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ever Said It Would Be Easy》lemon drop

5、A concerned third party.

　　5-1
　　“这是怎么回事？”Finch问，声音有点发颤，“这是什么人？”
　　Reese想要回答，但是发现Finch并没有看自己，他的目光落在巷子尽头一个沉默的监控摄像头上。
　　这可和预料的不一样，他郁郁地想，显然老板不是那种“目瞪口呆然后乖乖地听你说”的类型。
　　“嗨，”他说，“你可以问我。”
　　Finch摇摇头，倒退了几步。他已经恢复了冷静，但仍然紧皱着眉头，从头到脚地审视了Reese一遍，似乎在重新估量他。这种深沉的神色配合他穿着的运动服和带着的毛线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它要你做什么？”他问。
　　“什么？”Reese问。
　　“它。”Finch说，他又摇摇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脸色很难看，“你想要什么？”
　　“你好像有点误会。”Reese说，“我不是当真勒索你，我只是想请你听我说。”
　　“哦，”Finch说，“那你说吧。”
　　“我来自2015年。”Reese说。

　　5-2
　　他们沉默了有一分钟，然后Reese说：“你看起来并不相信。”
　　“你告诉我我面前有个时空穿越者，”Finch面无表情地说，“那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相信的。”
　　“哦。”Reese说，“我以为你们搞学术的会比较容易接受这种情况呢。”
　　“我是个电子工程师，不是量子物理学家。”Finch说，奇怪的是，他的脸色居然平缓下来了，展露出一点微笑，“理论上当用大型强子对撞机把粒子加速到光速的99%时，粒子经历的时间将以地球时间的七千分之一速率消逝。这时将有可能找到并扩大量子泡沫中的虫洞，实现时间的穿越。但是这也只限于飞向无限远的未来，因为回到过去违反了时空的因果律——就算现在把你带去剑桥，站在Stephen Hawking面前，他也会这么说的。”
　　“呃，”Reese说，“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Finch说，“如果这是个游戏，玩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是相当柔和的，甚至有点责备，Reese愣了一下，然后发现这句话仍然不是对他说的，而且恐怕连之前的话也不是对他说的——Finch再次看着那个摄像头。他隔在中间，和旁边的木箱子一样多余。
　　“Machine，”他恍然大悟，“你觉得我是Machine派来的。”

　　5-3
　　“听着，”Reese说，把偏执的极客老板拉到另一边，隔开了那个闪着光的监控，“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天网平时都玩什么游戏——老天，如果你以前都是这么过的，我就要同情你了。但是这和它无关，知道吗？我的每一个字都是当真的。我来自九年以后，政府拿到了你的系统，打算杀掉所有的知情人，Ingram死了，你受了重伤……后来Machine解放了自己，政府使用了另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它们两个在全世界搞诸神之战。我不知道我来这里符不符合量子物理，但我觉得我是来告诉你这些的。”

　　5-4
　　Finch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你听明白了吗？”Reese问。
　　“你也许知道一些信息，”Finch说，避开了Reese放在他肩上的手，退出一段安全的距离，“但这不代表我之前对你说的关于档案的话是无效的。”
　　“所以我不是你心爱的小AI的传声筒，我们又回到相互威胁这一套上来了？”Reese说，“我没有骗你。”
　　“你也许被骗了。”Finch说，“不过，确实，你给出的这些……错乱的信息，解释了我最近遇到的一些难解之谜。其中尤其有一部分让我非常的不安。”
　　“什么部分？”
　　Finch看着他，又侧头去看看那盏沉默的闪烁的监控灯。
　　“你的机器，”Reese说，“它不可能伤害你——你刚才认为它派我来威胁你——你觉得它出了问题？”
　　“它的行为，”Finch斟酌着说，“呈现出一定的不稳定性，有时表现出意外的攻击性，而那是我曾经花了许多精力避免的。”
　　“怎么避免？”Reese问。
　　“别这样，”他看到Finch的表情，耸了耸肩，“我只是很好奇。”
　　Finch又一次评估地看着他，而Reese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注视自己的眼睛。
　　“你说你来自未来，”他说，“你没有说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Samaritan要杀你，所以我们应该是反对它的，”Reese想了想，“不过我不觉得我们属于‘支持Machine’派，你看，你坚决反对人工智能控制世界，不管是哪一个……我想我们大概是‘忧虑的第三方’。”
　　“这可真够悲哀的，”他补充了一句，“要知道就算把我们都算进去，反对Samaritan的一共也只有5个人加一条狗。”
　　即使Finch对他的表态有什么看法，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相反地，他说：“你再不回去，Stanton小姐就要起疑心了。”
　　“你相信我了吗？”Reese问。
　　Finch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我会再联系你。”他说，转出了巷子。

　　5-5
　　两天后。
　　Reese在都市花园一个僻静的棋桌前坐下，注视着面前整齐摆放的国际象棋棋子。过了一会儿，Finch出现在他对面，带着一副细框眼睛，穿着一件看上去很廉价的棕色大衣。
　　“那里有个摄像头。”Reese指了指斜对角的树荫。
　　“控制之中。”Finch说，他抿着嘴，表情很平静。但Reese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有点紧张。
　　“所以你现在是纽约的监控之王？”Reese戏谑地说，“每一个摄像头都听你的指挥？”
　　“不管你是如何得到你的认知的，Mr.Reese，”Finch一板一眼地说，“你误会了我与Machine的关系。我并没有把政府给我的权限用于满足自己的窥私欲望——我也没有那种兴趣。”
　　Reese并不存心想反驳他的观点：他知道Finch固然热衷于掌控一切，但原因与私人爱好相去甚远。不过，仅仅出于好奇，他还是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Kara的事情的？”
　　“你跟踪的时候我收到了……提醒，”Finch说，“之后我自己做了一些调查。”
　　“哦，”Reese忍不住说，“所以你那天晚上还黑了兰利。”
　　作为一个CIA的“自己人”，他一定把对这件事的愉悦感表现得太明显了，Finch看他的神情活像他是条金鱼。Reese连忙收敛起笑容，但Finch已经移开了视线。他看着桌上的棋子，过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开口道：“你似乎很了解我，Mr.Reese，而这是不可能的。”
　　“John，”Reese说，“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们从没有见过。”Finch说，“我做了彻底的盘查，我们的人生轨迹没有出现过任何交集。而你也不可能知道你昨天说出的任何一件事。事实上，其中有些部分，不应该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知道。”
　　“我的荣幸，”Reese说，“这是不是正好说明了我的观点呢？”
　　Finch没有接话，又沉默了一阵，他突然道：“我制造这个机器是为了保护人类。”
　　Reese点点头。
　　“而它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旦我有任何疏忽，它就可能变成一个无人能挡的威胁，这是我不能容许的。”Finch说，“在系统建立初期，我已经销毁了42个表现出攻击性或欺骗性的系统雏形。”
　　“所以，”Reese说，示意了一眼那个摄像头，“如果它也表现出攻击性，你也会选择摧毁它？”
　　“这会很困难，”Finch说，“它还在调试阶段，但也已经半正式地开始工作了。最重要的是这已经花费了我数年的心血。然而我想我会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
　　“我明白了。”Reese说，他确实豁然开朗。
　　“来到过去的不止是我，还有Samari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