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莲》不***生

16、烟花夜

　　晴朗的清晨。
　　“娃娃，你家在哪？”挂着巴结的笑容的少女问。
　　“吗吗！”正在吃零食的大少爷正好把少女的衣袖拉来擦手。

　　明媚的午后。
　　“娃娃，你家在哪？”堆满献媚笑容的少女问。
　　“吗吗！”正在玩泥巴的大少爷糊了少女一脸泥。

　　凉爽的傍晚。
　　“娃娃，你再不招了你家在哪就不许你吃鸡腿。”
　　大少爷放下手里的积木，转过头，小脸上堆满失落，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渐渐哭得一抽一抽的……
　　少女完全丧失战斗力，双手奉上鸡腿。

　　同样的情境重复了很多天。

　　据说隐轩又带人出门“做生意”了，不知道是哪家坟墓又要被掘需要用七七四十九天，屈指算来已经出去了七天，连个纸条都没有给我留下。于是我和佛决定在他出门的空档里把娃娃的事处理好，然后可以回庄里过年。

　　外面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一张嘴就吐出一片白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法术对着娃娃又定又麻可算给他套上了一件金黄缎面的丝棉外套，又给他戴了一顶裘皮的小帽，把他打扮得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穿戴好了，娃娃已是满脸涕泪，撅着嘴看我，蓝汪汪的眼睛里滚满眼泪，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肯迈步，尾巴都缠在我的脚腕上。我一迈步，腿上的一个大包袱也晃晃悠悠的跟着腿一起移动。

　　“娃娃，你最近都吃胖了。”面肌抽搐就快要爆发了的疲惫少女。

　　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显露出一支鸡腿。

　　同样面露饥渴的一大一小同时扑了过去……轰！佛倒地。我和娃娃一人咬着鸡腿的一边毫不退让……娃娃伸出尖锐的爪子……娃娃赢。我委屈的看着佛，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跟小孩子抢啊！”

　　我揉揉耳朵：“你会说话？”

　　“我没说过我不会啊。”佛的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惊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他似乎没有张嘴……那么我们现在进行的算什么？心灵沟通？我抬头望望佛，却看见他低着头，眼睛垂在发丝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吗吗，花花！”娃娃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我的后背，用力的拽我好不容易梳好的长辫，我痛的眼前直冒金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见天空中正燃放一枚枚烟花。

　　风声无助的叹息着，黄鹂般清脆的鸣音震颤。
　　震天的轰响中，满天宝绿色的星子滑落。
　　闪烁的金粉亲吻云朵的面庞，墨蓝色的天空开满疯狂的花。
　　是灿烂的光与孤傲的月缠绵，看花的人在光影的神话下许下甜腻的誓愿。

　　是有那么绚烂的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都那么清晰和明澈，我看清佛的表情，他眼睛里惊喜和迷茫的交织成一抹光，缓缓的滑向又深又远的天际。忽然想起初识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曾经那样的空洞而干净。

　　我抱着娃娃坐到一家馄饨铺，卖馄饨的大娘扎着一方蜡染的蓝头巾，手脚麻利的给我们收拾好一个小桌，嘴里絮叨着最近这皇城根底下发生的事，支起耳朵细细的听才知道今天的烟花是为了十八皇子的生辰而燃放的，皇宫内院里的奢华也只剩下这么一点烟花可以与庶民同享。

　　“这位姑娘……”大娘继续说着。

　　“吗吗！”娃娃忽然从馄饨店比他的脸还大的馄饨碗里抬起都来，不顾满嘴的汤汁就往我的怀里扎。

　　“噢，带着小公子一起出游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打尖啊。这可巧了，我们这小铺子刚好碎了一个碗，贤伉俪共用一个碗显然是合适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我面前碎了一角的瓷碗被端走，我碗里的馄饨全倒进了佛的碗里。

　　一起低下头，不经意间的碰撞，有那么一点痛，让我胡思乱想到了对拜礼，四只耳朵一起红了起来。我微微的抬起头，筷子尖追逐着馄饨，却怎么也夹不起来，正生气看见一只馄饨出现在我嘴边，我想也不想就吞了下去，却顺着筷尖望去看见了佛修长的手指。窘迫间我抓起碗里的长柄瓷勺舀了一勺汤送到了佛的嘴边。

　　佛愣了一下，从我手里拿了勺子优雅的喝了下去。我却不知所措了。

　　“鉴华的生日阿……”我故左右而言它的望着皇城的外墙低喃，试图冷却一下滚烫的面庞。没有注意的时候娃娃已经伸筷子过来把我和佛碗里的馄饨也一扫而光了，揉着小肚子一脸倍幸福倍满足的表情。一个小孩扫荡掉三大碗馄饨，大胃王阿。倒是馄饨摊的大娘很欣慰，充满了成功的自豪感，连连给娃娃续了好几碗汤。我竟然也感觉到蛮不错的，尽管肚子里还空空的。

　　“哟嗬，看看小公子长的，这眉长的像爹，眼长的像妈。”卖馄饨的大娘还在热情的评价着，我却已经坐立难安了，干脆拍下银两拽起娃娃就跑，娃娃很快跑起了兴致，只当是个游戏，竟然是头一次这么听话。我们身后是大娘的喊声：“客官，您给多了，您把这馄饨店都买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当我们停下的时候街上人已经很少了，我一转头，看见我们正在一家客栈门口。客栈的名字很有意思，刚学识字的娃娃饶有兴趣的读了出来：

　　“一……家……黑……店。”

　　白匾黑字。我拽佛的时候发现佛的身体僵了一下，也对，这么奇怪的店名。可是刚才的奔跑已经透支了体力，也只有住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写的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