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灭绝重生后》卿若

9、兄长悟菲魔障

　　院子内种了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方菲蹲在一旁拔萝卜，提着叶梗甩去尾端的泥泞后丢进箩筐，她像是回到小时候撒开脚丫在方评跟前东窜窜西跳跳，明着帮忙实则添乱，好几次把这个温柔的男人气的仰倒。

　　方菲才回来住下了几日，却时不时睹物思人，往事如洪水溢满整个心间，他们跳动着，如此鲜活，彷如时间错乱，她自己正看着自己……

　　恍然间，她这才发觉她曾经所谓的记忆是多么的苍白！

　　方评的身影就在眼前，他读书时她在旁伴着，他下地锄草她叫两个弟子代劳，他出去散步她必须让他拉着她一起走，为此方评笑骂了她多次，可她毫无所觉，依然像粘皮糖一样死活赖着。方菲占据了书房唯一的摇椅，手里拿着一本书，摸着摇椅光滑的手柄，这把摇椅流传了很多年，方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身体不好坐一坐还能延年益寿，她觉得可笑之极，不过是一把椅子而已，还能说成神物不成。

　　“看不起你就别坐，好让我歇歇。”方评刚巧就听到了这句，书一卷敲上方菲的头。

　　“就不，我坐着舒服。”

　　“笨丫头，真不识货。”方评一笑，换了竹简来看，上头一行行全是古老的甲骨文，方菲来了兴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字：“你什么时候藏了宝贝？上面讲的什么？”

　　“你走的早，那时我也未学到能吃下这部书……”方菲看着方评的表情，觉得跟她记忆中的阿评哥哥有着很大区别，无意识问道：“你还会赚取功名吗？”

　　宽大的手抚上方菲的头，就像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一样纤长温润，无人晓得这双手一年四季靠着农作物生活，还养大了自己的妹妹：“如果是以前我会，现在却不了。”

　　“怎么突然看开了？”

　　方评看着方菲：“不论朝廷由谁主宰，我都愿尽绵薄之力为我汉人百姓福利，即使是为鞑子当走狗。”握紧手中的书简，方评脸色由不甘转为无奈，最终叹气：“我曾为此而努力，即使处处碰壁我依然没有想过放弃，直到这些书的出现我才知道为何几次科举不中，他们学识不如我，或者家有后台……然而这些不过是万里江山中的一粒尘埃，却以能将我赶尽杀绝。”

　　外面的风呼呼大吹，下着细细雨丝，方评的视线透过窗户看向远方，方菲已经捕捉不到他双眼的焦距点，见他缓步走到窗前：“天道自然，因果循环，命定之数岂是我一人所能篡改，元朝气数已尽，我若有违道法，我汉人的未来只会更远……”

　　只是这命数里没有他罢了！

　　方菲看到方评背在身后的书简，那紧握的手突起青筋，看开了却依然不甘心，她清楚方评的志向，在小时候她就常常听他远大的抱负，他努力奋斗了多年只得了一个落魄秀才，之后又被自己的推论所否决，他的人生在这里断送，绝望至遥遥无期的道路上他一个人不知有多迷茫无助，她却不知道是什么使他坚定走了过来以至于没把自己逼疯？她了解方评，一直是个固执的人，这般结果已是撞了南墙，方菲想想就是一阵气短，他只用了几十个字来简略概括宏愿是如何熄灭，她想起上世为方评放弃进入朝廷而喜笑颜开，却不知晓这其中缘由，她没有做好一个妹妹的关怀，连亲人的责任也忘却了，她把重心放在峨眉上，忽略了她的亲哥哥……她突然觉得，像她这样自私到骨子里的人最后会落得孤家寡人一个不过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黎民百姓跟她有何关系，江山社稷又与她有何干系，什么是家国，她连亲人都护不住，谈什么家，卫什么国，她费尽心机寻屠龙刀为了谁，峨眉！？汉人百姓！？自己！？可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明教，她花了半生时间，用性命相抵，最终被明朝打压的峨眉只剩下一只空架子，死的死，逃的逃，什么光大峨眉，整个武林都垂了半身腰。

　　她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可笑她毫不自知！

　　“菲菲？菲菲！？……”

　　方菲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担忧的方评，肩膀上传来熟悉的温暖：“你魔障了。”

　　“我……魔障了！”方菲这才惊觉自己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方评一叹，扶方菲到椅子上坐下，又喂她喝下几杯暖水缓神，待方菲清醒些便坐在近旁的椅子上读书给她听……之后两人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方菲除了教导两个弟子习武就是跟着方评专研古籍，她不识甲骨文，只能听方评讲解，很多无法理解的句子也因经历明了个似云似雾，方菲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看似悠闲无虑的日子其实忙的找不着南北，许多杂事全权由两个弟子代劳，而她把剩余的时间全花在《易经》等深奥的著作上，对于桃花岛武学方菲以全部融入自身所学，但当她接触那些甲骨文时总感觉还差些什么，以她自身现在的潜力还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她拖着半调子的易学努力跟上方评的教习，其中更是为了把《九阴真经》深入渗透。

　　这天晨昏，方菲几人早早吃了晚膳，坐落在院子里乘凉，四人随意扯着话题闲聊家常。

　　自回了这个家，方菲人都散漫了不少，除了练功还是一时都不落下，江湖中的事跟她如同天边的云触不到脚下的泥。

　　算着日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近两个月，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中秋过后她也差不多该走了，峨眉等着她去主事不说，武当张真人的寿辰也近了，她还记得张真人除了百岁大寿武当大请外一律自家乐呵，她原不该打扰，只念着前年武当帮衬所以打算顺道去武当拜见贺寿。
　　可她走了，终究放心不下方评，只那谢逊的名字一出就让她心惊胆颤，刚来时她也想让方评习武自保，资质不好总还有易经锻骨篇改善，再加上方评非一般的悟性，遇到谢逊时打不过也能逃。
　　可惜人家压根儿就不愿跟她学，只道：“门派秘学怎能外传，即使我是你兄长也不成。”
　　眼看她离开的时日将近，怎么就不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呢！

　　中秋日，方评做了月饼给方菲吃。
　　漂亮的外形，好吃的内馅儿，方菲觉得没有比这更好吃的饼，揪着桂花酒，坐着躺椅，一家人赏赏月，十分狭隘。
　　“我也给哥哥做了月饼。”
　　方评好奇：“那还不拿出来我尝尝。”
　　方菲一溜跑进厨房，从橱柜内取出一笼小巧的蒸笼，蒸笼还带着热气，却不烫手。方菲直接拿了出去，掀开笼盖，里面赫然三个黄酥酥的月饼，一人递了一个，期待的看着他们：“快尝尝看。”
　　陈玄并静玄那是泪眼朦胧的看着方菲，掌门（师傅）亲手做给他们吃的。
　　见两人双手捂着月饼舍不得吃，方评就一阵好笑，摩挲着手里的月饼，张嘴咬了一口，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很难吃吗？”她就做出来了三个像模像样，其他报废的被拿去喂了猪，也没见猪不吃啊。
　　方菲倒了一杯茶过去，方评没有接，摆了摆手：“很好吃。”
　　说着方评看向两个小的，笑道：“你们也尝尝，别辜负了你们师傅的心意。”
　　方菲心喜，也道：“就三个，我都没舍得尝一个。”
　　方评听此看了她一眼，随机专注的看着两小。

　　当着长辈的面，两人虽然心里狐疑，但还是甜蜜蜜的开吃。
　　不过一息间，静玄白眼一翻整个人都垂了下去，陈玄拍着胸腔生吞进肚……
　　方评颤动着肩膀闷笑出声。
　　只留方菲傻在那里好不尴尬，悄悄夺了方评手里剩下的半个月饼一尝。

　　整个：“甜的腻死人！”
　　惹得方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