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间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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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铃——
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这里是某家医院的诊疗室，时间则是九月一日的上午。由于学园都市主要是由学生组成，而今天又是开学的日子，所以在这个时间，大多数医生基本上还是比较清闲的。
当然，要满足这个条件，首先得排除掉某些特殊因素。
比如这个医生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的职务，又或者医院里没有某些特殊的病人。
而很不幸的，在被称作冥土追魂的医生身上，这两点似乎都不能成立。
事实上，由于昨晚刚接收了两名稍微有点特殊的病人，忙完两场手术后不久，紧接着又开始研制能够辅助连入御坂网络的脑波变换器，之后便是给几天前收容的那些少女进行身体检查。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得到半点休息时间。
就连现在正好待在诊疗室里，也不过是在巡查完所有的病人后，得到的短暂空闲而已。这通电话居然能抓准这个时间打进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了不起的巧合。
……巧合呢。
青蛙脸的医生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沉默的看着不断作响的电话。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了话筒。
从话筒中，传出了某个研究员兴致高昂的问候。
<嗨~早上好~不过冥土追魂的大叔，你接电话的速度可真慢呢，人家可是专门抓住这个时机打给你的哦？>
“果然是你么……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改掉这个喜欢窥视别人的坏习惯呢。”
电话铃声是在自己走进诊疗室的同时响起的，虽然也可以当成真正的巧合，但对于通话中的另一方而言，要想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在干什么，这种程度的情报掌握简直就是和呼吸一样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要是没有这样的水准，这个女人——前田松，也不可能拥有与学园都市的最高掌权者叫板的资格。
尽管青蛙脸医生认识她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由于某些关系，他可能比包括N在内的许多人，都要了解这个喜欢故弄玄虚的研究员也说不定。
“那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找我，难道是为了那件事么。”
<嘛，那件事也是目的之一啦，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这次找你的真正理由。>
“……我好像不太懂你的意思呢。”
<哎呀~医生你真是的，明知故问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哦？>
研究员发出甜腻的笑声，但下一秒，从话筒中传出的声音，就变成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低沉。
<刚才，你好像打算给那孩子一些提示？这可不行呢，规则就应该好好遵守才行。>
“我只是以医生的身份，给他提出一些有利于康复的建议而已。”
<是么？可是你明明知道吧，那孩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蛙脸医生陷入了沉默，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无法反驳。
作为一个医生，自己的行为还真是恶劣啊。越是这么想就越无法开口，似乎是读取了这样自我厌恶的医生的心态，研究员的声音再一次充满了昭示着好心情的甜腻感。
<不用那么沮丧啦，医生你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作为我和理事长大人之间游戏的见证，可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哦？……啊，那位大人物的来访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对于我来说，N酱只要能满足我的研究课题就足够了。>
完全没有自觉性的傲慢说辞。
在说到“理事长大人”的时候，研究员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只是那并不是轻视或者仇恨那样的嘲讽，而是类似于观点相悖的两个人，互相之间不肯服输之类的感觉。
虽然明白这一点，青蛙脸医生还是不禁难以赞同的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说过了，你还是不要把那个人想得太简单比较好。”
<啊拉，我可没有看轻理事长大人哟？说到底我们追求的东西都不是同一样……嗯，其实这样也好，毕竟比力量的话我可是必输无疑呢~掌握了整个学园都市的力量，进而将触角延伸到全世界，还有那个怪物天使……真是可怕的人呢。>
“就算是这样，你也依然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对立面？不不不……我和理事长大人可不是对立这么单纯的关系。>
似乎对自己的言论颇为自得，研究员的话语刻意停顿了片刻。
<对于我来说，理事长大人可是最好的竞争对手啊！呐呐，听得到吗？你一定听得到吧理事长大人！我终于找到了通往「神大人」的道路，这下我可要再领先你一步了唷？一直落后的姿态可不适合你啊！ >
到后来，激昂的话语甚至变成了张狂的大笑。
但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或许没有回应才更加符合一般人的常识吧，但是在这里，被挑衅的对象可是那位理事长。他不可能没有听到松的挑衅，因为整个学园都市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这里发生的人和事都无法逃过他的双眼。
至于理事长大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沉默以对，是根本没把松放在眼里，还是被说中心事不知该如何应答，那却不得而知了。
<……呿，无视啊。这么一来，我之前的行为不就像个傻瓜一样嘛。>
就好像之前的举动只是在演戏，松就如同切换了频道似的，再次突然改变了语调。
<算了，反正这次能有这么大的进展也是托了那些奇怪家伙的福，就当扯平了好了。>
“……你又在计划什么了呢。”
<没错哟？说起来，这还要感谢那位最强呢。>
十分突然的，松转变了话题。
<我开始还以为哪里出错了呢，毕竟大多数能力都不能让我完全确定那孩子的性质，而关键的几个能力要么就模拟失败，要么就不是那么好测定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啊拉，我没和医生你说过吗？是假情报哟，假情报。>
从话筒中传出的声音变得愈发雀跃了。
<我在交给N酱的能力资料中混入了一些假情报，这些情报不同于一般能力的原理，却又更加符合……恩……普通人的想象。>
<比如空间移动，原本是要先跳脱三次元思维，在十一次元上找出自己的座标，然后演算出移动向量，这才是公认的空间移动的原理。但在我交给他的资料中，空间移动的原理只有在三次元空间中建立相对坐标这一条而已，如果是医生你的话，应该能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吧？>
“……”
青蛙脸医生没有回答。
并不是因为他不懂得这些原理，而是不知道该为研究员的疯狂行为作出什么评价。
空间移动原本就是十分危险的能力，不光对计算量的要求相对较高，要是在计算坐标的时候出了半点差错，把自己埋到墙壁中或是其他密闭的位置，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对于计算的精确度要求如此之高的能力，却被刻意的模糊了最关键的部分，不……这已经不是精确性的问题了。那个少年确实凭借着这个粗糙的原理就使出了能力，这简直就像……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能力精确度一直上不去的真正原因么……可是他好歹也经过了正规学校的能力开发吧，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
<诶~他就是不知道哦。>
完全不留一点余地，研究员彻底否定了医生的猜想。
<我怎么可能让那些傲慢无聊蠢透了的家伙污染我的N酱！要不是在学园都市里没有学生身份会遭到警备员的盘查，我甚至连学校都不会让他去的！>
将学园都市这么多年的成果踩在脚下，做出了这样傲慢的发言。
但名为前田松的研究员，就是有着能这么说的资本。
如果说学园都市的科技领先外界数十年的水平，那么这位研究员的大脑，甚至可以领先这样的学园都市数十年、数百年乃至更多。
无论是青蛙脸医生，还是不知是否在关注着这场谈话的理事长亚雷斯塔，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她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科学而生的圣人，又好像是注定要将自身献祭给人类进步的人柱。只可惜超越现实太多且仅专属一人的知识，能起到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或许也正因为她是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才会被允许安然无恙的存活到现在吧。
青蛙脸医生这样在心里感叹着，而话筒对面，研究员依然在喋喋不休的倾吐着自己的观点。
<说到底，要验证我的猜想，N酱究竟建立起了怎样的世界观才是最关键的，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再犯第二次啊。>
“错误么……我还以为经过那次失误，你已经有了放弃的想法呢。”
<失误？啊，看来医生你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呢，我所说的错误可不是指那次失误哦？而且我已经注意到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失误，而是「神大人」给予我的馈赠啊！>
就如同歌唱般，充满欣喜的说出了这句话。
作为纯粹科学家的松，竟然会如同虔诚的教徒般赞美神，这点就足以证实她的内心的喜悦了。
<是啊，没错！虽然原本的他就是十分完美的素材，只可惜那些白痴的自作主张完全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但是「神大人」却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比起这个，仅仅是些微的品质下降根本没什么好抱怨的嘛。>
这种把人当做纯粹的“研究素材”的说法，令医生不由得皱起了眉。
“别忘了你当初的承诺。”
<怎么会忘呢，毕竟我也是医生你的病人啊，我和那位理事长大人不一样，一向是很乖很听话的啦。>
听起来似乎是在表决心，但研究员的话语中其实包含了另一层含义。
——我也是医生你的病人，所以我知道，你是绝对无法对自己的病人出手的。
轻松地读出了这一层意思，青蛙脸医生再一次深深的叹气。
最终，他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相信研究员仅仅只是表面的说辞，因为即使不相信，他也根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只因为她也是他的病人。
“……希望如此吧。”
<放心啦~啊对了，医生你差不多可以去开门了哟？>
话题再一次突兀的变换，但医生还是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只是看过墙上的挂钟确认了时间，然后也不和研究员道别，便挂断了电话走到门前。
按照研究员在电话中所说的那样打开了门。
在医生开门的那一刻，门外还是没有任何人的。但随着高跟鞋才在地面上“嗒嗒”的脚步声逐渐变大，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医生的面前。
“呀，今天也拜托你了，冥土追魂的大叔。”
与以往的映像截然不同，穿着黑色职场女性套装的研究员，笑嘻嘻的朝着医生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间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