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琴弦乱心弦》墨念莫念

11、第十章 画衣满池再忆前尘

　　“参见公主殿下。”商穆徵上前行礼

　　“免礼，商丞相在这可是等什么人？”

　　“是，在等公主殿下。”

　　“哦？”

　　“这是，皇上给公主殿下的。”

　　“有劳，尽瑶姐姐也真是的，丞相这么忙，这种小事还要麻烦丞相亲自做。”尽寒看了身后的白兰一眼，白兰接过商穆徵手中的锦盒。

　　“为皇上做事，不敢称麻烦。”

　　“丞相可还有事？”

　　“无事，臣告退。”说罢，商穆徵转身向王府后院走去。

　　尽寒看着觉得奇怪，却也并没有说什么，要端着公主的架子，即使想与他多说两句话却也不行，尽寒有些莫名的郁闷。闷闷的上车，回府，白芷带了石嘉梦坐了后面的车，尽寒有些庆幸，不然看着那样的石嘉梦，真是有些手足无措。

　　到了府中，尽寒直接带着她去了山后的小院，那里是奶娘的居所，与奶娘说明了来意之后，便带着石嘉梦去了她的房间，因为前几日尽然想送石嘉梦过来来着，便提前都打点好了，连房间都收拾出来了，这次简单收拾一下便直接搬了进去。石嘉梦大概是刚才哭累了，安顿好之后很快就睡了。尽寒与奶娘客套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寝殿。想起了皇上给的锦盒，便叫白兰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精致的发饰，还有一套相配的礼服，另附一封信，心中又催了尽寒赶紧回宫去，无比想念云云，并且说希望尽寒在除夕晚宴上能穿着这套礼服戴着这些首饰和发饰出席什么的。

　　这些事情命名等她回宫之后再说就可以，怎么偏偏叫穆徵跑来送呢？难道又是……看来自己这个姐姐真是很八卦啊。不过，这可真是一步好棋。想到这里，尽寒有些黯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婚姻会是政治的工具，不过显然姐姐已经在尽量的顾及自己的感受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正想着，白芷过来说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吃过午饭，尽寒想起早上的那几块纱

　　“白芷。”

　　“在。”

　　“把这个锦盒收起来，准备一下通知宫里我们后天回宫，把这个一起带去。”

　　“是。”

　　“织锦纱裁好了么？”

　　“好了。奴婢这就去拿来。”

　　看着这轻薄的纱质，尽寒提起笔来，想了一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大作，皱了眉头，看着墨迹氤氲，从落笔处沿着纱的纹路晕开，好好地一笔字，变得乱七八糟。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白芷，去拿印染用的颜料来。”

　　“是。”

　　换了染料，调好颜色，先下笔在刚才那块纱的空白处试了试，倒是效果还不错的样子。重换了一块新的织锦纱，落笔处，一行娟秀的小字显现出来，虽然也微微有些晕开，但是却恰到好处，反而为这字增色不少。旁边，随手勾勒的几枝兰花，也是韵味十足。又试了几块纱，有了经验，便叫白芷拿了按照衣服图样裁好的纱来，这身裙子，下摆层层叠叠，在最里面浅白的锦缎外，套了五层织锦纱，这种纱质轻薄飘逸，即使套了五层也只是显得越发飘逸，却没有半点臃肿厚重厚重的感觉。

　　在最里层的纱上没有画任何图案，只是调了浅青的颜色，大片的上色，算是添了背景，次一层的下摆处，浓墨重彩描画出了满池的荷花，墨色的荷叶，再次一层，浅淡的添了修饰，外面一层龙飞凤舞的题了诗句，最外层什么也不画。外罩的衣服上，广袖上只叠了三层纱，在最里面，配合着下摆的荷花，简单勾了几枝荷花几片荷叶，次外层添了修饰，亦题了诗句，最外一层亦是什么也没画。在后背处晕了墨，寥寥几笔，倒是将那烟雨中的寒山远黛晕了出来。前襟的衣摆处只是简单的纹饰，颜色极淡的描绘了几片荷叶，叶上堆了几笔粉色像是掉落的花瓣。这些荷花，远山，在薄纱的映衬下，愈发的有些烟雨蒙蒙的感觉，下摆的荷花外面罩了三层纱，即使是浓墨重彩，此刻看上去却也极清新。画完收工，尽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叫白芷拿去让制衣局赶紧做好完工。

　　白芷白兰在屋里陪着尽寒在那纱上作画，却也渐渐忘记了时间，直到白芷拿了那些纱往外走，才发现都已经夕阳西下了，吩咐了梦心暗示准备晚膳，便带着衣服去了制衣局。

　　白芷刚走，白莳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尽寒一看，这是前几天自己画了几个和刚才的衣服同样风格的钗环首饰的图样，现在已经做好了。检查了一下，除了几只钗子还需要修改外，都很满意，于是让白莳记了需要修改的地方，拿去让工匠们修改。

　　都忙完了，尽寒竟觉得很是劳累，自嘲的笑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设计这套衣服，却莫名的有种执念，大概是突然有了灵感，就想着要真的做出来，不然觉得好浪费。不过因为很是疲乏，草草吃过晚饭，看了会儿书，就沐浴更衣，早早睡了。

　　第二天醒来，衣服都已经做好了，那几只钗子也改好了，尽寒直接便换上试了试，十分合身，裙子上的纱在腰上与里面的锦缎连在一起，下面随风飘摆，十分好看，而上襦领子开得很大，堪堪卡在肩上，颇有些香肩半露的意味，里面的锦缎与外面的纱则是在领口和臂弯处，用深绿色的锦缎修饰，同时也将外面的纱与里面的缎缝在了一起。里面是墨绿色绣着同色祥云纹饰的抹胸，腰上是深绿色的绣着深绿色莲花封腰，墨绿色的腰带。而头发简单的盘了发髻，将粉色与墨绿色的丝带缠在一起用来固定头发。加上那几只古朴的钗子和粉色的陶瓷雕莲花的头花，亭亭玉立，宛如荷花仙子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第二天醒来，衣服都已经做好了，那几只钗子也改好了，尽寒直接便换上试了试，十分合身，裙子上的纱在腰上与里面的锦缎连在一起，下面随风飘摆，十分好看，而上襦领子开得很大，堪堪卡在肩上，颇有些香肩半露的意味，里面的锦缎与外面的纱则是在领口和臂弯处，用深绿色的锦缎修饰，同时也将外面的纱与里面的缎缝在了一起。里面是墨绿色绣着同色祥云纹饰的抹胸，腰上是深绿色的绣着深绿色莲花封腰，墨绿色的腰带。而头发简单的盘了发髻，将粉色与墨绿色的丝带缠在一起用来固定头发。加上那几只古朴的钗子和粉色的陶瓷雕莲花的头花，亭亭玉立，宛如荷花仙子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待到下次这荷花满池，尽儿就着这曲子为我舞一曲可好？

　　——那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不妨就叫《满池》可好？

　　——好。那我要设计一套和这舞蹈相称的衣裙来，也算不枉这景，这曲，这人。

　　——呵~好……

　　尽寒突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直直的瘫坐在地上。这是……什么？是我的记忆么？是谁在弹琴？是谁在和我说话？是谁？！

　　看到尽寒突然瘫坐在地上，白芷白兰吓了一跳，立刻过去想要扶尽寒起来，却听到尽寒喃喃念叨着“是谁？是谁？”

　　“公主？”

　　这一声叫醒了尽寒，尽寒回过神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挣扎着站起来，换了睡衣，便说自己想要再睡会儿，把白芷白兰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斜倚在床上，皱着眉头想着刚才脑子里那一闪而过的场景。几番苦思无果，竟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尽寒吐了吐舌头，自己还真是能睡，也罢，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吧，何苦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唤了小丫头进来换了衣服，吩咐她去准备些吃的。小丫头出去不久，白蘅就进来回说已经宣了御医在外面候着，要给尽寒请脉看看是不是无恙。尽寒准了，御医看了半天，只说是无妨，开了些安神的药。

　　等御医折腾半天终于走了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于是尽寒很无语的直接用午膳。看着窗外飞的白雪，顿时打消了出去转转的念头，缩在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吹着脑海里闪过的曲调片段。

　　断断续续的，慢慢把整支曲子拼凑了大半。这支曲子尽寒不记得了，可白蘅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温馨的场面，和清新的曲调，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坐在承露台上赏荷花，白兰也在不远处伺候，看着相互倾心的两人，笑着闹着，有时一个抚琴一个吹箫，有时一个弹剑而歌，一个临风而舞。是何等美丽的画面，如今那曲子被尽寒吹出来，惹得白蘅一阵欣喜又是一阵心惊。

　　彼时尽寒还在呆呆的吹着箫，梦心掀了帘子进来，似是有事禀报，白蘅慌忙拦下，这才知道是商丞相求见。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白蘅溜了出去，见到商穆徵之后示意他跟自己过来，到了寝宫外面，白蘅小声问商穆徵“丞相可还记得这曲子？”

　　“这！她怎会！？”

　　“前几天公主不知道想起什么了，以荷花为题设计了一套衣裙和发饰，今早全部完工了，公主试穿之后就不太对劲，一下就瘫坐在地上了，之后就说自己累了要睡会儿，醒了之后就在捉摸这支曲子，这一半会儿的，就拼拼凑凑的把大半支曲子都凑了出来。听白芷说公主瘫坐在地上的时候自己喃喃地说‘是谁，是谁？’”

　　“……”

　　“丞相大人可有什么主意？”

　　“怕是这记忆又恢复了一些，无妨，顺其自然吧，那一段记忆虽然有痛苦，却也并不全是痛苦，若是她能自己走出来反而是最好的事。”

　　“……是”

　　“我去正殿了，你还是按规矩进去禀报吧，不要说我来过这里。”

　　“是。”

　　看着商穆徵走远了，白蘅估摸着商穆徵快要到正殿了，便进去禀报。

　　“公主，商丞相求见。”

　　“呃？”尽寒才缓过神来，没有反应过来白蘅说了什么

　　“商丞相求见。已经将他请到正殿了。”

　　“我知道了，更衣。”

　　白蘅为了尽寒换了正装，梳好头发，披了厚厚的斗篷，整个人裹严实了才肯让她出门。穿过回廊，到了正殿，就看到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的商穆徵，手里握着的却是一道圣旨。白芷正要通传，尽寒摆手阻止

　　“穆徵这是在想什么呢？”

　　“在想公主什么时候来。”

　　“穆徵这是怪我来的慢了，叫你久等？”

　　“不敢。”

　　“找我什么事？”

　　“是想跟公主要一块地方。”说着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