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048章 对我效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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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之内心吃惊，弯腰下拜，慕容兰迦却是起身先一步扶住他的胳膊，没让他拜下去：“颜之快快请起，我兄弟二人前来相告身份，却不是要你如此，如此真实折杀兄长我了。”
说着，将颜之扶起身，柔和而亲密的拉起他的手，神光内敛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今日我与素睢前来，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二人欺瞒之罪，可不是让你向我们赔罪的。”
又道：“我们虽然相处时日不多，相处却甚为投契，今日我们也算共患难过，你与素睢年纪又仿佛，颜之就称我一声兄长如何？”
顾颜之淡淡道：“颜之不敢。”
一旁坐的慕容素睢突然出声：“我原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
一双纯净清透不沾世事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顾颜之。
顾颜之心中沉吟了一瞬，转而笑道：“既如此，颜之逾越。”顿了顿，对慕容兰迦轻唤了一声：“兄长有礼。”
“这才对！你我之间，哪需要顾忌那些虚礼。”慕容兰迦对顾颜之如此上道十分满意，拉着顾颜之的手与他一起坐下说开闲话。
慕容兰迦丝毫没有什么王爷的架子，相比之以前还是穆岚的时候，今夜的他似乎更加亲和，与顾颜之先说了一会儿自己早年隐姓埋名时的游历见闻，又说了些乐理之道，博文之广，见解之独到，就连顾颜之也逐渐产生钦佩之心。
可顾颜之自得知他二人的身份后，心中一再告诫自己要遵守古代君臣之礼，问答来往间再无之前的随意，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如往常一样，但内里还是不自觉的小心起来，免得犯了忌讳。
说了一会儿子闲话，慕容兰迦故意顿了顿，状似无意的提起：“……今日论辩时，颜之你的‘全民教育论’尚未论述完全，为兄对此极为遗憾，不知颜之可否将剩余论述告知，一解为兄心头之痒？”
顾颜之心道终于来了正题，思考了一阵子，想起赵先生以前在偶尔分析三国之势时所言，曾提到过这个彩国秦王，最终下定了决心，面色认真的说：“兄长垂问，颜之自然不无不言，不过颜之在说之前，兄长必须回答颜之三个问题，否则颜之定然不会全然相告。”
说到此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慕容兰迦与慕容素睢对视了一眼，慕容兰迦亦神色一正，道：“颜之请问。”
顾颜之睫羽轻扇，温声问道：“兄长对颜之的‘全民教育论’如此感兴趣，是否亦有志向将其在不久的将来经行全国推广？”
慕容兰迦的瞳孔不自觉的一缩。
慕容素睢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声道：“颜之此话过于——”
慕容兰迦伸手拦住他，虚眯着眼睛看了顾颜之半晌，道：“若我能‘做主’，定然会经行全国推广。”
慕容素睢看了兄长一眼，坐下抿唇不言。
顾颜之点点头，神色不变的抛出第二个问题：“兄长有多大的把握能登上那万圣至尊，据我所知，我朝尚有太子在朝。”
慕容素睢见他的第二个问题已超出君臣之纲，眉头紧皱的看向慕容兰迦。
慕容兰迦神色不变，笑眯眯的道：“目前只有三成。”
顾颜之点点头，又问道：“如今三国分天下，兄长如何看待？”
慕容兰迦双目精光暴涨，嘴角笑容越加扩大，一张俊脸迷人万分：“一统三国者，舍我其谁？！！”
顾颜之抚掌而叹：“有远瞻、不盲目、野心足，兄长可为雄主！”
慕容兰迦闻言，哈哈朗笑。
一旁的慕容素睢神色明显放松下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试探，倘若慕容兰迦有一个问题不想回答，顾颜之面临的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还好他成功了！
今晚慕容兰迦透露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顾颜之心中便有了一个不成形的念头。
顾颜之能看得出，像慕容兰迦这样年纪轻轻身份已尊为王爷的人，是个不甘屈居人下的人——虽然他的地位已然尊贵无比。但是，这样一个年轻雍容、才华横溢、胸有丘壑的男人，如果不想登上那至尊之位，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为了赵扩，为了卿卿，为了“死去”的娘亲的仇，为了将要开始的计划，顾颜之需要一个有野心、有智谋、有地位、有容忍度的老板来投靠。
而慕容兰迦，顾颜之一直都觉得他非常人，尤其是他时不时从身上流露出的野心与言谈间的智慧，都非常人可及。加上现在他表露了身份，顾颜之在心中权衡了一番，觉得目前跟随慕容兰迦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当然，选择慕容兰迦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初赵先生在讲三国之势时，曾感叹说彩国未来若是秦王称皇，彩国一统三国大有希望。
当今太子性子优柔寡断，不是明君，可太子有一个强势的母亲，即当今彩国皇后王氏，他日皇帝百年，恐有后宫专权。
所以顾颜之决定今晚赌一把，赌慕容兰迦的未来，赌慕容兰迦对他的重视程度，赌自己的命。
他赌对了慕容兰迦的心！
慕容兰迦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视他，不然不会容忍他问出三个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的问题，并且都给与最本心的回答。
这样的男人，足以让他付出对等的忠诚。
慕容兰迦在笑过之后，笑眯眯的盯着顾颜之，道：“如此，我亦有三个问题相问于颜之，希望颜之回答。”
“兄长请问。”顾颜之点头。
慕容兰迦收了笑容，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一番：“……颜之对当今三国局势如何看待？”
顾颜之淡淡一笑：“自古以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慕容兰迦眼内划过一道亮光。
顾颜之继续道：“而颜之估计，不出五年，宋国必亡，之后情况，必是彩金二国争霸天下。”
至于为何，顾颜之却不愿深说。
慕容兰迦坐起身，嘴角弧度加大：“好！第二个问题，颜之可觉得为兄能否成为天下之主？”
顾颜之笑道：“心有多大，成就便有多大，兄长若想成为天下之主，还须先成为彩国之君。”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胆大之极。
慕容兰迦点点头，对顾颜之忤逆味道甚深的话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神情莫逆的道：“那么，颜之可觉得我，值得效忠？”
顾颜之肃容，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撩摆单膝跪地，毫不迟疑的拱手道：“……承蒙王爷不弃，颜之愿尽绵薄之力，为王爷开阔一条一统天下的雄主之路！”
“好！好！好！”
慕容兰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神情激动的将顾颜之从地上扶起来，郑重而又诚恳的看着顾颜之的眼睛说道：“颜之！我慕容兰迦在此立誓，将来有一天我若真登大宝，定不负你今日之效忠！他日，你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贤相！只要有我慕容兰迦一天，就保你顾颜之一日富贵荣华！”
顾颜之神色感动：“贤相之位颜之不敢贪图，颜之只盼可以为王爷尽些绵薄之力。”
慕容兰迦摇摇头，语气认真道：“颜之过谦了！你对我的重要性，堪比百万雄师！此生，兰迦定不负颜之之心！”
顾颜之心中感动，他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心中的认真，只是……君王的承诺，可以保持多少年呢？
不过由此可开始，自己的未来，却是与这个男人紧密的绑在了一起，不知将来，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顾颜之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慕容兰迦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了，遇到了自己命定的君王，自然有一种对于不知未来命运的恐惧感，所以才会排斥。
而现在，自己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他只需日后紧紧追随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因为他的利益，即是他顾颜之的利益。
一旁的慕容素睢此时神情也轻松明快起来。
他没想到顾颜之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当面询问兄长是否有称帝野心。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么？！还好兄长爱他才华，对此不以为意。
“颜之，自此以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慕容素睢对着顾颜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神色认真：“兄长十分重视你，我也十分重视你。”
顾颜之含笑不语。
慕容素睢又道：“现在你可以说说‘全民教育’了么？”
顾颜之笑道：“自然。”
三人重新入座，顾颜之道：“王爷可否先说说对于‘全民教育’的想法？”
“颜之日后还是称我为兄长罢。”慕容兰迦思索了一阵，道：“这几日我听了颜之的‘全民教育’，心中已有些朦胧的念头。这全民教育，倘若用好，上可增加文士数量，打破士族与寒门界限，使朝廷增加更多可用之才；下可凝聚百姓对于朝廷的忠诚，使百姓更加熟悉国家律法、减少犯罪。不过，弊端也甚多，倘若士族阶层介入‘全民教育’里，日后那些文人岂不是全都将以士族之命马首是瞻……”
顾颜之点点头：“表面似乎是这样，这也是士族们眼红‘全民教育’的原因所在，可是‘全民教育’最深层的作用，却是可以使王权集中！”
“王权集中？！”慕容兄弟身子集体一震。
当今天下，虽然三国鼎立，可是内有士族阶级根系庞大，外有藩镇割据一方，士族们在本土地方简直就如一个小型王国首领。慕容兰迦这些年游历全国，见到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连当今皇帝尊谓为何都不知晓。
皇权分散，是自古以来每个王朝都有的弊病。
可如今顾颜之却说可以使王权集中，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顾颜之自然知道二人心中疑问，解释道：“文人数量变大，这是‘全民教育’的好处之一，好处之二，就是可以分化士族阶级。”顿了顿，“士族之所以称之为士族，是因为他们稳稳的占据了彩国文士数量的八成左右，如此一来，怎能不形成翻跟错节的士族势力？！而这个势力如此庞大，又怎能不影响皇权？！”
慕容兰迦眉头紧缩，顾颜之继续道：“可当实施‘全民教育’后，那些被表面利益所迷惑的士族组长们便会慢慢发现，他们原本所占的全国八成文人基数，逐渐在减小，慢慢的，在朝廷上的话语权也将被分散……”
慕容兰迦皱眉：“可是，你怎么就确定到时候一定会这样？古训有言尊师重道，你能保证那些文人不会以士族们马首是瞻吗？”
顾颜之笑道：“敢问兄长，当一个池塘中全都是肥美的游鱼时，渔民们还会担心在鱼市上卖不了个好价钱么？”
慕容兰迦若有所悟。
顾颜之继续道：“当文人的数量达到一个顶峰时，文人的地位也将会随之下降。你会的他人也会，你若想要获得朝廷的赏识，想要考功名做官员光宗耀祖，就必须变得更加优秀。”
“……而这个时候，朝廷便拥有了更加多的选择权，当可用之才多到如天际繁星，作为最终选拔官员的朝廷，其影响力，岂不是犹如泰山般无可撼动？！！”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048章 对我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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