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江湖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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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赢了洪涛。因为和洪涛决斗的虽然是他，但是想杀死洪涛的却是西门吹雪。阿雪不想杀死洪涛，他只想赢，所以，他赢了。
洪涛看到西门吹雪后同样明白了这个道理。洪涛不想死，所以，他故意败给了阿雪。
西门吹雪并不是没有看穿阿雪的心计和洪涛的想法。但他还是看着阿雪将洪涛绑了个结结实实，押进了官府。
梁州可以说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不适宜庄稼生长的气候、贫瘠的土地、旱灾和洪涝的反复侵袭，使得掌权之人对这里基本已经放弃，只是象征性地设置着一个小小的县衙以表明皇权。踏入县衙之后，阿雪注意到县令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年过花甲的老头。后来据他自己所说，从他三十岁考取状元被分配到这里之后，他就再没有被皇帝想起过。不是没有向皇上上书过，但是从来都没有回应。他只能一年一年地被困在这里消磨着自己的光阴，直到他有力的步伐开始变得蹒跚，渐渐完全放弃了回家的希望。
老县令的手下只有两个衙役，一个是才被招进来的，刚刚行了弱冠之礼、庄稼汉出身的虎子，他对县衙的事情还完全搞不清楚。他有着少年人所特有的朝气，当初会想要成为衙役是为了能够保卫乡里，他本是抱着一腔热血想要学习本领，但当他真的成为一个衙役之后，他才发现，他需要学习的就只是如何安排每日每日的无所事事的时间和看护着县令不会在走路的时候摔倒。
另一个是县令早年的书童孙伯，跟着县令从家乡来到此处蛮荒之地，从小孙变成了孙伯，几十年来既充当着县衙的师爷，又身兼县衙的账簿大人一职。如今也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能是做下人没少锻炼体力、脑力的关系，看上去倒是比县令硬朗多了，花白的脑袋上也还残余了几缕黑发。
这里一年才会出一起盗窃案，命案更是从现今的县令上任之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当阿雪告诉县令他捉来的是一个杀人犯的时候，县衙里的三人不是不兴奋的。不仅仅因为这是一起大案，更因为小小的县衙是没有处决犯人的权利的，若是真的成功立案了，那县令就可以上报朝廷，说不定朝廷就会想起安排他和他的书童告老还乡的事宜。而虎子也可以见识到真正的案件了。
三人的心愿都寄托在这一案上，以致于阿雪还没有在县衙呆多久，就已经将热情接待他的三人的生平了解得了个彻彻底底。
阿雪边说案情心急的李伯就边将洪涛的认罪状写了出来。即使没有其他证据，只有犯人肯认罪，这案子也就算结了。阿雪本以为让洪涛认罪还要费一番功夫，但没想到洪涛主动开口说他愿意签。洪涛在签下认罪状的时候曾经偷偷撇过一眼西门吹雪，看他没什么反应，就貌似老实地签下了认罪状。
若不是县令已经老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估计他都要高兴得跳起来。虎子倒是直接就欢蹦上了，还是稳重的孙伯命令后他才安静了下来。县令与二人商定之后，决定由他写封信给郡里，然后由孙伯拿着他的信和虎子一同押解洪涛前往郡里。
阿雪对西门吹雪道：“师傅，就孙伯他们两人押解洪涛我不放心，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要陪着他们一起去郡里。”
西门吹雪在没有杀死洪涛上已经破了一次例。但他为了阿雪又破了一次例，继续陪着阿雪押送洪涛。
一行人以押着洪涛的阿雪和虎子为首，李伯缓缓地在中间跟着，西门吹雪垫后。一路上阿雪和憨厚的虎子、阅历丰富的李伯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简直都要忘记西门吹雪的存在了。
虎子一踏进客栈，还没找到座位，就高声喊道：“小二，来一坛女儿红，三斤牛肉！”
孙伯快步上前抬手大力地拍了下虎子的后脑勺。
“哎哟！”虎子吃痛地摸着头鼓着脸含糊道：“孙伯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差点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孙伯教训道：“你点的东西是我们这种穷老百姓吃得起的吗？从这里到京城，一路上有的是需要花销的地方，我们的盘缠每顿能吃上几个肉包子就不错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贪吃，谁教你这么点菜的？”
虎子委屈地小声嘟囔道：“我听茶馆的说书先生的戏文里，侠客都是这么点菜的。”
孙伯继续训道：“那么你是侠客吗？官差就该有官差的样子！”孙伯陪着笑脸对闻声上前的小二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给我们来……”孙伯瞟了眼阿雪和西门吹雪，阿雪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将自己计算在内。孙伯松了口气地用手指笔着笑道：“六个馒头就好了。”
虎子困惑道：“孙伯你的胃口变大了吗？我只两个馒头就够了。你一个人要吃四个啊！”
孙伯恨其不争地又重重抽了下虎子的脑袋，道：“你当我们是会克扣犯人伙食的衙役吗？犯人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记住了吗？”
虎子吃痛地连连点头：“哦！”
五人随意找了桌空桌落座。馒头上来之后，李伯还是先喂过了洪涛之后才同虎子一起开吃。当阿雪也要点菜的时候，一路沉默的西门吹雪忽然开口了，他对小二道：“两个白煮蛋。”
这可把阿雪吓了一跳，他以为西门吹雪又要安排自己去杀谁了。不过很快他又听到了西门吹雪下一句话：“这是我吃的，你继续点。”
只要不是让自己去杀人，只要西门吹雪想杀的人不是洪涛，那么阿雪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快快乐乐地一气点上了五个大荤，总算是解了自己憋着一路的馋虫。当然也没忘记要招呼李伯和虎子一起吃。
虎子小心翼翼地盯着李伯的回答，就怕自己一动筷又挨李伯一大巴掌。
李伯看着虎子的表情，还是没忍住手痒又拍了他一下，不过这次的力道轻到不会让人觉得疼。他笑道：“雪公子的心意我们不好拒绝。不过我人虽老脸皮却薄得很，不能没有回报。我就在这倚老卖老地给大家讲个多年前的江湖奇闻异事为大家助助兴。”
李伯端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叙述开了。“那是连现在江湖了最出名的陆小凤都没有出生的年代，江湖了发生了一剑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连不明白什么事江湖的小老百姓都在茶余饭后口耳相传。这件事的主角现金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但我相信她随时还是会有复出的可能。一旦他复出了，江湖必将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李伯故意吊人胃口地停在了这里，缓缓地端起一杯茶频率一口，欣赏完众人或好奇或期待的眼神，才继续道：“此人就是过去和现在的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阿雪深吸一口气，他已经完全沉浸到了李伯的故事中。他催促道：“原来是他。李伯你快说，他当年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难道是武林正邪大战？”
李伯得意地笑道：“如果你们以为这件事和他的魔教名头有什么关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当年的玉罗刹也只是刚刚加入魔教的一位少年，在武林中也还没有恶名。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强盗手里救下了武林盟主的女儿。”
阿牛兴奋地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后来玉罗刹就和武林盟主的女儿日久生情，然后武林盟主反对他们的婚事非要拆散他们，于是玉罗刹就一人杀尽武林各派人士将武林盟主的女儿抢了回去。书里都是这么说的，李伯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阿牛照例又挨了李伯一记抽。李伯瞪着眼道：“谁让你插嘴的！要是是这么普通的故事，我还有拿出来说的必要吗？”
阿牛害怕地捂着脑袋小声回嘴：“我这么笨，肯定都是你老喜欢打我脑袋的关系。”
李伯就当做自己耳背，吐出一口气，平和下了自己的怒火，继续道：“玉罗刹确实是和武林盟主的女儿日久生情了，也确实是去她家里提亲了。但是当年的武林盟主也算是个奇人！只因自己的女儿喜欢女罗刹，就答应只要玉罗刹肯退出魔教，就将女儿嫁给他。”
阿牛道：“玉罗刹肯定不会答应的！”
李伯大声道：“你又错了！玉罗刹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之后他就真的和魔教断绝了一切关系，并在半年后迎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又过了一年，玉罗刹有了他的第一儿子。”李伯说到这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镇重地道：“但他这第一个儿子，就是引起后来一连串事端的导火索。”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江湖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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