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学生穿越记》江南望江北

268、交换

　　韦异人说放人，就即刻放人，且速度非常之快。
　　祭坛上方的蛛丝网不再密集地挂着大批让人尖叫的尸体，干净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通过眼镜接收到的信息，零师萌朝方烬比了个“OK”的手势，问：“你觉得韦异人他会因为不甘心，从而在那些人身上动手脚吗？”
　　正在琢磨出入口怎么过的方烬，闻言抬起头道：“他应该会在‘那些人’身上做手脚。”
　　那些人？哪些人？
　　“你是说——哪些人？”零师萌歪歪头，看着宇文瑟和路德，动了动手指：“是他们？”
　　宇文瑟和路德被她瞧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零师萌同学，你认为在有两个特殊能力与亡灵世界直接挂钩的人身边，他们会有被动手脚的可能性吗？方烬以眼神赤果果地表达出他的鄙视，低头继续琢磨。
　　“总觉得司寇准的影像留在那里还有其他事。”
　　零师萌反问：“司寇准和韦异人？那两个家伙走到一块还会有什么事啊？就算有，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是学长学姐们标记出来的，就不会有错了，即使有什么危险陷阱需要注意，他们都可以应付得过来。方烬回头对几人说：“走。”
　　另一边，祭坛上——
　　“你要老夫放过一个人？”听明来意，韦异人眼神怪异地看过来。“死和尚，快说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该不会……那个人是他在外面四处散播的种？
　　“收起你那龌蹉的眼神~~本座只是刚好和她的祖辈认识，不想看到他惟一的女孙死在这种地方连条尸体都收不回来。”司寇准一派正气凛然。
　　“所以呢？”坐在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长形桌被炉旁，韦异人把双腿缩了进去，斟了一杯热茶放在手边，十指交叠放在桌面上，意态悠闲地好像他不是身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而是在灯火明亮的豪房暖宅里。
　　现在地面上可是冬天啊！韦异人笑眯眯的，捏着一个橘子不怀好意地道：“你凭什么要求老夫放了她？”
　　“做个交易怎样？”司寇准非常不客气地走过来坐下，还十分不客气地拿走另一个橘子，轻柔地揉捏着橘色果皮。“只要是本座可以办到的，不介意我们来个交换吧？”
　　韦异人上身前倾，笑着凑过来：“以物易物？”
　　司寇准笑：“反正任何生命体在你眼中，和死物没什么区别。”
　　“确实是没啥区别。”直起身来，韦异人单手支着下巴，道，“先让老夫看看，你用来作交换的是什么东东？”
　　司寇准没有回答，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疑似地图的小卷轴，摆到韦异人面前。
　　“这是……”
　　“你的时之地宫会用得上的，只要你有本事找得到。”司寇准笑，“这只是图片而已，让你过过眼瘾，真品还在我这里。你的时之地宫可以让时光停留住瞬间的永恒，也可以让地宫内部倒流回到过去的任何时间段，同样也可以加快时间的流逝，让它瞬间五百年……正好祭坛的根基被损坏了，祭品的最佳人选司徒君雅和古弦月他们见好就收跑得比兔子还快，你没了筑基的祭品，但你还可以拥有其他替代品。”
　　展开卷轴看了一眼，指尖上冒出火舌，将纸制品烧成灰握住在手心里，韦异人笑道：“没想到还真被你找到那两样东西……那些老外知道了会哭死。用这换一具尸体，值得么？”他小瞧眼前这人了。
　　“值不值得，要看对什么人而言了。”司寇准得寸进尺地道，“你看我这都买一送一了，你也就顺便将她复活了……好吧~~”
　　“……”韦异人的嘴角抽了抽，他和他都活了很长时间，漫长的岁月里，无耻不要脸的话双方都说了不少，可是今天才发现，在脸厚无耻方面，他第一次敌不过这个死对头。“司寇御律，你太不要脸了，老夫还没有大度到就这么轻饶了一个小偷。否则，威慑何在？阿猫阿狗都可以跑到我的地宫里拿东西了？哼！全世界的人类都死绝了，老夫依然还没有死呢！”
　　说到最后，韦异人冷笑着合上茶杯的盖子。
　　这个……韦异人的藏宝宫向来是非珍品不收，不稀罕不藏，人家可能随便拿出一件来就是国宝级的，外国人来到大陆盗窃国宝级珍贵文物未遂，就算死在这里被人发现，他的国家都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和物主讨价还价要公道的。
　　唉~~果然是开口求人就得低声叹气割地赔款啊……难怪每每遇上这样的事，司徒君雅就喜欢耍流氓，古弦月立马开动土匪模式。
　　“留个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给我也行，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没气了太长时间，他就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这个死对头，第一次对他用上“请求”一词，韦异人不由得好奇那位司寇准口中的故友之孙的身份，以及她在司寇准心中的份量了：“你和司徒君雅他们真不一样。那几个家伙要是还在场的话，只怕是冷眼旁观，你却非要插一手。”
　　方烬、司徒君雅和古弦月他们跟小日本之间还隔着一条名为“国仇家恨”的深沟呢！至于他本人如何想？“就当作是朋友情谊不可见死不救吧，我只不过是想帮已故朋友的女孙一次，好让他黄泉之下无挂忧。”
　　“……”韦异人默默地看了他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可以。”
　　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抛到被炉的桌面上的声音，一名毫无生命迹象的和服少女恒辰在两人面前，姿容秀丽，楚楚可怜，脆弱的脖子上有可疑的狰狞印记。
　　“你摸摸看，才刚断气没多久，被勒死的呀~~”
　　司寇准不语，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两盏造型古朴的青铜花灯，探手一挑，从两盏灯里各挑一朵蓝火。幽幽蓝火在指尖跃动，这是和方烬的鬼蝶业火完全不一样的蓝，蓝得纯粹透明，蓝火在指尖的每次跃动都像是有生命般，透出浓厚的生命活力。
　　司寇准一弹指，蓝火分别朝和服少女的头顶和脚下飞去，最后飞散成好看的星星射线，以少女为中心画了一个圆，就像两条太极鱼合抱成团，最后消失，少女的脸色红润，好像只是昏睡过去而已。
　　“延寿续命灯？”韦异人吃惊得张大眼睛，当然也仅仅于此而已。“啧啧啧~~~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好的宝贝啊！如今外面这种世道，这样的古董宝物还能有多少？为了救一个倭人，你下了好重的首本啊！”
　　“守墓人。”
　　“哈？”
　　“‘延寿灯’和‘续命灯’可不是我的，而是‘守墓人’的，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收好两盏似乎永远都不熄火的灯，司寇准沉吟道，“她的时辰还没到，先用‘长明火’吊着她的命，回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连魂都丢了，只能去找‘守墓人’他借‘返魂香’招魂了……”
　　他说着，睨了眼过去：“不过，韦异人啊，你这座时之地宫现在应该还不够能量再次启动是吧？等我先把她的人弄醒之后再开动啊！我担心她的魂丢了会丢在这里回不来，被你的祭坛当作口粮吃了就断了轮回……就像当年被你活杀在这里做祭品用的日本皇军，他们的亲属连个魂都招不回来。”能找回来的，都是无主的孤魂野鬼。
　　韦异人邪笑：“那你最好快点找办法了。老夫看她醒来未必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变成丧尸不成？”司寇准拧眉。
　　韦异人不答反笑：“有时候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人也不是，鬼也不是。你提的要求，老夫已经办到了，我要的东西，希望你尽快送过来。食言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留给他的，是一个远去的背影。
　　“又不是脑抽了，还是以为老夫是科学狂人了？老夫怎会看不开制造丧尸来破坏自己玩了数千年的‘游乐场”？这个世界多精彩有趣呀……我还没有玩够呢！”
　　出口处——
　　没什么难度地走到目的地，方烬一行人在出口处看到地上有一个伏起的物体。几人面面相觑之后，方烬率先走过去看个究竟，结果就看到一个本该死在里面的熟人。
　　“她不就是……”
　　“没呼吸。”
　　“看起来不像死人。”
　　探手把脉，摸脖子，摸手脚，最后一抹天灵盖，方烬收手：“有人用了延寿续命灯和长明火给她吊命……醒不过来只能一辈子做个活死人——现在的说法是，植物人。”
　　零师萌问：“要救吗？”
　　“问题是，能救得了吗？”方烬答，“你好像忘了我和你的能力，只能把活人作死，没法把死人救活。”
　　路德道：“那我们还是把人抬出去送医院吧……”
　　“那只是白白浪费床位……”果然是被司寇准说中，方烬撒手不管，还不忘毒舌一句。
　　宇文瑟道：“只是抬回去而已。我们送她去医院算是尽了道义了。”对于一个偷自己国家文物的外来小偷，算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