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学生穿越记》江南望江北

79、符号和棋子

　　衣香鬓影，灯红酒绿，豪掷千金，纸醉金迷，歌舞升平……这一切，和小人物无关。
　　“薇瑞拉，赶快将鹅肝酱小饼干和松露巧克力给这位客人送上……”手指特意点了点托盘上的小纸条，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位客人很喜欢我们大厨制作的点心，你必须要将这些尽快送到客人桌上。”
　　“OK！没问题。”接过托盘，抬头挺胸收腹，眼不斜视，微微含笑，不自然，有点紧张，太过刻意的痕迹。
　　在高大的西方人群中，眼前这位新来没多长时间的女侍应还真是身高矮小，长相不是很漂亮，但圆润可爱，可能初入社会才有些生涩，还有些呆，老是一副小心翼翼怕做错事说错话的样子，让人心里发笑为什么船上会有这样素质的员工，估计是靠关系进来的吧。不过，长期留在这艘巨轮上工作的人员最初不也是这个样子吗？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好好干吧！不要紧张，认真努力做好本分就行了。”以她现在的新人身份，要求只能是这样了。
　　看着盘子上的各色点心，女孩褐色的眼亮了一亮，笑眯眯地点头，端着托盘走远了……
　　鹅肝酱小饼干哇……松露巧克力啊……这两个重量级的头号主角惹人怜爱啊……黑森林蛋糕看起来很美味啊……马卡龙是少女的挚爱啊……其他各种各样的西式点心不容忽视啊……
　　“小朋友，这次出来记得要用点心啊……”学长的淳淳教导还在耳中回荡。
　　用点心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会好好“用点心”的……
　　拐个弯，钻进一间门明显没合上的房里，脚一碰门关上，背靠着门板，褐色长卷发的女孩双眼亮得惊人，正要对着托盘上的点心下黑手……
　　叩叩叩……门外有人敲门了。
　　真扫兴！褐发女孩一撅嘴，手握在门的拉手上，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那人没有看到，被门板挡住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侍应，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在门板压缩空间向墙靠拢时，不见了。
　　空气里，还残留了美味点心的香气。
　　“郁闷啊！再这样下去，我不敢保证，船上那些大哥们的真枪实弹会不会马上变成水枪和火机……”她知道厨房历来是重地，看老美的大片都知道，在船上发生人祸的时候，厨房和船长附近都是被歹徒重点关照的危险地方，派她过来盯着不代表她要当炮灰啊！
　　既然没得享受，她该找点事情做做，比如……根据看了多场欧美电影的经验，她要先把疑似民间毒药“老鼠强”的厨房禁品或者化整为零的枪械和弹药给找出来。这艘含金量这么纯的巨轮如果真的没有这些东西的话——骗谁啊，她不信！
　　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托盘上的东西送到客人手上。瞄了一眼那张小纸条，顿时在心里泪流满面。这是英文还是法语？怎么看又有点像意大利文……随身带的语言翻译机管听管说，不负责看和写啊！欺负我不懂外语吗？……也许她该拿出宅女精神，花个一百几十年来闭关修习各国语言……
　　礼堂大厅里，最引人瞩目的，非中央悬空挂置的巨型秤子模型不可。这个号称“天神之秤”的秤子应该很合“小江南”水颖然的胃口，因为她本人就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小秤子。
　　巨犬卧于底座，长蛇盘踞其横梁上，两端的盘上分别托着一个沙漏和一个魔方，无端出现这么一个悬浮的物件，确实让人觉得惊奇，况且，至今仍然无一人可以碰到这个秤子。站在廊外楼道上看着，月七夕在心里琢磨：难道当年“小江南”也来到过这艘船上？这艘船造了有十年之久，Felix才和他来过一次。
　　当他抬头向上望时，记忆中那华丽巨大、镶嵌装饰着无数珍宝的水晶吊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色的方格，灯饰是严阵相对的32个棋子模样，头下脚上的棋子灯每隔十分钟就移动一个，浑身都装饰得珠光璀璨，活灵活现地像一场棋手们的对弈，但奇怪的是，黑白双方到目前都没有损失一个棋子，24小时后所有棋子回归原位。
　　正如阿根廷诗人和小说家霍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的《象棋》所说的那样：“棋子的形状代表着各自灵活的走法。英勇的车，灵活的马，身披铠甲的后，迟钝的王，斜走的象，挺进的兵。……软弱的王，斜走的象，嗜血的后，直走的车，狡诈的兵，它们在黑白棋盘上寻找路径，然后进行浴血厮杀。”
　　接触到黑白双方的王与后时，月七夕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畏惧地移开视线。无论白棋和黑棋，这一盘的王和后，都给他一种阴冷狠戾的感觉，带有压迫感的王是仅此一见的，更有嗜血残暴的后让人畏惧，很像那几个人发飙时的危险样。尤其是黑后和白后，在棋子的世界，是公认的残忍。
　　不过，手执棋子的人是哪两位？以往的红心king和黑桃king？还是向来隐而不出但必会一鸣惊人的那两位Queen？头顶上方的这一盘棋局，他们会都是里面的棋子吗？是的话，他和Felix都分别代表哪一个？不是的话，黑白阵营联手对付的那一方，到底会来哪些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秤子模型是如何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它的设计者是谁。吊灯不见了，换成黑白棋子也没人提出任何异议。察觉到有人靠近，月七夕忙隐身于柱子后面——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东方人的他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夕，是我。”来人是Felix，一身白色的西式礼服不仅衬托出他贵族的雍容典雅和高贵气质，还让他穿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圣洁之美，虽然月七夕和他一起生活多年早已习惯，此刻仍免不了屏住呼吸，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书上常说的极具欺骗性的天使外表恶魔心肠，就是指眼前人吧。相由心生，那么让不知根知底的人来看，眼前的人到底是恶还是善？
　　Felix快步走过来，将他揽入怀中的同时，脚下不停地隐入视觉死角，藏身在一个既能观望四周情况又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问：“你在看什么？”故意挑选了这么一个少人注意打扰的角落，是在观察什么东西还是人？
　　“在寻找他们留下的符号。”月七夕示意他看向那个秤子，有些不自在地拉拉那只揽腰的手，可是没拉动。
　　Felix扫了一眼，眉头紧蹙：“就是这个？”他换衣服的时候，REX就已经简要地将“神王号”的一些奇特事情告诉他。巨型的秤子和倒置的黑白棋盘已经是“神王号”的一大特色。
　　月七夕隐秘地说：“那是其中某一人的符号，我正在寻找其他人留在这里的符号。”确切来说，是三个人的符号。水颖然向来和江清明、苏亦初形影不离，三人是一组的，在“幻想乡”里，天秤代表的是法则，沙漏象征着时间，而魔方则是空间，前者是水颖然的符号，后两者分别是苏亦初和江清明的符号。
　　“规条者”看守扶正的规则是这个时空的万物规律，也是指三方阵营公约；手持沙漏的“守钟人”掌管着时间的命脉，联系着过去和未来；“空间管理者”任意横跨各个空间，修补天然或者人为所造成的空间裂缝。三者不能缺一，联手就可以创造出一个神奇的空间，甚至世界。
　　只是现在……这三人都来到船上了？月七夕至今仍然没有收到“幻想乡”传来的任何消息，那些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愿不要把这艘船玩到沉没海底了。
　　“你的那些朋友到底有多少？”夕的朋友，他只见过那三个和他关系匪浅的女人，可是都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难道还有其他“ZEUS”调查不到的人？
　　月七夕低头，手下玩弄着Felix的钻石袖扣，故意装傻道：“你刚才问什么？风浪声太大，我听不清楚。”这个问题，他就是不能回答，鲜血淋淋的教训让人永生难忘。
　　心里明白，Felix也不再问，转移到别的话题：“这艘船里的布局和装潢改变了不少，你有兴趣到处看一下吗？”
　　“不了，这里到处都是白色人种。”这艘巨轮当初所面向的消费者群就是西方的上流社会，最常接待的是标榜着高贵血统的上层贵族，带有明显的种族歧视色彩，连一个打杂的清洁工都是白色人种，他这个有色人种何必自招白眼呢？
　　“我记得这船有只为你而建的专用密道，可到达神王号的各个位置。如果它还没有改变的话，我想利用你的专道去看看驾驶舱、拍卖展览厅、人群常聚集的几个地方……不知可不可以？”礼堂大厅是必争之地，这个不用他在意，自有某些人去“关照”。
　　“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Felix轻轻地吻他的发梢，月七夕只看到他嘴角那一抹带着点孩子气的笑。
　　瞅准四下无人经过的时候，两人从掩护物后闪出来，走向廊道尽头拐弯处的一间房，那是他们现在落脚的房间。就在他们要开门的时候，对面的隔壁有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英俊绅士的中年男子，眼神相对，双方皆是一愣，满脸意外。
　　“Felix少爷？……月七夕？！”
　　看着这个人，月七夕的脑袋还没有从惊讶中运转过来，Felix就阴沉着脸，充满敌意，阴鸷的眼神如领土受到侵犯的狼王，十分的不友善，周遭的气场氛围巨变。
　　船尾处甲板上，趁着巨轮短暂的一点停留时间，一名脱了西装外套的茶灰色长发男子依靠着护栏，手握着鱼竿沐浴着阳光海风，享受着海上垂钓的乐趣。
　　阳光洒落在跳跃着的海浪上，银白的光芒耀花了眼，眼角余光捕捉到巨船阴影笼罩的水面底下，有点点金光往海面上浮，越来越大，当金光浮到水面时，使劲瞧清楚，竟是一群金色的海鱼。
　　茶灰色长发的年轻男子咧嘴一笑，哼哼了几声，眸底紫光一掠，带出一股邪压了正的味道：“唔嗯。大中午的，该来的还没有出现，不该出现在棋局的小鬼倒是闯进来了……敢在日光日白之下，出现在小爷面前，该说你们是勇敢到狂妄还是自信得无知呢？唔……”
　　沉吟片刻，年轻男子一脸笑眯眯地移动钓竿，放长鱼线，边接近边笑道：“既然你们敢自己送上门来，小爷我就敢收，但小爷不是怜爱金鱼的渔夫哦……”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海难枉死的冤魂化成的水鬼想勾引他？找错猎物了！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