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学生穿越记》江南望江北

241、当年

　　“幻想乡”的门都是自动的，住在这里的人向来都是进出如无旁人，不过，若房间的主人调了设定，這一进一出得先问过房间主人。
　　寒宁时的教师办公室就是调了设定的，方烬站在办公室门前，一道绿色光线扫来，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智脑的合成电子音就在耳边响起来了：“锦灰君，请进~~”眼前的门好似一道白光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光般绚丽的光幕。

　　听着系统智脑這针对性的奶声奶气萝莉音，方烬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才举步踏进光幕——

　　“噗噜~~”尚未看清楚眼前的环境，就听到一下鱼儿吐泡声，方烬抬眼看来，就见眼前一片碧色水天，浮在水面中央的小亭子里，他的导师寒宁时一身白衣盘腿坐在长榻上，仿若夜色所化的长发披散，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碧水色眼镜，正在专心凝神地研究着手上的小黑猫——正是他曾用过的马甲。

　　睫毛颤动，方烬抿抿嘴，往前走几步，来到水边停下来，并没有踩着水面花纹斑斓的符石渡过水面，而是静候师令。身穿黑色军装风校服的男孩，容貌明艳魔美，气质神秘清幽，站姿笔挺如标枪，胸前只别着一枚身份识别用的校徽徽章，暗紫色的条纹勾勒出的半蝶轮廓占了一半，于是，校章上就有了那独一无二的半张鬼脸。

　　這是未来世界的空间技术所造的人工美景？还是老师他私人的强大意识空间？面对以上两种，方烬都不想冒险，身在别人的领域里，还是安分点比较好，這无关他是不是其关门徒弟，只是依照未来世界人的规章礼法去遵守每个人意识空间的规矩。他才见识过某位师长的“绝对真空”，绝不想再去体会自家导师的意识空间有何特色。

　　隔着一道水面的两人一坐一立，白色的水汽弥漫在水面上，泛着彩光的透明水泡在水面上的低空飘。春日融融，绿柳扶风，芳草依依，白絮纷纷，从两者之间飞过，沾上额前发丝，拂过脸颊，毛绒绒的触感有点发痒痒，方烬抬手轻扇，不敢直接碰触，以微动的气流拂走白絮——进来就没听到导师说过一句话，他决定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只是有些意外自家导师的意识空间竟然如此“简陋”。

　　“既然进来了，就过来坐吧！”良久，寒宁时才放下手上的东西，将视线投落在方烬的身上。

　　方烬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下来就问道：“老师对这只猫很感兴趣？”

　　“嗯？只是看它脖子上的缝接口不错而已。”寒宁时将那只喵递回方烬的手上。“是‘千金方’杜敏仪的手艺吧！她那把手术刀的锋利非常人可受得起。”

　　方烬将小黑猫的标本放到桌上，点头道：“的确是杜学姐的杰作，其实，上面还有‘木偶师’的手艺。”不然，在不被他操控的那段时间里，小黑猫的尸体血淋淋的很吓人也不卫生，干脆做成最高级的“玩具替身”。

　　看着眼前这个微笑时如春光明媚，静默时如夜半鬼林幽深的男孩，寒宁时觉得他带过这么多的学生，都是很出色的，只是总会从大众里面跳出几匹黑马的存在，而他现在所负责培养教导中的有两位就是各自都出了一点点问题，让他不住地反复自省过去到底是在哪个教育环节出错了，是否能够补救过来。

　　“锦灰”方烬和“花凋”零师萌，后者尚在外面未归，前者终于把自己折腾回来了。眼前这位性情叛逆喜欢做些知法犯法的勾当，好好的良民不做，非要去做那朝不保夕的杀手不可，搞到现在身患绝症，被迫回来换马甲了。

　　寒宁时笑：“既然有空回来坐坐，不妨和我说说，你在外面挑战每个时代法律的底线，几度面临死亡危机，感觉如何？”他的这两位学生，一位喜欢挑战法律的底线，一位喜欢挑战人性的底线。

　　清醒地感受着春寒袭体的方烬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一边沉吟道：“……虽然过程很刺激，最后还是会想要停了下来歇歇。”流浪癖如他，虽然不会在每个地方居住很久，但总会停留下来看看旅途中的风景，品尝一下当地人的生活。

　　寒宁时笑道：“我就算在外面，也都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很精彩，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尤其是你——方烬，这一世除了一个余渺渺，你还遇到过其他让你深刻心底的朋友或者特别的人么？”

　　对于老师明显是半关心半八卦的问话，方烬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起两个人，不过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同时，他在心里道，那两个人怎及得上两世里的“她”？

　　寒宁时对这个答案感到失望却不意外，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叹道：“虽然你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对己对人的尊重和负责，但是换马甲如重获新生，你再去找一个也可以……”他的本意是想从自家学生真实的内心想法得知他是否能够别被过去影响到其未来。

　　那两个人的身影再度出现，方烬沉默，久久未语，最后才道：“一切顺其自然……”说实话，他不想再连累到自己最在意的人了。在上一个时代的前世的他，能够活着从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战火中逃出来，奔赴另一个全//民皆兵遍地开花、残酷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欧洲的战场，却无法在这一世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周全，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即使熬过去还是会留下阴影。

　　风吹起，飞快地翻开桌面上的书，吹飞两人的衣发，寒宁时抬头看着漫天飞絮，忽然道：“你回来住了好些天了，要不要看看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怎么过的？”

　　方烬抬手捂脸：“导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寒宁时看着他，低声道：“难道你以为，自你去后，那些人就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了？”

　　“他们——”方烬仿似刚从梦中惊醒。

　　寒宁时摇头：“虽然你最后为了替余渺渺报仇灭了他们，可那时到底是你以一人之力敌众，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再加上你与司徒和弦月的关系不一般，你那些仇敌的残部知道了就不可能不多想。”

　　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学生都在外面做了什么，招惹了什么，喜欢冒险刺激没有错，但不能做得太过了。

　　“他们想要的是——尼古拉二世的黄金宝藏。”然而，不仅仅是这样，还有韦异人想从天网重重保护下夺得能够让他的修为和力量更进一步的“钥匙”，他和司徒君雅、古弦月这些当年深刻参与战争游戏的童鞋手上都有在那个年代掌握了不少好东西。只是当年的有意插手这些只是为了好玩的苦中作乐，而现在更多的则是因为都是“烫手山芋”一直脱不了手而麻烦不断。

　　当初，人类的近代二战史在他们眼中是个好玩又坑爹的时代，他们这些未来人身不由己参与其中，但又无时无刻不被吸引和影响。只是，他们这一方更占便宜一些，在别人打生打死的时候，他们这些被动卷入战争中的人总是有意外收获。

　　由于那时为免历史受到影响，他们这些未来学生的身份都只能是一介布衣平民，军政商都不沾边。在那段时期的最后一世，方烬投生为东阳大族卢氏一位寄居本家的旁出庶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