的~”
青年摊手，“不过现在这只是一个不必在意的小插曲了。嗨嗨，我可是看到了非常、非常、非常有趣的事呢！”
白兰一下子褪去了那种懒洋洋又没干劲的模样，他把手撑在红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正对着屏幕，露出一个神秘亲切的微笑。
“为了给亲爱的纲吉君一个surprise，我派了一个精英先遣部队来袭击彭格列基地哟~”
“什么？！”
白兰看着纲吉众人满脸不可思议的慌张模样，笑得分外愉悦：“啊啊，不用担心哟~那个小小的玩笑，已经被完美地解决掉了呢。。。”
白兰突然伸手捂住脸，浑身都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居然还没有发现吗？真叫人失望，小公主去了哪里呢？”
小公主是指。。。诗亚吗？！
这个认知一下子让会议厅里的气氛紧绷起来，本来无所事事旁观的贝尔和弗兰瞬间站直了身子，不是他们不想立刻冲出去，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白兰显然是最佳的情报来源。
弗兰已经试过在精神层面呼唤诗亚，可惜，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很明智的选择~？”白兰笑嘻嘻地夸奖，“我当然会让你们看的，一个巨~大的surprise！”
话音刚落，屏幕一阵扭曲，接下来出现的景象，让在场众人都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到处都是扭曲的肢体浸泡在鲜血里，密露菲奥雷那身纯白的队服因为血迹的干涸变得肮脏发黑。
眼前就有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滚过来，黑色的头发黏在一起，嘴巴大张，牙齿被打断了大半，歪歪扭扭地嵌在嘴里，还有些刺进了舌头里。
而最让纲吉众人不舒服的是，那个被毁得几乎看不清面容的头颅上，两个眼球已被生生挖去，黑洞洞的眼眶朝着他们，绝望而诡异，依稀可见耷拉在皮肉上，因为眼球被挖去而被拉扯出来的神经。
而不远处，那个有着他们熟悉面容的女孩，面带微笑地将手中刚挖出的新鲜眼珠满不在乎地抛在了地上，诗亚手腕翻转一下，脚尖轻点向后跃去，利刃割下敌人的左臂，那男人还来不及惊叫，诗亚急速挥来的斧拐就已将他生生腰斩。
“嘻。。。”
没有停顿，伴随着脸上诡异的笑颜，诗亚舒展开手臂跃出，完全不在意敌人手里颤抖着的刀剑，所过之地带起一片血雾。
满天血雨中，诗亚手中那砍下无数头颅的斧拐反射出刺目的银光。
无疑，白兰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微型摄像头所记录下来的画面——他们的同伴，那个一直笑得一脸灿烂的女孩子——诗亚菲戈尔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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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有些接受不能。
他最厌恶牵扯无辜的人进入麻烦，危及或残害他人的生命，这大概算是他不多的原则之一——尽管这条原则被已经被reborn毫无节制地招兵买马的举动给践踏得差不多了。
但他至今依旧没有杀人的觉悟，固执地认为每个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权利，肆意夺走他人的生命是罪恶。所以哪怕他不得不成为黑手党的首领，他也不允许滥杀无辜的事情发生。
而现在，被他归为“可以信任”、“要拼命保护的同伴”里的诗亚，却在违背他信念的路途上欢畅地屠杀。
泽田纲吉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可心里那把火烧啊烧的，突兀地就灭了。
的确，诗亚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从来没有。
Boss，Boss的，呼唤的从来都是Xanxus，不是他。诗亚自然没有义务贯彻他的信念——即使他的信念就是彭格列的信念，而Varia，隶属彭格列。
他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呢？明明早就知道身为暗杀部队的干部，诗亚早就双手沾满血腥，早就背负上灵魂的亏欠了。
但这样不将生命放在眼里的屠杀——终究是太过了。
“纲~吉~君~”白兰感叹一般抑扬顿挫地唤他，神情愉悦，“为什么不说话呢~？”
见纲吉只是埋头不发一语，白兰无趣地耸耸肩，环视会议室，十年前年轻的少年们都面露震惊之色，看着诗亚的眼神复杂但多是指责。
“嘻。。。”
突然一声嘻笑打破沉寂，众人回头，只看到贝尔捂住脸，宽大的手掌挡住俊美容颜，可快乐的气息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弗兰装似无奈地瞥了贝尔一眼，叹口气对纲吉众点了点头：“见笑了，白痴前辈好像是终于彻底疯掉了。”
贝尔心情好到居然没有反驳：“王子。。。嘻嘻，王子好高兴！忍不住了。。。”
“果真是兄妹吗？啊啊，明明公主括号伪一直都蛮正常的——相比之下。”
“不要当着王子的面说小诗亚的坏话。”
“背后就可以吗？嗨——Me只会说前辈的坏话呢。”
斯库瓦罗忍无可忍，伸手拽住两只的头发【头套？】猛地抡到一起：“给老子安静一点！”
Xanxus愉悦地抓住斯库瓦罗：“吵死了，不要丢人现眼大垃圾。”
相比之下，Varia这边的反应，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满意和惊喜，有种吾女初长成的感叹。
这就是黑手党和准黑手党的差别——泽田纲吉他们，太天真。
白兰眯眼笑，对眼前的场景有种意料之中的无趣感。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出了小公主这个意外。。。
这么想的时候，白兰把视线移到屏幕上，突然讶异地挑了挑眉毛。
远远的地方，女孩停止了屠杀，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头发，接着带着一种傲慢不屑的冰冷神情，侧眸朝这里看过来。
精致的侧脸没有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疏离凉薄，眼里载着未褪的杀意，蔚蓝的眼眸冻结一样地冷。
驻足良久，女孩突然动了动身子，眨眼间出现在了摄像头前面，蹲下。
接着，诗亚握着沾血的斧拐，平静地抹掉镜头上的血滴，朝着白兰杰索——又或许是其它人。
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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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亚不厌其烦地再次倾身挖下男人的眼珠，捏碎。
她是你们看到的最后景象，说到做到，眼球也别想留下。
不是没有发觉到摄像头，只是不想理会。传来的感觉并非恶意，单纯疯狂，虽然有种被人窥觑的感觉，但意外地不觉得恶心和厌恶。
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谁。
侧头瞄了那尸体上醒目的反光点，诗亚试着平复心情，站了许久才迈步过去。
“是。。。”她擦掉镜头上的血，扬起一个笑，“。。。白兰杰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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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兰杰索吗？”
白兰没有作出回答，这只是个单纯的摄像头，并没有语音功能。而且，诗亚不需要回答。
“从一开始就在看吧？白兰。”诗亚笑道，“等着哦。”
话音刚落，摄像头已经被捏碎，白兰的影像重新占据了屏幕。青年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神色透着期待和兴味。
弗兰有那么一瞬觉得，眼前的男人依旧是以前的那个玩伴，没心没肺没节操，但他也知道，终究不是了。
诗亚来得出乎意料地快，门被踹开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让十年前青涩的少年们忍不住紧皱眉头。
贝尔直接揽住她，在怀里固定好，亲昵地蹭她染血的脸颊。
“哥哥喜欢吗？”诗亚的语调比平时还要平静，却也还要软糯上几分。
“超美。”贝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薄唇贴上女孩细腻的脸颊肌肤，张张合合都带着零星血味飘进嘴里，“不愧是王子的妹妹~”
得到满意的答案，诗亚也像是很高兴一样转头去问别人：“阿纲呢？有没有想要杀掉我？”
这句话就像是在热油上浇水，霎时引来了彭格列年轻的守护者们坚/硬的愤怒——
“你是在向十代目挑衅吗？！”
“杀了这么多人，诗亚，你还要这么说吗？”
“极限地不满！”
诗亚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目不斜视，却也没有阻止因为守护者们的话而纷纷掏出武器的Varia——当然了，Xanxus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眉眼弯弯地笑，好脾气地等待纲吉的回答。
棕发少年身体发颤，不知是由于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声音轻得像是蚊子叫：“。。。了。”
“十代目！你一定也很生气吧！”狱寺生气地大声嚷嚷，“这个混蛋。。。”
“我说够了！”泽田纲吉大声地吼了出来，棕眸里的隐忍惊得狱寺后退一步，但很快，少年又软了下来，疲惫地叹气，“那是敌人啊狱寺君。即使没有诗亚，我们还是会把他们剿灭的。”
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部分人，例如reborn表示欣慰。
部分人，例如狱寺山本屉川，表示无法理解。
部分人，例如Varia表示满意。
部分人，例如迪诺表示心酸。
也有弗兰和诗亚这类似乎并不感兴趣的。
但也有那么一个，表示很高兴。
“恩~我看到了什么？”白兰站起来，嘴角的弧度难以抑制地扬起来，“又一个惊喜~”
泽田纲吉像要证明什么一样飞快地打断他：“但诗亚，我很生气。如果是我们，他们不会太痛苦。”
“都是要死的，这没有意义。”
“那是在你看来。”纲吉深吟，“总之，可以控制的话，就。。。不，是一定要控制住，诗亚。”
诗亚冷笑着扭过头去。
小小的插曲结束，白兰微笑着询问：“你在证明什么，纲吉君？证明你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吗？啊，不要解释，这种事情还是要由自己猜透才足够。。。有趣。”
提到有趣的时候，白兰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是抓到什么关键词一样重复了好几遍，神色越发疯狂：“是的，有趣。。。太有趣了，不论是无数平行世界里唯一额外觉醒的血统，还是作出这样反应的纲吉君。。。都太有趣了！”
“这样的世界才有毁灭的价值啊！最有趣的世界！”
白发青年突然抬头笑起来，但又如同突然的欢愉一样，突然地收敛了放肆的笑容。
白兰低头看向诗亚，浅紫色的眼眸里仿若只能容入一人般紧紧锁住她：“而带给我这些惊喜的。。。小公主。”
他轻笑着，神色温柔又专注：“小公主。。。你真是我的天使。”
诗亚也微笑，手上却毫不含糊地亮出斧拐，直直劈向了屏幕，白兰那幅琢磨不透的笑脸立刻就从眼前消失了。
诗亚动了动手腕，依旧带笑，轻轻地说道：“这句话，你很久以前就说过了。。。白兰。”
很久以前，还是花花的时候，你就已经说过了。
那时说这句话，是因为我做出了合你口味的菜式。
现在说这句话，是因为我带来了让你满意的对手。
那时我得到的，一句不着边际的感叹，一个包裹全身的拥抱。
现在我得到的，一句虚情假意的夸奖，一个冰冷虚假的幻象。
伴随长久的友人，终究还是变成了她再也看不透的模样。
诗亚突然觉得疲累，无声地红了眼眶，听到身边一声叹息，少年的手臂揽过自己带进怀里。
如果这时候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该如何是好？
“总之——Me先带公主括号伪去处理伤口。”
诗亚问自己。
“忍一下，那不是鸡精，鸡精肯定不舍得的。”
但她不知道，因为——
“说实话，好吧，Me也不舍得。”
她身边，是有这样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最有趣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