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路从余

13、第 13 章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他真的失忆，忘记了原本在他心里满满的人。我无心再听下去他和朝颜的故事，打发了去客房，徒留自己在房间辗转难眠。
　　如今，谁又责怪的了谁。原来一切，不过上天的一个玩笑。
　　我心里有七八分不愿张子阙再想起，不是不同情丁芷，只是现在，倘若他真的想起，教他如何安生？
　　“雁回。”我冲外屋叫到。
　　“主人，何事吩咐？”雁回利落的出现在眼前，想来我未睡，她也不可能歇息。
　　“你与我去趟温府。”
　　“现在？”
　　“嗯。莫要他人发现，你我二人偷偷前往。”
　　雁回的轻功十分了得，她带着本宫这个拖油瓶，依然身轻如燕，只是在翻墙的时候，几次差点没有站稳。
　　待我们偷偷摸摸地进了温小侯的睡房，温之遥早已经熟睡多时。我对雁回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捏手捏脚地摸到温之遥床前。
　　本宫打量着温小侯的睡姿，咳咳，那是十分不太雅观:一只腿露在被子外面，一只手臂放在头上。即便如此，本宫依然被温之遥的美□□惑到了，不禁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温小侯介意不介意本宫帮他把被子再掀一掀呢？
　　我悄悄地缓慢地将我的魔爪伸向温小侯胸前的被子。
　　“不知公主觉得在下模仿公主睡姿模仿得怎么样？”
　　哈？！本宫瞅见温小侯突然睁开眼睛，吓得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我……我……”
　　“嗯？”
　　“你……你……你怎么吓我！”
　　“哈哈哈哈哈……”温之遥不顾形象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我看见他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没有扎上的长发垂在他胸前。诱惑啊，这对本宫的杀伤力着实太大了。我突然觉得应该将我父皇后宫的美人们全部上战场，每每开战前，美人们往阵前一站，说不定比我鬼面军还要管用。
　　“难不成雁回没有告诉你，你们刚到院子里的时候，我就能发现吗？”
　　我立刻转身瞪着雁回，她刚把烛台端过来，看见我瞪她，做了不关我事的表情回答我。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某件事，“你说模仿的是本宫的睡姿？”
　　“自然。”温之遥没有打算下床，我怕他着凉，随手抓了件衣裳给他。他接过衣裳，又扔回给我，接着对雁回说，“你去取几件公主能穿的衣服来。”
　　雁回放下烛台，起身离开。
　　“这么大的雨，你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明日雨停了再来？”
　　“你什么看到本宫的睡姿的？”我一屁股坐到温之遥床边，看见他的眉头皱了皱。
　　“大约在那时吧。”他打着呵欠敷衍到。
　　估摸着他说的那时，是七年前吧。
　　我坐在床边，想着张子阙与丁芷的事情，突然庆幸起来，就算温之遥不喜欢我，他也不会忘了我，最起码暂时不会。
　　“你会忘了我吗？”我转头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说到，“ 把衣服披上，莫要受了风寒。”
　　我想着，万一有一天温之遥失忆了，他或许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若是我失忆了，也将忘了我喜欢这么一个人，打小就喜欢。这是多么可悲。
　　“哥哥……”我抬头轻声唤他，儿时，我便一直唤他哥哥。
　　温之遥愣了一下，也低头看着我。
　　“我……”就在本宫这个我字还没说完时候，雁回抱着衣裳推门而入。
　　不知为何，本宫觉得松了一口气。
　　温之遥依然皱着眉头，他看了看雁回手中的衣殇，问道，“只有这个？”
　　雁回点点头。
　　他看下向我，“府中没有女眷，这些估计是那些丫鬟的衣裳。”
　　我接过衣裳，大概看了看，挺好看的一件衣裳，“没事……”
　　温之遥突然下床，走到墙角的箱子边翻弄着，待他转身，手中多了套男子衣服。“这套衣裳虽是在下的，却一次没穿过，你就先凑合着吧。”说着将我手中的丫鬟衣服扔给了雁回。“你在内屋换吧，我先去外面。”
　　本宫换衣裳十分迅速，因为男子的衣裳原本就比较简单，再加上本宫当年常常男装示人，自然十分熟悉男子衣裳的穿法与脱法。并曾经一度引以为傲，直到有一日张子阙那个老流氓嫉妒我的本领，诽谤我说，“你脱衣裳脱得这样快，是为以后扒光你姚慕哥哥的衣裳做练习吧。”
　　本宫出来时，看见温之遥披了衣裳在外屋煮茶，水汽扑在他脸上，霭霭容光。由于想起张子阙的话，本宫老脸不由一热。
　　温之遥听在我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坐下喝杯热茶。”
　　我左右看看，“雁回呢？”
　　“我让她先去休息了。究竟何事？”
　　我饮了一口茶水，只觉得一口的茶香，我抬头问，“能不能煮碗肉汤给我？”
　　“……”
　　我向他解释，你兴许会觉得我这个人庸俗不堪，可是这也改变不了肉汤比茶更好的事实。
　　我把温小侯眼中的鄙夷看的一清二楚，于是我缩缩脖子，接着品茶。
　　“没有肉汤，但是有姜汤。”
　　我听到温小侯的这句话时，顿时觉得温小侯这个人真是不够体贴，本宫历来最讨厌喝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