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间幕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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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户、走廊、楼梯、电梯与通风孔一概没有，在这栋实在很难被称作大楼的建筑物的某个房间里，有两个人通过浮在半空中的屏幕，从头到尾目睹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随后，两人的其中之一——倒悬在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容器中的亚雷斯塔，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实在是相当了不起的才能。”
他的语气平淡且毫无多余的情感，听起来却像是完全发自内心的夸赞。只是下一秒，他就用同样的语气，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发言。
“……不，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吧。”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比起那个，你打算怎么解决眼前的这个事态？”
土御门指着空中的影像恨恨的说道。
“难道你想说这也在你的计划范围内吗？!被隶属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雪莉.克伦威尔看到这个「东西」，这已经不是通过情报操纵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啊！”
魔术师间谍大声的咆哮着。
而在他指向的位置，出现在屏幕正中央的，是半跪在严重龟裂的地面上、气息不稳的雪莉.克伦威尔。
从白光出现到消失仅仅过去了数秒，之前还掌握了绝对优势的女魔术师，此刻的立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就十分破旧的黑色哥特礼服上沾满了尘土，胸前点缀着白色蕾丝的部分，也因为被什么东西浸染，而变成了和衣服主体一样的暗色。虽然因为镜头拉的较远，土御门一时还不能判断那是什么东西，可魔术师接下来的举动，很快就验证了他心中的糟糕预感。
屏幕中的雪莉，颤抖着试图举起手中同样沾染了暗色的油蜡笔。随后，毫无预兆的，从她的口中，吐出了大量的暗色粘稠液体。
是血。
这个认知，让土御门再次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不是为眼前的惨状，而是为导致这幅光景的，并非是同样掌握了「神秘」的魔术师这个事实。
魔术师必须由魔术师来制裁，学园都市拥有「科学」，教会拥有「神秘学」，正是因为双方像这样各自独占了一门技术才能取得平衡。所以别提是那样的「东西」，只要魔术师是被学园都市的人干掉，光是担心长久以来死守的独占技术会被窃取，双方关系恐怕就会产生巨大的裂痕。
完全不知道土御门的担忧，屏幕中的魔术师似乎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她不顾身体的异状，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同时将油蜡笔点在地面上，想和之前一样召唤出自己最忠诚的仆人。只是这个动作，却使得她开始更加剧烈的咳嗽，大量的、多到甚至让人开始缺乏实感的血液从她的口中喷射而出，渐渐在地面上积起一片暗色的水洼。
到了这一步，魔术师好像总算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几秒钟前还是任她宰割的羔羊，此刻却以一种绝对异常的姿态，静静的「悬腹在她的面前。
——影像播放到这里，就好像被突然切断信号似的，变成了一片黑暗。
“喂！这是怎么回事？！”
失去对现场情况的掌握令土御门有些焦躁，但亚雷斯塔依然维持着毫无感情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说道。
“终于出手干涉了么。考虑到那个人的性格，或许之前的那些，也只是她为了炫耀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而已吧。”
“……啧，果然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操纵么，我早该知道她不会像说的那样老实。”
也许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土御门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只是亚雷斯塔却否认了他的说法。
“你太看得起她了。”
“哈？你是想说事情变成这样，变成只要走错一步，就可能会引发科学侧和魔法侧之间的大战的紧张局面——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
“当然也不可能是巧合，非要说的话，应该把这个算作她的风格吧。”
将所有的条件都掌握在手中，根据情况差异同时推行多个平行计划，同时尽可能断绝难以控制的可能发展，最终将局面导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这点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比如在这次的事件中，MIKU是否会和风斩一起行动，是否会与雪莉碰面，在战斗中是选择逃走还是留下，如果把这一切都看做是计划，其中的变数未免也太多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事情的发展没有超出预计，那么无论最终演变成怎样的结果，都只可能得到像是预先计划好了一样的理想结局，是这么一回事么。”
话是这么说，如果仔细思考每个人的性格习惯，大致推敲出事情的发展趋势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于作为多面间谍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的土御门来说，这也算是一项必备技能了。所以那个人的情况，完全也可以换成“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这种有点逊的说法。
不过……
“这和操纵又有什么区别啊？”
当然，严格来说，这种无论如何也不肯吃亏的布局方式，和亚雷斯塔口中的“操纵”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也就是这些喜欢把人当做棋子的家伙，才会在这方面斤斤计较吧，土御门不禁暗自腹诽道。
只是，眼下最需要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就算如此，我想即使是那个女疯子，应该也不会希望科学侧和魔法侧开战吧。”土御门烦躁的咂舌，“没办法，事到如今也只能由我来灭口了，虽然这样一来间谍的工作也……”
“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这个人是认真的。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土御门的心中顿时涌现了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既然是认真的，而以亚雷斯塔的立场，也绝对不会希望战争现在就爆发，那么以土御门所掌握的情报，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果然又是这么回事？你就那么喜欢让上条当麻跟魔法师对战吗？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把雪莉.克伦威尔打败，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的单纯局面了啊。”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土御门似乎从这个平静的回答中，感觉到了些许好奇的意味。
“原本我的打算，是利用幻想杀手缩短计划中的二○八二至三二七七，但是因为那个人的插手，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最初的计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现在表现的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强者的自信？土御门嗤笑着咧开了嘴角。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土御门指着面前新出现的影像低声质问，“那家伙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躺着才对么？”
“这应该就是那个人计划的下一环吧，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有趣的联系，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
隐藏在平静语气之下的兴味更浓了。
新出现的屏幕中，显示的是某个眼下伪装成黑发的超能力者，利用空间移动(Teleport)不断在半空中前进的影像。
从影像中可以判断出他的目标，显然是之前魔术师和那个「东西」产生冲突的位置没错。
“你在开玩笑吗？！真是的一个两个都在想什么！要是这时候让那家伙和雪莉碰面的话，这次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啊！”
以自己对某人的认知，土御门可不觉得那是会在见到现场的情况后，还能不被愤怒冲昏头，静下心思考大局的类型。
所以若是不能阻止，最坏的结果就是学园都市的超能力者击杀了隶属英国清教的魔术师，同时也彻底打碎科学侧和魔法侧之间的脆弱平衡……
——但是即使是这个结果，也比让雪莉活着回去，并把她所看到的一切泄漏到魔法侧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土御门不禁皱了皱眉。
“这也是那个人的计划？或者说是你的计划？”
亚雷斯塔并没有回答。
同时，在两人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屏幕。
这次的屏幕中，显示的是一脸焦急的走在大街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的刺猬头少年。
“在我看来，现在还不是和那边开战的时候。”
姑且不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土御门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交给上条来解决，才是对于眼下局势而言最好的选择。只是无论出于良心，还是几年的同窗兼邻居的情谊，他实在无法就这样将上条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里。
“把一切都交给命运……么……”
“不，虽然对我而言，由幻想杀手来解决这次的事件的确是最稳妥的方案，但是她的计划到底会导致怎样的结果，我现在也开始有些好奇了。”
看着两个屏幕中，不约而同朝着事发地点靠近的两人，学园都市的理事长再次露出了不带半点感情的微笑。
“就算一切真的按照她所想的发展，对我的计划也不会产生半点干扰。不仅如此，托她的福，现在我的选择也不止一个了。”
对于他的说法，土御门选择保持沉默。
这么说着的亚雷斯塔，或许确实有着即使雪莉被超能力者杀死，也能控制住局面的信心吧。而且即使是做到这一步的那个女人，只要她不是真心希望科学侧和魔法侧之间爆发战争，最后也必定会采取什么对策。
只是，一想到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危险局面，也是因为这两个怪物疯子，土御门就实在无法对未来抱有积极的幻想。
啊哈——他倒是忘了，为了防止局势恶化，每次为这些疯子的疯狂行为擦屁股的，不都是自己么
“……还说什么不一样啊。”
最后，多重间谍土御门元春，也就只能放弃般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过随后，就好像为了要扳回一城似的，他又露出了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对彼此的计划都抱有绝对的信心，同时两边的计划都能完美的互相利用……我说理事长大人啊，有没有人说过，你们两个真的很配？”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间幕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