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ever Said It Would Be Easy》lemon drop

7、 What happened？

　　7-1
　　Reese认真地重新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在“过去”的日子里，当他在图书馆用各种方式挑衅甚至调戏Finch时，对方从来都保持冷静的巍然不动，全然不当回事儿。这使他在新关系里也延续了这种习惯。不过他之前没有仔细思量过：Finch的不动声色很大程度上来自他对Reese了如指掌。他知道Reese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如何表现时是在逗趣取乐，什么时候又是认真的。但在这个时候，“Finch”并不存在，而对于警惕又多疑的Harold与神秘又危险的Mr.Reese之间的关系来说……不是玩笑开得过了，而是根本就不适合开玩笑。
　　“昨天是我的错，”Reese站在Finch——Wren——Siskin——Harold——名字太多就是有这么多烦恼——身后，陈恳地低声说，“那只是个误会——希望我没有害得你回去做哈佛性向测试。”他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
　　“你没有引发我的价值认同危机，Mr.Reese，关于那些我们可以稍后再提。”Harold——穿着考究的细纹西装，带着方框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点心桌上精致的三文鱼寿司卷——回答他，“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的，我在关注你的搭档，”Reese说，发现Harold眉毛提了一下，马上补充道，“商业合伙人。IMT76级的30周年聚会，不是吗？”
　　“当然啦，”他诚实地说，“我知道你可能会在大厅角落悄悄出现，不过主要还是为了Ingram。”
　　他指了指人群焦点的Ingram，他正在与一些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三件套们聊天，不时相视大笑，“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我是说，你们看起来不像会有交集。”
　　“我和你看起来更不像会有交集，”Harold说，对于Reese知道他学生时代的班级连睫毛都没动一下，那个落荒而逃的版本显然已经被格式化了，他的声音冷静又矜持，“拿一个水果盘到二楼露台——”他提高声音，扫了一眼Reese的胸牌，“John。”

　　7-2
　　两个人站在僻静的凉台角落，Reese从他遇到Finch开始讲起，花了一些时间把2011年底到2015年初发生的事情简要讲述了一遍。他并不是个多好的演讲家，讲得有些磕磕绊绊，好在剧情本身够波折，听众也很专心——事实上，Harold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似乎随时要冒出一打质疑。
　　“你有什么疑问吗？”Reese不由问。
　　“我有很多疑问，”Harold说，“但是大部分恐怕是你不能解答的。”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轻视，但是Reese还是有种隐隐被触犯的感觉：Harold没有直说，但他显然觉得Reese不能解决他的问题，甚至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Finch从没有表现出的态度。恰恰相反，Finch从一开始就认为，他们有很多共同点。
　　“比如呢？”Reese问。
　　“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Harold问，“为什么要重启不相关号码？”
　　Reese沉默了。
　　“我不知道，”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问过你，你只是说你曾经失去过某人——我猜测是Ingram。”
　　他后退了几步，看着沉思中的Harold，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那真的不是Finch。
　　这个人更年轻，更灵活，他身上隐藏着一层天才特有的难以抑制的傲慢，眼睛里带着无所遇挫的人才会有的活力。
　　他仍然是那个关心所有人福祉的人，但是他并不关心每一个人。在这个Harold眼中，生命是量化的。
　　嘿，这不公平，Reese对自己说，谁的想法没有改变过？这就只是——不同的时期——你不能说他现在就不够好。
　　然而他无法抑制地开始想念Finch。

　　7-3
　　“你刚才说，”Harold说，打破了Reese的沉默，“有人制造了另一个系统。”
　　“是的。”Reese醒过神来说，“但是出那次任务时我不在，我不知道那个制造者的名字。”
　　“有多少你这样的人？”Harold问。
　　“……还有Shaw，”Reese说，“她出了那次任务，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也是前CIA？”Harold问。
　　“她曾属于北极光，”Reese说，“不过我想她现在还在做外科医生。”
　　Harold问他要了Shaw的出生年份（“大致就可以”）和全名，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台以这个年份看来过于轻薄的手机开始敲打。Reese被晾在一边，觉得几个月来从没有这么憋屈。
　　好的很，John Reese，他瞪着露台外的灯光面无表情地想，四年里没请过一次假，只缺勤了一次任务，就错过了最关键的信息，变成了“你这样的人”中的一个，还不如Shaw……
　　他从“让他自己玩吧反正也不是Finch”一直想到了“见鬼Finch可能真的曾经有过一大串特工”——这时Harold转过了身子说：“我查到她了。”
　　“怎么样？”Reese冷淡地说。
　　Harold似乎察觉到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行为非常稳定，没有违反常规的事件，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她想要联系我或者你。”他说，“我认为她不会知道什么。”
　　“那你准备怎么办？”Reese问。
　　“其实也不用那么复杂，”Harold说，“制造Machine或者类似的系统，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资源，我想我心中有几个人选。”
　　他向Reese点点头，很自然地开始往外走，似乎肯定他会跟上——确实他是该跟上的。Reese心里那种无名的憋屈感更甚了，抬高声音问道：“你要去哪儿？”
　　Harold再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了我有几个人选，”他说，“其中有一个正在楼下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