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 郑楚-救赎》枯萎城楼

14、回答

　　第十四章回答

　　楚轩还是埋头看着地图，即使是精神沟通对方的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郑吒不动声色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女儿红陈年的醇香如一道火线，从喉头一直烧到胃里，“在担心什么，之前的行动太过顺利吗？”
　　“是。”识海中的声音仿佛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我们这一路……你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除了几乎被你完克的黄巾力士外几乎没有阻碍，那些所谓的瓜分佛像的各大势力在精神力掌控者的操纵下也乖乖交出了佛像，太简单了。”
　　“也就是说，我们最后要面对的那个‘初号神’昊一的力量，怕是相当困难了？”郑吒模拟了萧宏律的思维模式，捏着头发想道，“可是没办法，已经到这一步，就这么退却太可惜，而且那个凌空悬阁。”
　　“绕过主神的限制，观察到我们的行踪。”楚轩的声音顿了顿，隔了良久再次响起，“不论如何必须拿到可以阻止这种勘察！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楚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狠，郑吒一愣，看向旁边还在啃黄瓜的对方，深黑的眼底不停地闪动着一些东西，却被眼镜的反光有所遮挡，但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决绝。

　　是感情吗？
　　郑吒看着那双深远的瞳孔，若有所思。

　　酒足饭饱后队员们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日来几乎跑遍了整个沿太平洋地区，即使有绿魔滑板代步也颇为疲倦，回到房间后却发现旅店里提供热水，可以洗澡。
　　从未用过浴桶但却有一种别样的新鲜感。郑吒长出口气，缓缓坐在浴桶里，热腾腾的水汽弥漫开来，甚至有一种全身所有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放松，在轮回世界里的战斗往往就是几个星期连续下来，哪里有什么空闲时间让你泡澡？一身血腥味往往几个月不散。
　　不论身心都非常放松，郑吒无声的笑了起来，虽然还是在轮回世界里，但是度过心魔之后，就觉得心里一个结解开了，放不下的执念，活下去的心愿，看开了却也不过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楚轩他也快到第四阶了吧……他的心魔会是什么样的呢？
　　死去的父亲？
　　抑或……感情？

　　“郑吒。”
　　温热的水快要让自己睡过去时，一个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郑吒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透过弥漫的水汽，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上身微微向前探了过来，平光眼镜上凝了一层水雾，却是楚轩。
　　“你怎么不去洗一洗，又是商讨工作？管我要解开第四阶的数据吗？”郑吒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道，随即整个人钻进了水里。
　　房间里蒸汽弥漫，眼睛上的水雾过于浓重了些，楚轩皱皱眉，取下平光眼镜擦掉水珠再戴上，“不休息，明天的战斗会过于松懈，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就快点洗完出来，给你十分钟。”
　　暖人的水汽再次席卷上镜片，楚轩皱着眉摘下眼镜也不戴了，转身走了出去。

　　即使隔着蒸腾的水雾，也可以看见那个身影肩上的沉重。
　　那些压力，原应担在自己的肩上，而不是他。
　　只是无论何时，那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

　　“不暗吗？”郑吒套了件黑色的背心，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就走出了水房，太师椅上楚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记录本，标准的军人坐姿却和周围古典的气氛相当突兀，昏暗的油灯在不知何处漏出的风中不停晃动，连带映着那人的眼神跳动不已。

　　“解开第四阶的身体状态，心态，经历，解开之后的感悟以及能量运用程度……都告诉我。”
　　“……你不累吗，我们不差这一晚上的工作，本身还要组装佛像，为什么还来我这里搜集数据，就算不放松可是明天还要战斗，你不想睡觉了吗！”郑吒的声音压低，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像两把攒蹙的刀。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轩把视线从工作笔记上移开，正对上郑吒紧皱的眉头，右手用笔在本子上点了点，“数据。”
　　“楚轩！”郑吒却是再也忍不住的低吼了起来，强硬的拉掉本子，另一只手则像是铁钳一样拉住楚轩的手，“休息休息，去看星星吧，你不是最想看星星了吗。”也不管对方的回应，几乎是硬拖着他走到窗台边，驾轻就熟的翻身上了房顶，手臂用力一带就把对方也拉了上来，紧接着就用力一压，把对方结结实实的摁在房顶上，身下瓦片碰撞的声音在夜晚传出老远。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郑吒这才舒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烟无声点燃，尼古丁袅袅而上，灌进肺里，呛着整颗心脏。

　　“你腰上的伤，哪来的。”
　　“上次和你实验新技能时被炸裂的U型钢管误伤，保留了伤痕。”

　　初秋的晚风已经开始泛凉，还没有擦干的头发上水珠蒸发，冰冷的气息迎面吹来，郑吒骂骂咧咧的咬着烟头，毫无形象的坐着，身旁的楚轩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向后躺在了房顶，尽管瓦片不是什么舒服的卧榻之处。
　　“说了你不是中洲队的机器啊！……你是楚轩，你是你自己。”
　　“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刻板不这么机械，什么时候能像个人一点，有一点最起码的欲求！”
　　“下次要是再瘦了我他妈踹死你！”
　　“感情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找到，所以至少有点觉悟，把自己当个人行不行！”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发火。
　　很少见的发火，不是以前的那种失去而是失望，对我。
　　不是因为我的布局，而是因为我的心，我的行为。
　　我把自己冻起来了，不能给你回答。

　　……你不是最想看星星了吗？
　　想。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

　　答案在脑海中来回转了几圈，却不能和以前一样干脆利落的说出来，更像是在顾及什么。
　　如有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