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牛刀

14、Chapter 14

　　我一翻白眼，硬邦邦地说：“哦，你来了。”
　　正掀开他的手臂想走人，却被他一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扯了个踉跄，他看见我为了防止摔倒挥舞手臂的狼狈样子在一旁笑得开怀，还一边说：“看你再给爷装死！”
　　MD，这臭小子……正待发飙，齐沛大大咧咧地要进来，看见谢延洵扯着我的手腕挡了路，一把掀开我们俩，睨了谢延洵一眼，然后对我说：“小纤，有什么好酒都拿上来。今日真真气死我了，都是你们几个拦着我……”齐沛进屋坐在桌边，就对着里面的舟辰凡和西仪抱怨起来，声如洪钟，靠太近我常常觉得自己出现了耳鸣。
　　齐沛，当朝太傅之子，他父亲是有名的贤臣，从当今天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辅佐左右，现在位高权重，深受臣民爱戴。是不是古代的父子都是相反，齐太傅的儿子齐沛没有一点书香世家的气质，反而跟个张飞似的，声如洪钟，人若狒狒。虽然也长得不错就是，可是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胸口长满毛的那一类型。
　　这下，四公子都到齐了。
　　谢延洵倚在门边，没动的意思，看他被那边的谈话吸引了过去，我转身出门准备茶和酒，却不想被一个全身散发着酒臭味的醉鬼拦住了去路。
　　那醉鬼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在我面前歪歪倒倒地停住，满口酒气地说：“小美人儿，来陪陪大爷怎么样？”说罢，还不老实地伸过手来，想把我揽过去。
　　我本能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屋里的人都没注意到这边，只有离我最近的谢延洵一脸看好戏地看着我。我有点不爽，吼道：“看什么看，看屁啊！”
　　这厮懒懒一笑，答：“正是看屁。”
　　……把我噎得半天没缓过来。
　　他轻笑道：“要帮忙么？”
　　我轻蔑地瞟他一眼，转过身，我婀娜地朝那醉鬼靠过去，他更是一脸□□地靠了过来。
　　“公子，奴家，”我故作娇嗔地离得更近，等到我们两贴得很近的时候，猛地拉下面纱，“奴家死得好惨啊~~~”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穿破屋顶，醉鬼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消失了。
　　我得意地一仰头，朝谢延洵的方向伸出手，伸出拇指和食指狠狠朝下一指，做了个鄙视你的手势。
　　端了茶酒来，见墨雪和胭脂都在房里，正和四公子聊天解闷。我一一放好茶具，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西仪说：“这几日春意正佳，不如择日踏青出行，游山玩水一番如何？”
　　齐沛说：“这主意不错，许久没有出城，这次必定要尽兴才归！”
　　舟辰凡温文一笑，说：“好啊，这几日天气正好，是出行的好时机。”
　　谢延洵一耸肩道：“我是无所谓。”
　　西仪接着说：“既然如此，墨雪姑娘，”西仪狭长的凤目魅惑地扫过墨雪，墨雪脸噌就红了，“不如与我们同行如何？”
　　墨雪埋着头，轻轻说：“公子说了便是。”
　　齐沛哈哈一笑：“那更是锦上添花了！赏了春色还能赏美人！”
　　齐沛身边的胭脂嘴角轻翘，撒娇般地向齐沛靠过去，娇嗔道：“齐公子就不邀请胭脂？”
　　齐沛一见胭脂的娇媚样，立马眉开眼笑地揽过她的肩膀：“哪里话！胭脂若是想去，齐某更是高兴！同去同去！”
　　于是乎，在一个秋高气爽（春高气爽？）的日子，四公子和迷花阁的墨雪、胭脂两个红牌，外加一个穿得黑不溜秋的（某纤：喂喂~）不明身份的女子，来到了城郊的凤清山。不过为了出行方便，我特地穿了男装……好吧，我承认是我觉得好玩行了吧……不过偶的标志性斗篷是没忘记的。
　　来到一片不错的地方，四人便从马上下来，想在此散步。墨雪和胭脂也从马车上款款下来了。
　　山上微风习习，春天的阳光把空气里的寒气化了几分，映得人暖暖的。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想感受下这春天的感觉，忽然觉得有点别扭，一睁眼，对上不远处的谢延洵的大便脸，忽然想起这个我的这个动作曾经在我们两初遇的时候出现过，肯定让他回忆起不好的事了。一想到这儿，我笑得更得意了，冲他挑了挑眉。
　　西仪说：“此处风景甚好，可惜无酒啊。”
　　“西公子，那可不一定哦。”我笑着，从车上取出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碟小菜和两壶这几位平时最喜欢的酒。
　　齐沛一看有吃有喝，几步就凑了过来，一边眼睛闪闪发亮一边说：“小纤真是有心哪！墨雪有你这样的丫头真是有福！”
　　于是几人便席地而坐，我张罗着吃食酒菜，大家就开吃了。
　　酒过三巡，连我都被灌了几杯，气氛那叫一和谐啊。舟辰凡见如此景色，不由说：“春草如有情，山中尚含绿。”
　　我一下子没忍住(被应试教育毒害出条件反射了)，开口就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等我反应过来，除了墨雪，全部的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急忙敛住心神，笑着对墨雪说：“小姐，你平时教我的我学得不错吧？”
　　墨雪一愣，左右忙帮我圆场：“是啊是啊，小纤，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
　　墨雪话一落，齐沛说：“我不懂什么诗词，不过小纤你刚才那两句……墨雪不愧是迷花阁的花魁啊！”
　　我马上帮腔道：“那是那是，花魁哪那么容易当啊！”
　　“哦？”胭脂媚眼一瞟，微笑着说：“不如墨雪亲自作诗一首？就以这春色为题。趁今日还有我们云都第一才子在场，墨雪便响响我们迷花阁的招牌！”说完，对我一笑，说：“小纤，可有带琴？”
　　“有带。”
　　胭脂倾城一笑，说：“那便拿来吧。你家小姐吟诗，我一旁抚琴助兴。”
　　曲调响起，在空空的山坡想起，悠扬清婉，似喜似泣，绝对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效果。
　　墨雪也不差，当即开口而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在一边听得狂汗，这丫头只记得这首了。好在是在古代，怎么也算是传世佳作，要是在现代不被笑掉大牙才怪。意料之中，众人眼中一片惊艳之色。我深吐一口气，却发现西仪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见我神色一紧，安抚似地露出了他平时那种招牌坏笑，然后转过头去。
　　正在这时，两个男子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满脸赞赏之色。看这来人穿着普通，相貌也无其他，想是正巧踏青闻音而至的人。其中一人眼神有些无理，走到墨雪面前说：“姑娘好诗！这位姑娘，好琴啊！在下有幸得闻，三生有幸。”
　　另外一个人倒没什么反应，他发现我正看他，只向我微微点头，然后又皱着眉看他那无理的同伴。
　　我看墨雪旁边这男子言行太猥琐，心生讨厌，张口就说：“你以为免费欣赏啊？！我家小姐平常人见一面都不行，你们不能坏了规矩！给钱吧！”
　　那男子吃了一惊，见那四只都是衣衫华贵，不确定该不该发作，再看我一身粗布，就吃准了我：“你这是什么话！我无意到此更无意听见，何来给钱之说？！”
　　我无赖地说：“你无意到此不还是到此了么？无意听见你也听见了！听了就要给钱！”
　　那男子一气，指着我的鼻子（虽然被斗篷挡住了）骂到：“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恶奴！”
　　我火气正大，正想发表开骂，一眼扫到旁边的谢延洵，他老人家千古不变的看好戏表情，见我看他，他走过来靠近我说：“你不是挺有能耐么？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说服他给钱。”
　　我一翻白眼：“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儿我不干。”
　　话音一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们两身边的西仪发话了：“小纤若是做到了，我出一百两作彩头。”
　　我眉开眼笑：“你说的啊。”
　　一转头，我一脸真诚地微笑着朝那位仁兄走过去，揽着他的肩特哥俩好地走到旁边的地方，嘀咕了一阵，不出两分钟，那男的心甘情愿得捧上了三十两两银子。我乐颠颠地从惊讶的谢延洵和西仪手里拿过五十两，又找那哥们儿说了几句，那哥们儿特开心地说：“夏兄，不打不相识啊！后会有期！”
　　“李兄，后会有期！”然后那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回过头，全国人民都向我行注目礼。我得意地笑……
　　舟辰凡问：“小纤，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他居然真的给钱。”
　　西仪也忍不住开口道：“小丫头，快说吧。”
　　我一扫谢延洵，他脸上挂着赞赏和得意的笑容让我特摸不着头脑。赞赏我还能理解，我解决的事情他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也没什么啦，”我故意停了一下，看见大家期待的眼神，“我只不过告诉他，他现在给我30两，我马上还他35两。他就给我咯！谢公子，谢谢你95两银啊，哈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果然不假啊！”
　　“原来如此啊，真是妙啊！”齐沛开怀大笑。
　　舟辰凡似乎被这么直白的方法震了半晌，看着我一愣，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一边的西仪眯着眼睛像只狐狸一样。
　　墨雪一脸纯真的敬佩之情，而胭脂……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谢延洵同志，我又赢啦！哈哈！我抬头看了眼谢延洵，扬了扬手里的银子，却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发愣。发现我在看他，便朝我深深一笑，然后转过头去了。
　　怎么说呢……这臭小子长得真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