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三章.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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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压在腹部上的可怕重量。
[对了……那个时候……]
虽然语言和计算能力受到了影响，但一方通行的思考能力还很正常，更何况医生的仪器也在发挥着作用，所以只花了几秒钟，一方通行便理清了自己眼下的状况。
“……原来我还活着么。”
会这么说倒不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只是在一方通行的认知中，似乎很难找到有谁会主动来救自己这样的□□。不过后来想到失去意识前一直和芳川保持着联系，这大概能算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至于另外一个可能，则是从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外了。
所以，当那个说不上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时，一方通行才会难得的感到有些意外。
“啊啊，还活着哦，虽然是以这幅德行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了呢。”
还是那样从内容到语气都充满挑衅意味的说辞，但一方通行现在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这些。恶狠狠的看着就这样大喇喇坐在自己肚皮上的家伙，一方通行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一个音一个音的挤出了完整的语句。
“你这混蛋……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才不要。‘等到你哪天脑残了,我一定会踩着你的屁股放声大笑的’，我不是这样说过么。”
完全无惧一方通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N继续悠然的说道。
“不过我刚才试了一下，发现那样实在不太保险……你看，现在这样不就安全多了？有本事就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啊，白痴。”
一方通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被挑衅到这种地步要是还不发作，最强超能力者的恶名也会为之哭泣吧。可当一方通行按照以往的方式试图发动能力时，他突然发现，原来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完成的庞大计算公式，此刻却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计算公式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就好像把同一个程序换到十几年前的古董电脑上运行一样，这种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几乎从未体验过的滞涩感，令一方通行不解的皱起了眉。
居高临下的将一方通行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N渐渐朝左右拉扯开嘴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先说好，用能力是不可能的喔。”
“……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我不是说过了么……总而言之，就是你那时头部中的一枪伤到了大脑，语言和计算能力也因此受到影响。”轻描淡写解释着，N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个废人了，恭喜你呐。”
但是，一方通行的反应却意外的平静。
既没有对N的话表示怀疑，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情况而情绪失控，在完成对眼下处境的认知后，一方通行很快便注意到了脖子上的异物感。
从手指传来的触感是项圈一样的物事，只是在一侧似乎有着开关和装电池的小盒子，后方还连着一条电线。这条电线在中途分为两股，最终延伸到后脑两侧，同时连接着两片作用不明的电极。
“这是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让你不至于真正变成废人的工具吧。”
一方通行既没有失控也没有发狂这点倒是让N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一边，朝着一方通行伸出双手。
缓缓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看，在这个时候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失去了能力，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这么轻柔的说着，从长长的黑色刘海缝隙间露出的灰色眸子，里面只有一片毫无情感的冷光。N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带半点杀意，但正因为如此，反而产生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压迫感。
然后，咔嚓，小小的清脆声响传入一方通行的耳中。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正常声响。
“如果像这样关掉开关的话，你甚至连正常的对话都做不到……嘛，现在的你，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
而传入一方通行耳中的，却只是支离破碎、根本无法构成完整语句的「声音」而已。
就连世界仿佛都开始渐渐旋转，以自己为中心缓慢的挤压过来。
即使是一方通行，这样的变故也足以令他感到吃惊了吧。但现在的一方通行根本无法思考，甚至就连吃惊这样的情感也荡然无存，在N的眼中，一方通行就像突然切断了电源似的，从尚能正常思考的「人」变成了只剩下本能的「生物」。
这令N略感无趣的咂舌，将开关重新切换到通常模式。
“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要是没有这东西，你现在会是怎样难看的姿态这个事实。”
将双手搭在膝盖上，N事不关己的说道。
就在这时。
“自从那个医生进来御坂已经被无视很久了！御坂御坂不满的大叫着朝你扑过去！”
从背后突然传来的巨大冲量，令毫无准备的N狠狠的扑倒向前方。
“你这家伙——咳、唔咳……都给我下去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因为御坂很无聊嘛！御坂御坂摇晃着脑袋就是不松手！”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恩？在说什么？御坂御坂一边发问一边不着痕迹的朝旁边挪动位置。”
“噗哈……我说我快被憋死了……”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N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最后之作放松了力道，整张脸被压在枕头上、不仅无法说话甚至开始呼吸困难的他终于得到了解放。
“——所以说你们两个家伙都给我下去啊！！！”
快被两人份重量压垮的一方通行终于忍不住大叫，但最后之作挪出让N不至于憋死的位置后，就死活赖在两人的身上不肯下来了。
三人就这样叠罗汉似的堆在病床上，虽然对于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N和一方通行似乎是一样的反感，但看到一方通行一脸即将爆发的表情后，他的心情指数瞬间上升到了满值。
“做得到的话自己试试啊？废柴。虽然你只怕用尽力气也动不了分毫呢，废柴。”
“……你这混蛋——！！”
“你也就只能这样说说而已了。喂，虽然不抱期望，稍微把右手挪一下，压在下面很咯人啊。废柴。”
“我要宰了你……我绝对要宰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哟！不错的回答，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最后之作一等兵，现在就是夺走这家伙最强宝座的时刻！立即到那边去压制敌人的行动力！”
“了解！御坂御坂一边敬礼一边开始执行任务！”
噗！一方通行的腹部再次遭到重创。
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体验了？被两个胡来的家伙整的头晕眼花，一方通行竟然罕见的思考起这样的问题。
如果是指身体受到的创伤，那时的无能力者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教训。但那种充满敌意战斗却又和现在不同，即使在一方通行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现在却也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
等等……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方通行的思考，一瞬间中断了。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似乎也有着类似的影像。那实在是太过久远的记忆，就连画面都已经开始褪色泛黄，可它却又是那么卑微而坚强的存活至今，并且终于抓到了这个时机，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啊，自嘲般的想着，发现没有能力根本无法对付那两个乱来的家伙，一方通行索性放弃了抵抗。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打算认输……”
敏锐的察觉到敌人的斗志开始减退，绝不放过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N嘲讽般的说道。但他的话语，却在中途毫无预兆的中断了。
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一方通行仍然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即使有过这样的经历又如何，他并不适合这样的平和日常，这样的日常也从来不属于他，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彻底忘记要来的干脆。
突然。
一方通行的世界，毫无预兆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整个压在脸上，不仅如此，上方还被不断的施加压力。从触感来看这应该是医院的枕头，虽然这种程度的压力还不至于造成伤害，窒息的感觉也实在不太好受。
偏偏上方的压力一直没有停止的迹象，于是本来已经放弃抵抗的一方通行，终于忍不住再次爆发了。
先是用尽全力挣脱了最后之作的压制，完全不顾尖叫着再次从床上再下去的少女，一方通行用总算重获自由的左手，抓住枕头的一角用力一扯。
出乎意料的，枕头很轻松就被扯了下来。
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凶手毫无表情的脸。
“你、你这混蛋……真打算杀了我啊……！”
“……没那回事，刚才只是手滑了一下而已。”
开什么玩笑！一方通行的双眼因为愤怒变得鲜红如血，只可惜失去了能力，他的愤怒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出去。
毕竟一方通行的能力不是从眼中放射激光什么的，N完全没有从这样充满杀气的目光中感受到半点压迫力，只是闲闲的摊了摊手，接着却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家伙完全开不起玩笑，真没劲。”
“突然到底怎么了啊，御坂御坂完全搞不清状况。”
“没什么啦，只是突然没兴趣了而已。”毫无预兆的变回了没干劲模式，N淡淡的说道，“正好有点渴了，我出去买点果汁，你们要喝什么？”
“御坂要草莓牛奶！御坂御坂向你举手示意。”
即使不像某位修女那样贪吃，听到有喝的，最后之作立即抛开了游戏意外结束的不满。而一方通行则狠狠的皱了皱眉，随即移开了视线。
“……随便。”
“啊是么，那就是瓜拿纳豆蔬菜汁或者草莓关东煮都没问题的意思？”
还是一如往常充满挑衅的话语，只是不知为何，就好像连挑衅的干劲也一起飞走了似的，竟显得有些攻击力不足。
说到底，这两人的相处竟然会这么和平的收尾，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三章.前尘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