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奇案/黄天霸同人]东南飞》蝴蝶悟空

54、第五十四章 互通心意

　　一曲清音，涤荡淄尘，赢得耳暂明。
　　曲至尾声处，但见黄天霸低手轻扬，缕缕悠远清越的琴音从指下逸出，飘向宁谧的夜空，唯留令人回味不止的丝丝韵律。
　　康熙鼓掌赞道：“好一曲渔舟唱晚，颇具古人之风。”
　　黄天霸一挑剑眉，问道：“你曾听过古人弹琴？不知是哪一位高人。”
　　古人，即为已是作古之人，黄天霸这是故意抓着康熙话中的漏处，调侃而问。
　　康熙干咳两声，厚着脸皮道：“朕观今夜天霸抚琴之风姿，遥想当年高人绝代之风华，犹如身在仙境，聆听仙乐，心情格外舒畅之余，方发出此种感叹。”
　　施仕纶点点头，表示对康熙这番解说之词的某种肯定。

　　然而虽是如此，施仕纶的神色中却带凝重之色，只听他对黄天霸道：“从你的琴声之中，我能感受到你对‘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注1）那种日子的向往之意……天霸，虽然你身上的银针已解，功力恢复如初，但是官场的勾心斗角真的不适合你，等这次的事情和你身上的蛊虫之事了结后，你还是回去做你的闲云野鹤，这样我也能安心。”
　　聪敏如施仕纶者，不是不明了康熙和黄天霸之间羁绊的牵连，以及那份情愫的存在，反而因为了解得太多太深，所以出于对这二人的在意和关心，施仕纶才会选择在“康熙面前”，直白得对黄天霸说出这番话。
　　情深尚且不寿，遑论他二人不仅同为男子，且各自肩负的责任重担，注定无法走到一处的结局。
　　与其日后分别时越发的痛苦不堪，不如眼下挥剑断情丝，由他施仕纶做这个拆散姻缘的“坏人”，给黄天霸一个选择，还康熙的一片深情。

　　施仕纶的此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连绵不绝。
　　康熙看向黄天霸，可巧后者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甫一接触，黄天霸不自在的别开脸，而康熙的面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仿佛是若有所思。
　　或许，康熙和黄天霸不是预想不到那样的结局，只是情至深处身不由己——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注2）
　　那一场情感身心结合的巫山云雨，那一次舍身犯险的深入狼窝，对他们二人而言，不过是想多一时相处，便能多一分珍惜，更是多一分希望。

　　半晌后，黄天霸方回应道：“眼下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机，紧要之事是如何对付赖玉格。”
　　施仕纶暗中叹了口气，明白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反而会背道而驰。
　　“赖玉格的目标只有一个，我们只要守住龙脉所在的位置，不怕逮不到人。”
　　听施仕纶这样说，康熙却有他的顾虑。
　　“赖玉格在暗处行动，一直耗下去于我们不利，而且天霸身上的蛊虫总是个隐患。早一日引蛇出洞，尽快将此事解决。”
　　“早前微臣替天霸把过脉，他体内的阴蛊暂时无碍，但一日不除，终究会反噬宿主本身。”
　　康熙追问：“你可想到破解之法？”
　　施仕纶迟疑了一下，说道：“从古籍上的记载来看，破解之法其实很简单……但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必须活捉赖玉格。”
　　“赖玉格此次吃了大亏，一时之间不敢有所行动，你可有应对之策？”
　　施仕纶点点头，胸有成竹道：“要引他出来并不难，如今赖玉格欲杀之后快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皇上您，而另一个——”施仕纶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笑道：“就是我。”
　　“你要以自己为饵，引他出来？！”黄天霸皱紧了眉头，不无担忧道：“他要杀你，是因为你坏了他的计划。赖玉格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不会武功，一定要更加小心。”
　　“天霸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依计划行事，不但我和皇上都没有性命之虞，运气好的话，还能一举抓获赖玉格这一伙逆贼。”
　　“到底是何妙计，赶紧说来听听。”
　　施仕纶也不再卖关子，如此这般地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施仕纶忽然看了看黄天霸，说道：“天霸，这次的行动你别管，就交给我们来处理。”
　　黄天霸诧异而问：“为什么？”
　　“你体内的阴蛊受阳蛊控制，据古籍上所说，此蛊除了能令男子逆天受孕以外，确能掌控人心。若你和赖玉格距离过近，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施仕纶的话不无道理，但关心占了上风，又是在此等关键时刻，黄天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
　　“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能放下你们不管。”
　　“天霸，施仕纶是不想你有什么意外，朕也赞同他的这一做法。”
　　“你们……”黄天霸想了想，说道：“好，我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但我在暗处的行动，你们也不准干涉。”
　　施仕纶无奈叹道：“天霸你……唉！”
　　康熙还想再劝，只是“天霸”二字刚出口，便被黄天霸一个瞪眼，抢白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掷地有声的话语，坚定不移的眼神，康熙和施仕纶互相看了两眼，就此不再多说。
　　心意都是相互的，黄天霸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他们当不该再拂黄天霸的好意。

　　注1）此句出自唐朝诗人张旭的《桃花溪》。
　　注2）此句出自蒋捷的《梅花引》。

　　东南飞第五十四章互通心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