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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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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今夜把刘宇送进宫来替我。”洛尘扬扬手里的黄纸,嘴角缀着薄薄的笑意。
“是,探子最近查到一些有趣的事,不知爷是否现在听听?”
“说吧。”洛尘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将手里的黄纸再细细看了一便,再放进火盆里烧尽。
“从搜到的资料推测,当年皇后生您的时候,身边的稳婆宫女部分是索相安排的,当时正逢——”流云倒了杯茶,半是严肃又有点捉弄地摇着青花瓷杯道。
“其实你可以简单点说的,一句话把该讲的讲齐了,过程细节我不听,结果给我就行了。”洛尘皱起眉头,不满地道。
“是,一句话,嗯,我得思索一下,不然概括不全,嗯,爷再给点时间,我会一语道尽的。”流云一副为难的样子,平板的脸显得有点滑稽。
“哼,你越来越放肆的啊,还是活腻了。”洛尘黑起脸,眼里多了点薄怒,双唇微微勾起来,看起来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却充满煞气冷魅。
“呃,刘宇是您双胞胎弟弟,因为晚点出生,加上储位只有一个,故被藏起来带出宫,本欲那个——”做一个咔嚓的手势,“索相不忍,故流落苏州一家普通百姓家收养,索相一直有派人暗中监探,隔离他与任何权贵交往,爷苏州一行,就——格格其实蛮厉害的,她不恰巧碰到估计事情就永远沉默。”
“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当年的人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唯一线索就索相和太皇太后。”
“她知道?”洛尘惊讶地握起拳头。
“是,具体细节属下就不一一禀报了,爷,您忙,属下告退,您尽管去吧,属下会在你回来之前把一切打点好的。”流云躬身垂首,掩去扭曲的脸。
“你——”洛尘寒起脸,阴翳地瞪视流云,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冷冷道,“等回来再收拾你。”
“是,爷请,勿让伊人等候。”流云头垂得更低,脸更加扭曲了,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想闪已来不及了,只好运功抵抗。
糟了个糕,浇太多油了,流云闷哼一声,脸色快速惨白,洛尘“哼”了一声,甩开白袍的袖子,转身开门走人。
流云的嘴角满满溢出一道深红的血流,滴进他黑衣,淡而不见,久久才吐出一口气,喃道,“绝尘神功,失传已久的绝尘神功。”
深夜,天气渐渐冷了,洛昕坐在床上,隔一会就瞄了瞄门口,有两团模糊的黑影堆在两边,再看了看窗户,嘟嘟嘴,拉高棉被,百无聊赖。
不一会,一个影子闪进,竟是明亮的白色,轻巧如风地落在床前。
洛昕呆愣一下,掀开棉被,一把扑进他怀里,微微呜咽道,“怎么现在才来啊?”
洛尘双手环住她的腰,托高她的身子,不忍她赤足着地,将玉雕舨的天足搁在他脚上,低头攫取洛昕的双唇,纠缠吮吸,舌头狂野地搜刮香檀里的琼脂蜜浆,将柔软的身子往怀里揉进,几番厮磨,直到洛昕透不过气挣扎才松口,淡红而暂时满足的黑眸合上,轻轻喟叹,再慢慢睁开,细细巡视眼前月余未见的娇颜,俯首洒下点点亲吻,从饱满的额头到小巧的下巴,一处不落,绕过纤细的玉颈,埋进馨香的发中,再次喟叹。
“洛哥哥。”怀中的红颜软语呢喃。
洛尘微微动了动,薄唇刷过细致的玉垂,洛昕轻颤抖动,更加偎进他怀里,头颅柔弱无骨地依在温热的臂膀上。
黑夜中,两人静静地交颈拥抱,恍若隔世。
深秋的寒风悄悄地包裹住温热的身躯,洛昕略略缩了缩,洛尘抬首烫了烫她的额头,将娇弱的身子横抱在怀,放在床里端,退下靴子,跟着上床,将洛昕揽进怀里,拉好棉被盖住两人。
“还要多久啊?”洛昕伏在他胸口,一头青丝披洒在洛尘的腹腰。
捻一小搓青丝置于指间,顺延滑落,洛尘柔柔地把玩,凌乱的青丝呈开屏状披盖住交缠的两身躯,“最迟在半个月,或者过几天。”
“怎么会那么久的?”洛昕嘟起小嘴。
“上次的行刺,加上把你虏走,皇阿玛十分震怒,令怀安大力搜查,彻底剿灭,这个月零零碎碎剿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个分舵。”
“难道他们不担心我被他们给杀了吗?”再次见识皇家人的自私冷漠,真是心寒。
“若放在去年,或许皇阿玛会多加用心,现在,准葛尔未平,蒙古大乱,皇阿玛怎么会放任此事拖久,速战速决才能安心整顿西北。”亲亲她的嘴角,稍微安慰洛昕落寞的心。
“你呢?有没有想我?”接过几个暖暖的亲吻,洛昕雀跃几许,不过情人间的无聊话题还是要继续的。
“有,想咬你。”说罢就埋进洛昕颈项狠狠咬出几道红痕。
“唔,别,大胡子会看到的。”洛昕扭动闪躲,要是明天被看到痕迹就惨了,总不好说是蚊子咬的吧,估计他没那么好唬弄。
“胡三?关他什么事,跟我亲热你居然想着他?”洛尘沉下脸,单手握住洛昕纤细的脖子,阴骘地瞪她错愣的小脸。
“拜托,他是大叔也,明天要被他看到了他一定问东问西的。”大胡子有时候比她额娘还罗嗦。
“他对你很好,出乎我的意料。”洛尘用指腹磨她细嫩的肌肤,激起洛昕一阵酥麻。
“嗯,不过很奇怪,上次那些人羞辱我后就再也没动静了,难道他们没想拿我当盾牌?”整整二十天,除了大胡子和大胡子口中的七弟,其他人都没见人影,“不是应该发封威胁书威胁皇阿玛,然后再说不按照信里说的就断我手指啊什么的吗?”
“信收到了,但皇阿玛不会因此而罢手的,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即使皇阿玛如他们所愿,可他们都忽略了还有个胡三。”胡三啊,你确实另所有人惊讶,竟如此待洛儿,我该庆幸的,可是我心理很不悦。
“大胡子?他做了什么?”关了一个月,好吃好住,还真以为天下太平了,秦磊和肖霄居然不知会她一声,真是没道义,怎么说她也是个好主子嘛。
“嘘”洛尘比了个噤声手势,洛昕跟着他竖起耳朵,门外传来大胡子的大嗓门,“娃,深更半夜的,该睡了,别嘀嘀咕咕吵我睡觉,讲的话还真恶心,鸡皮疙瘩都起了,真是的,小孩子,谈什么情,父母也不管管。”
“哇,你都听到了?”洛昕一股脑儿爬起身,压着棉被坐着喊道。
“这么大声,想假装听不到都不行,”大胡子扔缩成一团,一说起话精神就来了,嗲声嗲气地道,“你呢,有没有想我?”粗声粗气哼道,“有,想咬你。”说罢,抓起另一团黑影就埋头。
“哇,三哥,你干什么,发什么疯,半夜咬我做啥?”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忿忿喊道。
“嘿,醒了,我看你睡得熟不熟而已,没事,你继续睡。”大胡子嘿嘿直笑。
洛昕在房中脸红的通透,只觉得头快冒烟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洛尘伸手揽她躺下,拉好被子,手抚上她热烫的脸,薄唇为翘,无声笑起。
“洛哥哥,大胡子他到底做了什么?”洛昕犹埋头闷道。
洛尘眼神一敛,收起笑容,淡淡地道,“陈家兄弟几次被怀安逼无退路,想拿你下手,胡三拦住了,陈家驹亦无异议。”
“怎么会?”洛昕想不明白,想起外面两个门神,苦苦思索。
“谁知道,你没事就好,皇阿玛也很疑惑,探子多次汇报你安然无恙。”若不是洛昕自幼深宫养大,不知道会被人怎么猜测呢。
“呃,不是吧。”乱党要找人勾结也不该找我这型,一看就知道靠不住的。
“洛哥哥,还是你最好,一直宠着洛儿。”洛昕贴进他胸膛娇声道。
“嗯,知道好就行,偶尔也该回报我吧。”软玉入怀,洛尘勾起淡淡的微笑,不客气地揽住细软的腰肢,眸里深黑含情俯视洛昕。
翘首回视洛尘,被黑眸中的柔情惑住,白玉舨的俊美脸庞每道线条都充满诱惑,洛昕蠕动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前的薄唇水润丰泽,很想——手摸索攀上洛尘的脖子,缓缓拉下,将微张的唇瓣印上去,生涩地吸吮,柔软细舌微探描绘薄唇,正欲窥测更深的甜蜜,就被沉静的火热攫住,急切纠缠反复。
猛然增快的节奏令洛昕措手不及,即刻转为被动嘤咛出声,辗转厮磨才放慢节奏试探性的鼓励洛昕继续探索,可惜洛昕已经浑然无力,呼吸紊乱,松开口径自大口呼吸起来,洛尘不舍地吻她的嘴角,懊恼刚才的失控,不然可以更完全地享受洛昕第一次主动。
门外适时传来一声咳嗽,洛尘不满地皱起眉头,冷冷地对门口道,“难道阁下没听过非礼勿听吗?”
“呵呵,俺是个粗人,这么深奥的知识俺是听过,可惜不懂。不过,俺可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哥以为如何?”大胡子的嘿笑声慢慢转为冷笑。
“阁下的行为可是陈少主的意思?”洛尘看了犹在喘息的洛昕一眼,眉头皱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大胡子粗犷的嗓音此时浓厚威严,很有老大的气势,洛昕蜷缩身子窝在洛尘身边对大胡子崇拜的点头,能这么跟洛哥哥说话的人可不多,只是不知大胡子站在什么立场。
洛尘沉默一会,拍拍洛昕道,“睡吧。”自己就闭上眼睛不语。
“呃?”这么快就完了,好像没入正题呢。
冬天降临,没有宫里暖坑火炉的房间显得格外寒冷,洛昕穿着据说是陈少主送来的冬装窝在被窝里看书,书是秦磊送来的江湖书生随便记载江湖事迹给人闲磕牙的三流小说,洛昕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床边的椅子堆起大胡子买的各式糕点和零食,还有一壶热腾腾的茶和一个杯子。
“娃,出来,监禁的日子结束了。”大胡子在门口敲了敲门。
“嗯,等一下。”洛昕冲门口回一句,继续埋头看书。
大胡子推开门,顺门吹进的风打散从青花瓷壶升起的滚滚白烟。
“娃,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嘴,也别慌,就按他们说的去做,啊,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明日就是冬至了,日子过的真快。”开始紧张慎重的表情说到后面变成感叹了,洛昕咬了一口桂花糕,不明所以,瞟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娃,娃,怎么回事,我刚说的话听清了没?喂,呀,别看了,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大胡子抽掉洛昕手中的书,仍掉地上,对着她严肃地道,“待会,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轻举万动,他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还有,千万别慌,要是两边打起来,你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别出声,知道不?还有啊,如果没地方可以躲,就看你那边的人谁武功厉害就往谁靠,不不不,越是厉害的越容易受到舵主的攻击,还是别靠了,反正,你自己琢磨,哪个地方安全就站在哪个地方,唉呀,算了,你还是个娃,哪知道哪里算安全,嗯,不然你就站在我旁边,我暗中帮手应该可以的,就这样,你还是在我身边安全点。喂,你有没听我说话的,发什么呆啊,都什么时候了,娃?”大胡子火大地拍了洛昕的头。
“听到了,讲那么大声,耳朵都一震一震的,”洛昕缩着头扁扁嘴,委屈地道,“你干什么对我那么关心啊,我们非亲非故的?”
大胡子愣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洛昕,惆怅地道,“如果我的女儿没死,也似你这般大了,我记得她以前也最爱缠着我讲江湖故事,最喜欢吃桂花糕,吃饭很挑食,怎么劝也不听。”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你别难过了,不是说要出去吗?走吧,”洛昕微笑地推他往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呃,这书还没看好,嗯,带着继续看,这桂花糕很好吃,也带着,还有——嗯,还有什么要带的?嗯,没有了,走吧。”转身拉着瞠目的胡三走出门口。
“娃,记住我讲的话吗?”胡三低头对洛昕问道。
“哦,记住了,你这样不算背叛他们吧?”洛昕有点担忧地看他,怎么说两人也是对立的,虽然没直接的仇恨。
“没事,我只听陈少主的,其他人的话可听也可不听,我最恨向妇孺下毒手了,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算什么男子汉。”
“哦,对,就该这样。”洛昕点点头,江湖汉子就该如此。
洛昕被带到大厅门口,就被青衣人用黑布蒙上眼睛,听到里面传来,“人带到。”接着就被大胡子扛起来,模糊中好像转了几个弯,速度挺快的,风在耳边刮地声响。
拆下黑布时,已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估计是一间大屋子的外厅,除了见过一次的舵主和陈家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剩下还有十几个青衣年轻人,都排排站着,所有人都对这大门口静看,气氛凝结。
隔一会,一个青衣人飞奔进来,拱手道,“来了。”
舵主扫了大家一圈,在洛昕脸上停了停,很是厌恶,朗声道,“各位,就按计划行事,家驹,切勿冲动,大家一定会把总舵主救出来的。”话语停了一下,冷冷地注视洛昕,“不然,就那她抵命。”
洛昕缩了缩,感觉射向她的眼光满满恨意。
陈家驹拱手道,“是的,叔叔。”眼睛瞟了瞟洛昕一眼,闪过一丝复杂。
“嗯,走吧,会会清狗的爪牙。”舵主用黑巾蒙住半边脸,率先往门外走,其他中年人跟着,继而陈少主,洛昕被胡三揪着脖子,推着走,他手里还有一把钢刀,洛昕认出来,是上次割过小伤口的那把,只是怎么跑到胡三手里就不明了。
“那人死了。”胡三低声道,语气透出复杂和感伤。
洛昕不语,手里还是拽着没看完的书和一小纸袋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