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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尊死了,死得不能再死。王语嫣割破了他的咽喉。要是按照她的本意,她不介意在钱尊身上多扎几个窟窿,但是她还要保存体力,旁边毕竟还有一个朱雁琼。
王语嫣解决了钱尊向朱雁琼望过去。朱雁琼看着王语嫣对钱尊赶尽杀绝,看着钱尊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尸体,看着王语嫣望向他的目光里也是冰冷,才深深地害怕起来。他当初只想着王语嫣失了身他不计较、婚后依旧待她好、夫妇和美了,就没想过王语嫣如果依旧不肯嫁给他,该会怎么对付他。
朱雁琼的两个小厮看王语嫣杀了钱尊暗觉解气,等到王语嫣目光一转,他们腿肚子都要转筋了,一边偷偷地给朱雁琼打手势,一边滑下马来,给王语嫣磕头:“王姑娘饶命,咱们少爷以前都没出过门儿,有些事真不懂。那些事,它都是那姓钱的撺掇的,您就高抬贵手吧。”要说这两个小厮也不是一点功夫都不会,朱雁琼也有些功夫不说,王语嫣又不能用内力,他们要拼命不一定鹿死谁手。但一想到王语嫣之前出手的果决、钱尊刚刚的死状,他们心里先就怯了。
朱雁琼内心里想着调转马头跑,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马向前冲过去,倒把王语嫣吓了一跳。那两个小厮心里更暗暗叫苦,我们都给你争取时间了,少爷你……
王语嫣扔了簪子拿弹弓要瞄准,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一声浑厚的男声高喊:“住手!”,身后破空声响,王语嫣一矮身,向右一滚,刚刚站立的地方赫然扎着一柄钢枪。王语嫣转头望去,一个身穿皂袍、颌下长须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骑马接近他们。朱雁琼的两个小厮见了来人喜出望外:“老爷!是老爷!老天爷保佑!”
那男人坐在马上取了枪,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王语嫣:“在下快枪朱康,犬子虽然顽劣,心地一向还不坏,小丫头刚刚是要做什么?浑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朱雁琼一向听到他爹的声音就想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太好了,心里也有了底气,拉住了马。朱康等朱雁琼过来了,下巴一点王语嫣又一点地上钱尊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朱雁琼讷讷地说:“我和钱尊得罪了王姑娘,王姑娘杀了钱尊。”朱康一听就冷哼一声:“到底你们办了什么事,让人家小姑娘非要杀你们不可?”
朱雁琼看他爹的架势是要怪在王语嫣身上,他赶紧说:“爹,这确实是我们的错!”朱康本来就憋着气——他们夫妻怀了七八个、却直到四十岁上才有了朱雁琼,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资质不佳、想事情又简单,就下了死令不许儿子走出杭州城一步,结果儿子趁着他到北地办事、老婆也去访友居然装病跑出来!等到他回家已经两个月后,快马加鞭一路追上来,细细打听了,越到后面就越多听到他家傻儿子追人家姑娘追不上的传言。再结合王语嫣刚刚的态度,只恨儿子怎么就不长一点志气!“你闭嘴!立冬!你说!”
当初挨了王语嫣打的那个小厮就简单说了说:“少爷见了王姑娘喜欢上了。原本也没什么事,后来都是那个姓钱的出了好多馊主意,把王姑娘惹恼了。”说着他看了一眼王语嫣,才接着小声说:“那姓钱的鼓动少爷宣扬王姑娘美名,把王姑娘行踪透露给了无恶不作云中鹤,然后王姑娘就风寒了,好像还失了武功。咱们少爷就想这样王姑娘能嫁到咱们家,就一直跟着王姑娘。今儿姓钱的挤兑王姑娘挤兑得不行了,王姑娘下了杀手。”飞速地瞟了朱康一眼,又用极低的声音说:“老爷,这王姑娘据说是大理镇南王府的私生女。”
王语嫣就看朱康的脸色变来变去。她的心也是上去又下来——别说是江湖,就是一千多年后的法治社会,某些爱子心切的父母,为了孩子铤而走险杀人灭口的事也是做得来的。她还真猜对了。当朱康听了爱子为逼人家女孩儿嫁给他而用的方法后,只觉得血都流到脑袋里了:“冤孽!这丫头看这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仇不是要不死不休?”看一眼地上钱尊的尸体,再看一眼王语嫣,手下意识就握紧了枪。再听到立冬说了王语嫣的身份,沉吟不语。
就在这时又有一匹马跑过来,来人到了近前招呼王语嫣:“王姑娘!”再转头看朱雁琼:“朱公子!”对着朱康一抱拳:“阁下可是杭州快枪朱康朱前辈?在下向嗣。”朱康见又来了人,而且是江湖上小有名号的,只能长叹一口气。拉了儿子下马,对着王语嫣道:“王姑娘,这事确实是犬子鲁莽。只是事已做下,在下情愿弥补一二。若姑娘愿意,我即刻向王府提婚。若姑娘不愿意,还请姑娘画个道下来。刀山火海都我朱某人都不皱眉头。只望姑娘看在我年近六旬只此一子,且留他一命!朱某感激不尽!”说着竟跪下来。又拉了朱雁琼一起跪。朱雁琼看着一向威风的父亲竟然向王语嫣下跪,呆了。朱康气不打一处来,使劲一拽,朱雁琼的膝盖跟地面发出碰撞声。朱雁琼一句话不敢说了。
王语嫣可没敢大意,侧身躲开回了一礼:“朱老爷何苦施此大礼?明明朱公子做的事我不好宣扬,又有前辈这一跪,可好让世人看我轻狂,为点小事如此折损前辈父子?”
朱康心里叫苦,要说他没一点这样的心思还真不对——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跟世人承认自己被个天下闻名的采花贼如何如何了,他这一跪做足了姿态。王语嫣若不好意思了罢了手,这事也就完了;如王语嫣咄咄逼人,他也不能让自己断了香火!谁想王语嫣竟点破了他的心思,看来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的了。想到王语嫣的家世,金银应该是没用。朱康把目光看向朱雁琼的小厮,王语嫣哼了一声,想着那两个小厮打发她?朱康咬了咬牙,站起来,叫了朱雁琼也站起来。朱雁琼还懵着呢,朱康抡起枪往朱雁琼的左腿上打了一下,只听到咔嚓一声,朱雁琼哀号一声坐到了地上抱着腿打滚。朱康看王语嫣的脸还是绷着的,又敲断了朱雁琼的右腿。
“王姑娘,不是我朱某人不讲规矩。我家只这一根独苗,总要续了香火。这次带了这孽障回家,必看好他一生再不出杭州城。王姑娘若还不解气,朱某在杭州城随时恭候。”说完,抓起朱雁琼飞身上马。也不看王语嫣的脸色了,拍马离开。朱雁琼的两个小厮给王语嫣磕了个头也跟上去。
且不管朱康一边盘算着赶紧离开王语嫣视线好给儿子接了骨,一边想着快些带儿子回家成亲,赶紧生几个孙子送到妥当的地方别断了香火。只说王语嫣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向嗣道谢:“这次还要多谢向大夫!”若向嗣没过来,不但她未必能出一口恶气,就是性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朱康先杀了她,然后把场面布置成她和钱尊互殴双双毙命,她也只能认倒霉。
向嗣看了看王语嫣,沉吟了一番,正色道:“王姑娘,我是专程来找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