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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盗墓笔记(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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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的铺子离他爷爷家有点儿距离。坐车的时候,这小子很不好意思地说,他自己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家了。
“有空还是多回家看看吧。”暮米说道,“说不定哪一天想回去看看呢,结果没机会了。”她自己就是这样。
吴邪挠挠头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大男孩脾气特别好,长得也惹人喜欢,和吴老狗年轻的时候有些相似。暮米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家干什么的?”
“知道一点。”吴邪点点头。
“你爷爷是干这一行的能手,在江湖上也处得开,好多小姑娘都挺喜欢他的。”
吴邪:“……”
暮米有些奇怪:“你用这样诡异的眼神看我做什么……”随即又恍然大悟,“放心吧放心吧,要找你爷爷讨债的人可不是我。”
也许是霍仙姑吧。
暮米还是二月红夫人的时候,不怎么爱出门,和老九门的人来往也不多。交往最多的,除了张启山的媳妇儿,就是吴老狗了。
有一次他笑容满面地来玩儿,暮米觉得奇怪,就问他遇到了什么好事儿。
“今天碰到在霍家,看见一个小姑娘。”
“一见钟情了?”
“怎、怎么可能!”
后来他们俩到底怎么样了暮米也不清楚,只偶然一次听说狗五爷和霍仙姑分了,两个人早就没有来往了云云。
吴邪听完后还意犹未尽:“我爷爷从来不跟我细讲他跟霍仙姑的这段事儿……我奶奶更别提了。她总是会用打毛线的棒针打我的头,把我赶走。”接着他看向暮米的目光更纠结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暮米笑:“我比你爷爷还要大好多。”
吴邪目瞪口呆。
“骗你的。我其实也是听别人讲的。”她话锋一转,“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说自己老呢。”
“听别人讲的?”吴邪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你不会也是玩这一行的吧?”
“谁说的。我是良民。”
鬼信!
吴邪和暮米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闻到一股烤红薯的香味。
吴邪大囧:“谁在杭州烤红薯呢。”
“╮(╯▽╰)╭我饿了。你要不要来一个?”
吴邪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他其实也饿了。
于是两分钟以后,暮米和吴邪两个一人一个热乎乎的红薯,边吃边朝目的地走。
走到离家不差十米,吴邪突然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反射转过头找暮米:“这是不是来接你的?”
“不知道……”暮米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长得和我那故人有点儿像。”
原来真的是二月红。
和暮米是朋友、是合租人的话都是假的。他一直留着一间屋子给她,就是为了在她回来后,依然可以有一个能够安身的家。
『这个世界,能让我牺牲性命来保护,只能是她一人。』
『这个世界,能让我用几十年的时光等待的,只能是你一人了。』
『几十年都那么过去了,何况是一个小时?』
那间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的房间;那个一大早出门吃阳春面的习惯;那两盒花鼓戏的CD。
如果他不是二月红,谁还能是二月红?
暮米撑着伞走到二月红面前,微微仰起脸看他宁静俊秀的面容。
是二月红成就了丫头,还是丫头成就了二月红?
“以后记得带伞。”她伸出手拂掉二月红肩膀上的雪花:“现在不像以前了,你走到哪里都有人记得给你打伞。”
“劳你费心了。”二月红微微弯起了嘴角,双眉却在握住暮米的手的那一霎那猛然皱起:“手怎么那么凉?我不是把围巾和手套放在桌上的吗?”
“我和你一样,没有带围巾和手套的习惯。”
二月红失笑。
“吴邪呢?”
“回去帮他妈妈准备午饭去了。”二月红道:“是个好孩子。”
“比我们家那两个好多了。”暮米顿了会儿,问道:“你见着他们没?”
“都老了,看得别扭。”
“那你去看孙子和孙女。”
“去年春节的时候,他们还特地过来陪我过了两天。”二月红浅笑着说道:“他们很像你。”
暮米说:“你们要是站在一块儿,人家还以为是同学组队出来玩的呢,谁能猜到里面有一个老妖怪。”
“那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就是成两只老妖怪了?”二月红笑了笑:“要是佛爷还在,怕是要把我们这两只妖怪折腾死了……”
暮米没说话。按照以往张启山的性格,恐怕还真会拿点儿什么东西——降妖伏魔?
二月红跟她说了许多事情。
比如老九门新一代最有出息的那一个是解家的现任当家,小时候跟他学过艺,算是他半个徒弟。
暮米一听完就忍不住笑了,如果是二月红的徒弟,解语花……小花爷的辈分不是比吴邪大多了?
“现在老九门不行了。”暮米说:“你看看吴邪,完全是一个孩子。我听说他三叔还在道上混,怎么样了?”
“老九门早就败了。”二月红淡淡说道:“发生了那事儿以后,老五散尽钱财来到杭州,与解家外戚的大小姐结婚,生了三个儿子,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
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好名字,有寓意。
——为什么会【一穷】【二白?】这个问题你得【三省自身】。
但加上“吴”这个姓,就更有意思了。
老大不穷,老二不二不白,老三从来不反省自己?
“怎么笑成这样?”二月红感到不解,看来不论是过了多少年,他还是没啥幽默细胞。
“五爷给他儿子取的名有意思。”暮米说:“以后如果有机会,咱们俩也这么取。”
二月红:“……”
暮米忽然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二月红怔了一下,微微笑着反问道:“当年夫人乔装成一个小道士冲进来救我,还不是被我识破了吗?”
暮米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嘟囔道:“罢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二月红无奈地摇摇头。他抱住暮米,在她耳边轻声叹息道:“别这样。我告诉你便是。”
先开始他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儿的,只能在梦中听见有好多人在不停地叫他。少年时他不堪其扰,几乎要被这些声音折磨地快要疯了。父母代他去了拜访了一位算命先生,先生把他留在身边几日,最后给了他一块玉:“你要是不想再听到声音,就戴着它,别拿下来。”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呼唤声。
大约是五年前吧,因为工作的缘故,他抽了三天的时间去了一趟长沙,回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搬出父母亲的家,用自己的钱买了一套房子。他将自己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摄影和读书上面,似乎想从这些事情上找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东西的影子。
后来他找到了。
他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玉拿了下来,放到了自己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而他也想起了前世的种种一切。
他是二月红。
怪不得小时候最爱听那些戏曲儿。怪不得他对父母介绍过来的女孩从来不感兴趣。
他以前是个戏子。他有一个最爱的人。
“你现在……还唱吗?”暮米问道。
“小时候对那些戏曲儿格外着迷,还拜了师父,可惜学的不是花鼓戏。”二月红说:“后来丢了一年。现在算是捡回来了吧。”
“上次去北京找解家那小子,顺便跟他下了次斗,那小子终于不情愿地认下我了。”
看来小花爷要超越二月红,还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啊。
暮米不作声,只是问他:“你想要证明什么?”
“起初是想告诉自己,自己还是二月红。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丫头。”仿佛是多年前场景重演,二月红向不知所措的暮米伸出了手:
“——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月红:跟我走吗?
暮米:……
围观群众大嚎:二爷!她不跟你走没关系!我们跟你走!
花影深:哥屋恩!跟二爷走的人应该是我!哼!
、
上一章有很多地方都在暗示二爷的出现,有人注意到了没?
所以也不算是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