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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爱情 ...

  •   白兰自己告诉阿南瘌痢头是由于癣引起的,但却拒收阿南送给他的脚癣药膏,也不肯让阿南用药膏为他治疗。
      乙春常常教导阿南,做人不能脚痛治脚头痛治头。阿南想这句话引申的意思,应该就是头痛应该治脚,那用脚癣药膏来治瘌痢头也可行。
      白兰缺乏尝试的精神,讳疾忌医,这是他继瘌痢头后第二个被阿南发现的缺点。

      阿南每天挖空心思说服白兰改正缺点,以至于最近他看见她时总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脸色也不太好。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后,白兰在放学后把阿南单独叫了学校后门,带她坐他那辆加长车来到了市中心最大的百货商店。

      “你喜欢什么就拿,我买给你。”把手插在口袋里的白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光闪闪的冤大头气息。
      时值春末夏初,长袖衣服还没脱下,但已经开始觉得燥热。阿南的眼睛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扫了一遍,最终决定喝一瓶玻璃瓶装的冰镇橘子汽水。

      白兰对她的选择感到吃惊:“只要这瓶1元钱的饮料就行了吗?玩具、衣服,甚至是珠宝首饰,你难道没有想要的吗?”
      阿南抱着橘子水摇摇头。
      “没想到你的胃口倒很小。”

      阿南觉得自己的胃口并不小,一顿可以吃三两米饭外加半个红烧蹄髈。她不挑选其他东西和胃口无关,只是因为白兰将来是她的老公,他的钱要归她管理,他们过日子可不能太奢侈了——以上是乙春身体力行教导她的道理。

      买完饮料,白兰带着阿南来到百货公司顶楼的餐厅,在那里他订了个观景的包房。
      当门打开的那刻,展现在阿南面前的是堆得像山一般的紫色五角星型花朵。
      “Platycodon grandiforus,也就是桔梗。”白兰解释道,“它们代表了我的心意,全部送给你。”

      阿南好不容易闭上了张大的嘴,感动地说:“你为了送我,昨晚采了一夜吧!”
      感觉自己像在对牛弹琴的白兰,无言地转身拉开座位坐下:“坐吧,我们来谈谈。”顿了一下,他语调干巴巴地说:“你好歹是女性吧?不要用牙齿咬饮料瓶的瓶盖。”

      此时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了,对着窗外月亮沉思了一会儿的白兰回头向阿南看去:“我因为你而烦恼了很久。通常能让我感觉那么困扰的人,都会让我产生非常强烈的兴趣。”
      阿南配合地停下抠瓶盖的动作,朝他看去。

      白兰绽开被夜色渲染得有些飘渺的笑容:“我决定现在就娶你。”
      阿南那时的感觉就像二万里长征才走了几步,正气势雄壮如日耀空时,突然主席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你已经抵达了,恭喜你。
      阿南一口豪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好半晌才虚弱地说:“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帮你改正缺点。我现在嫁给你,婚后会不会不幸福?”

      白兰浅浅地深呼吸了一下,才镇定自若地说:“你已经收下我的聘礼了。虽然只是1元钱的饮料,但也是你的期望。”他指着阿南怀里被阿南折腾了半天的橘子水,又指指身旁的桔梗和窗外稀淡的月亮,“我也已经按照你时常挂在嘴边的期望,与你花前月下过。难道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想嫁的人?”
      阿南果断摇摇头。

      白兰满意地点点头:“那么,现在把我下的聘礼喝了,我就算娶你了。”
      像背景布一样随侍在一边的白衣保镖帮阿南把玻璃瓶的铁皮瓶盖掀了。

      阿南从地上捡起瓶盖,放在自己校裤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往里头倒了一瓶盖橘子水,递给白兰。
      迎着白兰疑惑的视线,她认真地说:“新娘子新郎官要喝交杯酒的。”

      白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与阿南僵持了一会儿,伸手拿过那个印着阿南的牙印,说不定还嵌着指甲残渣的瓶盖。
      花前月下,他们小小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在一起,阿南举着橘子汁,他举着瓶盖。

      自娶了阿南之后,白兰对待她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其转变就好像之前只是站在笼子外看猛兽表演的游客,而现在变成了宠物的主人一般。

      他告诉阿南中国女子有种让丈夫喜欢并令婚姻幸福的美德叫‘从夫’,也就是无论何时,她都必须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什么才叫服从呢?
      他叫她把那脚癣药膏扔了她就得无条件的扔了,还要扔的远一点,最好趁每天早上环卫工收垃圾时抛进垃圾车里;
      他叫她不必改正他的缺点,她要假装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身上有缺点,更加不可以把她认定的缺点告诉第三者;
      他叫她无条件相信他,因为她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是夫妻间的‘私密事’,所以不可以告诉婆家让乙春或是壮真来出主意;
      他叫她多关注周围的世界,不要老是沉浸在自己感兴趣或好吃的东西中,绝对不可以像上次那样,在六级地震时还稳坐在位子上吃咖喱三角包;
      他叫她每天看百科全书,争取到路上厕上枕上的所有时间,把她缺失的常识与知识以最快的速度弥补;
      他叫她继续巩固现在唯一的优点‘专心于一件事时很有毅力’,并把这份毅力他下令要她做的事情上;
      最后,他叫她不可以对他使用老公,亲爱的,孩子他爹,相公,官人,郎君,夫君等称号,而给她指定了只有她能叫的专属昵称——老大。

      白兰制定的规矩,和乙春教导阿南的东西十分矛盾。阿南在左思右想后,决定听白兰的。
      因为白兰越来越常对阿南亲切地笑了。尽管他那种只扯起半边嘴角,紫色眸子放出诡异光芒的笑容让阿南有种她是食草动物而他是食肉动物的错觉。

      期末大考后就是暑假。虽然阿南将是4年级学生,可因为她直接从一年级跳级到三年级的关系,实际上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过暑假。
      在放假前那天,阿南问白兰暑假能不能去找他玩。

      白兰淡淡地说:“我暑假有事要处理不能和你见面,你找别人陪你。”见阿南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像安抚大狗一样拍了拍她的头,“好孩子,别给我添麻烦。”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老大?”
      “可以?”

      “电视上演丈夫离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为了去找小三。”阿南苦大仇深地说,“我不怀疑你因为你叫我相信你,但是路边的野花千万不要采啊。”
      白兰挑了一下眉。他还放在阿南头上的手轻柔撩开了她的额发,露出她亮晶晶的大额头:“我不会的。我已经有了你这个配偶了。”
      在阿南茫然的注视中,他那双感觉总有些冷酷的眼睛,随着他身体的靠近,而逼近了阿南。
      随即,一个有些凉凉的吻落在阿南的额头。

      在整片操场宛如欢腾的人声鼎沸中,他浅笑着转身,双手插在口袋中,头也不回的从人群分出的道路正中走向校门。
      即使没有那顶飘逸的白色假发,他头顶那一簇独树一帜的黑毛飘扬起来,也一定不是一般的潇洒。

      直到他不见了,同班的女生才冲过来拉住了阿南:“哇哇,他居然亲了你!你会要他负责吗?”
      阿南笑着抱紧了装着《百科全书》的大书包,回应道:“不用,他这一份心,这一片情,天知、地知、你们知、我们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说完这句电视里美女阿姨的经典台词,阿南娇羞了一阵子,轻声说,“如果有了孩子,我会对他负责。”

      见不着白兰的暑假期间,阿南害了相思病,为了解闷,做完了作业又读完了乙春给她借来的4年级课本。
      实在没事可做的阿南由衷地希望暑假快过去,最好明早一睁眼就能看见新学期的到来。

      壮真在一次扫除的时候,居然从桌子底下扫出了宛如蘑菇一般抱着膝盖发呆的阿南。他把她拎起来后,微笑着告诉她,她已经发霉了,需要晒晒才能恢复健康。
      被变相赶出家门的阿南开始到外面晃悠。

      自从遇见白兰,阿南不是看他就是看百科全书偶尔看课本,已经很久没有到外头玩了。再次站在蓝天白云下,呼吸着有草香的泥土味,阿南没来由地有种想要尽情奔跑呼喊撒野的冲动。
      阿南不再蹲在树下看蚂蚁搬糖或是用草叶编首饰玩,而是爬树登高,用弹弓石子打鸟,在小水塘旁抓蚯蚓钓孑孓(事实证明钓不到的),追狗。
      回家的路上,她见两个小男孩打架,便毫无理由地冲上去混战了一次,把打架的两个男孩都打哭了才叼着草回了家。

      回到家的阿南让壮真有些吃惊。壮真对不说话,直往家里走的阿南问:“你是哪家的孩子,来找我家孩子玩吗?”

      阿南,不,不知名的孩子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看着别处冷淡地说:“我是一等星北。南希望暑假快过去,所以我会代替她过完暑假。”说完那孩子挥手往房间里走去,“一直没能亲口道谢,我的母亲承蒙你照顾了。”

      乙春回家后见到正安静地看着电视的阿北,愣了好大一愣。随即她激动不已地上前用力拥抱了阿北:“隔了好多年,终于又出来了!让妈好好看看!”
      阿北眼睛还看着电视,显得非常冷漠,但是并没有抗拒拥抱。

      壮真待乙春与阿北叙旧完毕,才插|入了对话中:“这孩子,就是南南吗?”
      “嗯。北北已经很久没出来了,我还以为这孩子再也不会出现了,就没和你说。”乙春说,“这孩子本来叫一等星南北,小时候受了一些刺激,变成了双重人格。北北比南南更早出现,可以算是哥哥吧。不过不管是南南还是北北,都是我的好孩子。”

      壮真默立微笑了片刻后,温柔地说:“乙春,双重人格是不会把生理性别和长相也改变的。”
      “哎呀,这体质大概是像南北他爸。很有趣吧,不愧是那一位的优秀基因!”

      壮真不再说什么:“饭好了,开饭吧。”
      乙春意识到了些什么,掩住了嘴。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她从来没有向他提过那个让她在学生时代就生下南北的人。壮真一直很温柔很包容,所以她想他并不会介意这段过去。可他即使知道有这一位的存在,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吧。

      阿北默默地看着他们。
      片刻后,乙春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在挣扎。

      “妈妈,你抱得好紧,好难过。”说话的,是重新归来的阿南。她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奔向了餐桌:“光头爸爸,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望着阿南的背影,乙春垂目苦笑。
      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存在会引发他们的不和,所以才又消失了吧,那孩子?
      也不是说现在这没心没肺活蹦乱跳的疯丫头不好,但究竟要何时,才能再次见到那个酷似他父亲的温柔阿北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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