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琴弦乱心弦》墨念莫念

8、第七章 相邀同游琴心相挑

　　几天后，尽寒闲得无聊，自己开始设计衣服，正与白蘅讨论用什么料子的时候，梦心进来

　　“公主，商丞相来了。”

　　“快请。”

　　“臣商——”

　　“免了吧，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这么严肃吧。”

　　“是。”

　　“进来坐吧，白蘅上茶。”

　　“谢公主。”

　　“怎么了，找我有事？”两人都落了座，尽寒笑着说

　　“皇上差臣来给公主送封信。”

　　“这种事怎么敢劳烦丞相亲自——”尽寒突然了解到了皇上的用意，不再往下说了

　　商穆徵也很配合的假装没听见，接过白蘅递过来的茶，兀自喝了起来。尽寒看了信，信上不过说快过年了，让尽寒早些回宫。

　　“姐姐，啊不，皇上还说了什么么？”

　　“没有了，估计是皇上想念公主了，想让公主早些入宫相伴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只是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我才不想那么早过去，在宫里太拘束了。”

　　“公主不想念姐姐们么？”

　　“她们啊，哼……不知道都在打什么算盘呢。

　　——商丞相一会儿还有事么？”

　　“没什么要紧事了，公主有事？”

　　“恩，既然这样，山上的红梅开了，商丞相随我一起去赏梅看雪可好？”

　　“好，公主这山中的美景世人求之不得呢，如今公主开恩，臣当然不能错过。”嘴上这样说着，脸上也笑着，商穆徵的心里却在抽搐，两年前的冬天，在这里，那么美好，你都不记得了么？

　　“那就走吧。我们走上去吧。”

　　“好。”

　　“白蘅，带着那架沧海龙吟。这么好的景，要配上好曲子才好哦。”说完尽寒意味深长的看了商穆徵一眼。

　　“我说今天公主怎么格外开恩呢，原来是早有预谋啊。”商穆徵故意把后半句拖得老长，心里正乐呢，也许吧，也许可以重头再来呢。

　　“你干嘛笑得这么邪，你也可以不弹嘛。”

　　“哎，公主都发话了，我岂敢不从啊~”

　　“要是弹得不好，我可不依。”听到自己撒娇般的语气，尽寒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再看商穆徵很受用的样子，尽寒就差拿个什么东西把脸捂上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要不，臣先告退了？”商穆徵再次把臣字拖得好长，还拐了七八个弯。

　　“你敢，调戏完本公主这就想走啊！”额？调戏？调戏！我怎么会用这两个字！！幸好白蘅走在后面没听到……为什么我担心的不是商穆徵怎么想？天啊，我怎么了！

　　商穆徵也愣住了，这表情，这语气，分明与两年前一模一样。即使失去记忆了，对我感觉还在的么。想到这里，商穆徵的心情已经不是好，非常好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像是一缕阳光透过了层层的乌云，像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尽寒看到商穆徵的脸上是一脸的温柔与宠溺，差点陷在了那对闪着星光的眼眸之中。一阵幸福感从心底升起，尽寒不敢再看，想要别过脸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转不开目光。

　　白蘅在后面看着对视的两人，心里正乐得欢呢，突然想到这冰天雪地的，这么站下去还了得。所以虽然千万个不愿意，还是在后面轻轻咳了一声。

　　俩个人发觉自己的失态，立刻转过脸去，接着往前走，没话找话说。后面的白蘅拼命的忍住笑意，差点憋出内伤。这两个别扭的人啊，哎。

　　就这么别扭地走到了山顶，今年的梅花开地格外的好，在那青山翠柏和满地白雪的映衬下，原本素雅孤傲的红梅，竟闪出一抹妖冶。就像一团团火焰，燃在树间。虽然这已经不是商穆徵第一次看到这等美景了，但依旧是看呆了。相反的，尽寒却像没来过似地，有些一惊一乍，直接向着那一团团火红跑了过去。

　　“来吧，这揽心楼是看这美景最好的地方了，里面还暖和呢。”

　　“好。”看着尽寒的笑脸，商穆徵觉得，还赏什么花啊，这张脸分明比花还要明媚妖娆。

　　进了揽心楼，迎面的匾额上四个大字‘自在随心’，这字怎么那么眼熟呢，这不是我写的么……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啊。原来那个向我要字的人……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难怪上次来，尽寒都没有特意介绍……

　　“这‘自在随心’写的可真好啊。”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好了

　　“恩，自己夸自己写字好，你可真好意思呀。”

　　“我怎么都不记得我写过这几个字啊？”

　　“你记性不好呗。”

　　“……”你是准备装傻到底了么

　　“是么？”

　　“是啊。你不记得了么？”

　　“那请公主赐教啊。”

　　“就是，就是……听说商丞相的字写得好，所以我就派人去求了啊。”

　　“哦，那具体过程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

　　“哦？”

　　“恩。”

　　“……”好吧，你赢了……这无辜的小眼神啊。自己也太没有抵抗力了！

　　“穆徵啊~”

　　“——什么？”正在盯着外面的梅花看的商穆徵，听到尽寒这邪恶的小声音，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看，光有这红梅作伴，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啊？”

　　“什么啊？”商穆徵决定先装傻，谁知道，白蘅已经‘体贴’的把那架沧海龙吟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丫头，你调教的可真好。

　　“你看，白蘅都明白了呢。”尽寒眯着眼睛坏笑着。

　　“好好好。你想听什么曲子？”

　　“什么都行啊，不过要应景呢。”

　　抬手抚上琴弦，不愧是好琴，这琴弦，琴面，手指的触感，应景么。好吧。手指缓缓移动，音符溢出。不是咏梅么，那就《梅花三弄》吧。

　　抬手抚上琴弦，不愧是好琴，这琴弦，琴面，手指的触感，应景么。好吧。手指缓缓移动，音符溢出。不是咏梅么，那就《梅花三弄》吧。

　　尽寒听着这琴音，好熟悉的感觉，梅花点点，琴音潺潺，不觉魂飞。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可这三弄呢？”

　　“梅花三弄风波起，这三弄，还请公主来诠释可好？”

　　“我的箫——”

　　“白蘅给您带来了。”说着，白蘅把藏在袖子里的寒玉箫递了过来。

　　商穆徵在心里称赞，好丫头，这回看你怎么说。

　　尽寒哑然，好吧，好你个丫头，看我回去不收拾你的，算计起我来了呢。拿起寒玉箫放在唇边，也不多言，径自吹了起来。

　　商穆徵立刻抬手附和，梅花的婀娜清丽，与傲骨天成，寒风吹过，梅影绰绰，刻画的倒是淋漓尽致啊。

　　一曲过后，尽寒放下箫，怔怔的吟道

　　“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谁笑痴。”不觉，一滴泪流了下来。

　　商穆徵也不禁怔住了，伸手拂去尽寒脸上的泪痕。

　　感觉到有人拂去了自己的眼泪，尽寒醒过神来

　　“我这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这曲子并没有那么悲伤啊。”

　　“不知道，刚才只觉得有什么在我脑海一闪而过，然后就觉得好悲伤。”

　　“那就别想了，若是悲伤的想不起来说不定更好些。”

　　尽寒点头，看着日渐西沉，在皑皑白雪上撒上一层红色，着夕阳也是如此的美好啊，只可惜……尽寒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消极的事情。

　　“公主，快该用晚膳了，要不要……”把晚膳拿到这里来

　　“都这么晚了啊，我也该回去了。”

　　“丞相不多留一会儿么？”白蘅问道

　　“不了，已经打扰了那么久。我再……影响也不好。”

　　“那么，我送送你吧。”

　　“好。”商穆徵温暖地笑着

　　从山上往下走，正好赏了日落，两个人默默无言地走着，伴着夕阳的余晖，简直就像是走入了画中一般。

　　送走了商穆徵，尽寒坐在屋子里傻笑，想着今天，两个人的关系竟在一天之间变得如此亲近，自己都惊讶起来。是不是真的有缘分呢。自己这么想，不知道那个商穆徵是怎么想的，他眼睛里那千丝万缕的情意，自己分明没有看错。不对，自己一个女孩儿家，在这花痴一样胡思乱想什么啊。哎~

　　好不容易自己稳住了心神，开始继续无聊的看书，睡觉。

　　几天后的一个锦盒又打破了她心里的宁静

　　“公主，商丞相差人送来一个盒子，说要亲自交给公主。”

　　“让他进来吧。”

　　“参见公主殿下。丞相说这盒子里的东西是谢礼，公主看了锦盒里的东西就都明白了。”

　　“起来吧。你是商丞相身边的临岳？”

　　“是。”

　　尽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幅画，展开之后，竟是那天他们两个下山时的情景，背后是若隐若现的梅花，两个玉人在夕阳的照射下走在下山路上。上面提着一首小诗‘花为肌骨玉无瑕，自是斯人独清嘉。风缠落花自有意，相伴红尘落日斜。’看着画，念着诗，尽寒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淡定下来

　　“替我谢谢你家丞相吧。”

　　“是，奴才告退。”

　　“等等。”

　　尽寒走到书桌前，提笔也写了四句诗：‘梅花三弄绕林间，纤指弄琴借花眠。从来梅骨是傲骨，何妨琴弦乱心弦。’折好了，装在信封里，交给临岳。

　　“去吧。”

　　等小厮退了出去，尽寒抱着画看了又看，简直是爱不释手。白芷都看不下去了

　　“公主，皇上可是还没发话呢，要是皇上把你许配给别人怎么办？公主这么快就芳心暗许了么？”

　　虽然明知道两人这段缘分属于剪不断理还乱那种类型，也知道尽寒这么快就喜欢上商穆徵是有原因的，但是为了让她安定下来，只好这么说了。

　　“我……我没有啊。”

　　‘什么嘛，你看你那表情像是没有么。’白芷心中暗想

　　“白芷，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不是刚刚认识他。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熟识了一般。”

　　“公主想起什么了么？”

　　“想起什么？我以前真的认识他？”

　　“不是，我是说也许以前有过——呃——相似的感觉，所以才觉得熟悉。”天啊，我怎么说漏嘴了，千万别追问，千万别追问啊……

　　“是么，也许吧。”

　　“公主？”看着尽寒突然消沉下来，白芷虽然庆幸尽寒没有追问，但也有些担心。

　　“没事，替我准备一下，我要画一幅画回赠穆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