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 郑楚-救赎》枯萎城楼

25、确认的心与……化魔之人

　　第二十五章确认的心与……化魔之人

　　我想爱
　　楚轩低下头，在工作日志上写道。他顿了顿，迟疑的在后面加了一个字。
　　我想爱他
　　笔尖不由自主的往前靠，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黑色的碳素油墨已经流出了笔尖的钢珠，坚定地划掉了其中一个字。于是这句话再度变回三个字，却完全换了个意思。
　　我爱他

　　楚轩迟疑的扣上了笔帽，看着笔记本上笔直规划的横线上方的那句话。没有标明主谓宾，却再清晰不过的意思。
　　那样的话，真的是自己写的吗？
　　真的是自己想要说的吗？
　　究竟是怎么了。

　　一整夜加上半个上午的疯狂与沦陷之后，一切终归寂静，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饶有默契的保持沉默，楚轩强忍着刚带来感觉全身上下的不适感，起身穿衣的动作说不出的不自然。郑吒直接看不过去了，也不管对方有些迟疑的脸色，帮他一点点穿好衣服。然后领着楚轩去主神那里修复。
　　蹲下圌身，从洗浴间的瓷砖地板上捡起眼镜戴上。楚轩抬起眼静静看了郑吒一眼，伸手，“空间袋。”
　　“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吗？”郑吒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以一个极轻却坚定的动作摇了摇头，“昨天你的计划，还有为什么会有那个行为，回答我。”
　　楚轩抬起头看向郑吒，而郑吒这次却毫不犹豫的和他对视，良久的僵持。却是楚轩无奈的叹了口气，先一步退让，“你……听说过精神粉碎点这个说法吗？”
　　“我只是一个国企的白领不是心理学专家。”郑吒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要给我讲那些专业术语我听不懂诶。”

　　“不是什么专业术语，只是看某部小说的时候见里面出现的一个说法。”楚轩伸手抬了抬眼镜，指尖传来金属的触感让他一愣，随即继续说道，“按照那部小说里所说，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里都有这样一个精神粉碎点，一旦触碰就会崩溃。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这样一个精神粉碎点，只是没有被触碰到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的精神粉碎点就是……感情？”郑吒长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没错。就像是复制体的你之所以会变成那个疯狂的样子，原因恐怕也是如此。没有别的解释可以说明你和他现在相差如此之大的原因，尽管我笃信经历决定思想。”楚轩低下头，拉着郑吒走出浴圌室，两人来到了巨大的工作间里，各种机器摆满了整个地下室，而楚轩则是在一块屏幕上随意一摁，仿佛科幻电影里出现的那样，两人面前出现一个悬浮的屏幕，各种繁杂的数据幻化成流光倾泻而下。

　　没有感觉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是在星河战队里面，被天舞宝轮锁住五感时的那种感觉吧，孤独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我只体验一瞬，他却经历半生。

　　“感觉啊……你们所司空见惯的感觉。”楚轩不停地在键盘上打着字，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哪怕只是皮肤上覆盖纺织物的触觉，对于我来说也太过奢望了。一开始的预测里凌空悬隔定会有很强的禁制，但却只是一个幻境，如果真的要说，大概是和猛鬼街类似，都是辅助通过心魔的。里头的怪物倒是不强，不过幻境本身的迷惑性……黄肤系圣人所设下的BUG，不只是为了我们这些黄肤系的轮回小队成员提供技能，还是一个考验，一念渡魔。”
　　“至于之前的计划……说实话，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楚轩推了推眼镜，从纳戒里摸出一个雪果啃了起来，甘甜的果汁流进嘴里的感觉让他眼眶略微有些湿圌润，但却被刘海微微遮住，“不过是散出去个消息，说是那古墓实际上被俄罗斯人发现过里面有强化士兵到你我这种程度的方法，以及暗藏了一批军火为日后和美国人开战做准备的。而我们后来闹得那么大动静肯定会被各国间谍所得之，那初号神‘昊一’膨圌胀是需要能量的，总不能无限制的膨圌胀下去，有超过八成的几率会在和戴上黄金面具的那个怪物一样因为消耗能量过多而衰竭死亡。到时候不管各国用什么方法下到凌空悬隔拿到珍宝，首先那种修真科技根本不是他们的水准所能研究的，其次不管他们拿到与否，我们都可以通过催眠得到。一个免费的打圌手有什么道理不用？”楚轩说完，敲了一下回车，再度伸手向郑吒，“空间袋。”

　　“你啊……”郑吒摇摇头，看向楚轩的眼中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伸手从左手的纳戒里摸出空间袋抛给对方，“这么说之前那两人搜走纳戒和时空锁也是因为它们看起来年代很古老，像是古物一样吗？”
　　“没错。”楚轩接过空间袋，眼中瞬间出现了一股狂热的情绪，吓得郑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楚轩伸手摸了半天，却只拿出了几块玉片和一个古铜的小钟，一个玉质的盘子，“可惜那里面都有大大小小的禁制，给我足够时间的话就可以多破开一些了。如果不是被幻境困住的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神鬼传奇的各国政圌府去做吧……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看我做实验？”楚轩狂热的摸着玉片，突然抬起头问郑吒。
　　“呃……嗯。”郑吒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慌不择路的逃出去，而是笑了笑开始看那些玉片，“这种修真类器械是需要真元力催动的吧，一旦研究成功恐怕是极大的助力，你不需要我帮忙吗？”

　　“当然需要，不过你不怕死吗？我的实验可是很危险的。”听到的回答却是意料之外，楚轩微微顿了顿，又从纳戒里摸出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道。
　　“以前也许会，但现在……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赌，包括我的命。”

　　“楚轩！！！”
　　另一个主神空间里，一身黑衣的楚轩正站在广场上，闭着眼和主神沟通。而随着一声咆哮，一身黑衣的郑吒猛地推开门，面色狰狞的走了出来，身后张小雪抱着封神榜，不安的看向楚轩。
　　“你把罗丽害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不使用封神榜你是不是还想一直瞒着我？！为什么！！！”郑吒狂怒的吼道，脸上蜈蚣般狰狞的伤疤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几乎扭曲，他揪住楚轩的领子，一字一顿的吼道。
　　“不是那种肤浅的理由。”一身黑衣的楚轩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任凭郑吒揪着自己的领子冲自己咆哮。
　　“当时是第一次使用封神榜，只是没想到制造意外比探测对方团队所要消耗的因果点多得多，但封神榜的作用却被确认了，那也是封神榜的副作用——被盖亚意识所排斥的确认……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和正体的你差别这么大。”
　　郑吒怔了一下，而楚轩并没有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同样是罗丽身死，而他却并没有振作起来，这不仅是正体的我所布的局的原因，还有他自身的心理因素，你的心智比他暴戾的多，这就是我所想要证明的第二个推论——某些强化属性会影响心智，在关键时候甚至会暴走。”
　　“至于第三圌条……先不提那个，在生化危机二的时候你不是嘲笑过正体的你的伪善吗？还曾经嘲笑过他的女人怎么还没有死，怎么在这里关心起来了？还是说你的心里果然还是被感情所影响？”第三个问题，楚轩没有回答，反倒是毫不恐惧的和郑吒对视起来，质问道。

　　“去你圌妈圌的推论！”郑吒怒吼一声将楚轩一拳打飞出去，张小雪尖叫一声冲过去扶起楚轩，却被楚轩一把推开。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擦掉下巴上的血刚想继续说什么，郑吒暴冲过来一拳将他打进了花岗岩的墙面，向张小雪咆哮“滚！！！”接着又是一顿狠揍。飞溅的岩石沾满了血渍，像是子弹一样打在四周。
　　张小雪犹豫的看着楚轩一眼，拿着封神榜的手狠狠握成拳，却最终无力的松开。她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恨恨的看了一眼郑吒，关门进了房间。
　　郑吒丝毫不理会张小雪怨毒的眼神，又是一拳砸向楚轩的肩膀，清晰的听见骨节粉碎的劈啪声。他大声咆哮起来。

　　“你居然是这样死的！！！是封神榜的副作用而死的！你的那一次实验让自己葬送了性命！浪费了一次复活机会！！！值得吗？！”

　　“我和正体的我不同，我信任你！你指定要拿到什么东西我拼了命去拿去抢！对于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让我去屠圌城我屠了，屠圌城回来之后你他圌妈却死了！这算什么事？！”

　　“你可以赌，可以拿我的命去赌！这个恶魔小队的一切你都能拿去赌！但只有你的命不能赌啊！！！”

　　“你以为你是谁？你终究不是神啊！你会死的啊！！！我说你上次为什么会死于那种意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如果封神榜的副作用就是这个，那么我宁愿当初根本没有得到它！有我一个人拼命就够了！！！”

　　黑衣郑吒发疯一般的咆哮起来，他又是一拳狠狠打在楚轩肚子上，楚轩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仿佛这样还不解恨，他直接将楚轩提起来，瞳孔被血染红一般，眼神中闪过难以形容的暴戾，张口就对准楚轩的脖子狠狠的咬下去！不，不止是咬，简直是撕扯！
　　楚轩的肩膀瞬间被这种暴戾的动作撕咬到血肉模糊。可是他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冷淡，不反抗也不说话，任凭血液流出自己的脖颈，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殷圌红的血丝顺着郑吒喉结吞咽时的上下滚动，一路流进了他的胸口。而伴随着他的这种饕餮般的狂饮的是，楚轩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这次只是一个教训！”郑吒终于松开奄奄一息的楚轩，抹掉自己脸上的血，冷冷的看了楚轩一眼后就大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结结实实的摔在门框上，关门声震得山响，在广场上响起久久的回音。
　　郑吒阖上门，抬起头无力的靠在门上，仿佛之前被吸食掉一半血液的人是自己。原本血红的双眼里爬满的血丝渐渐散去，恢复为一片清明的纯净黑色。

　　广场上一片碎石的废墟中，楚轩虚弱的抬起眼，勉强坐起身来，神色却平常不为所动，“主神，全身修复。点数从郑吒那里扣。”

　　原本在房间里的郑吒浑身一颤，随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扣！给他修复！”

　　“检索通过，无强迫与被强迫记忆，修复开始……”主神肃穆冰冷的声音响起，楚轩闭着眼悬浮在修复的光柱里，全身上下的伤口开始以肉圌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外翻的皮肉也愈合起来，像是花瓣一样收缩完好如初。

　　“楚轩……楚轩！”
　　郑吒咬着牙一拳又一拳打在房间的墙壁上。他的房间竟是像极了赵樱空，完全与监牢无异。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外，再无其他。房间墙壁是单调的水泥灰色，却像是暴风雨过境一般瞬间化为一团废墟。
　　“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