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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鹰戏猴 ...

  •   就在古弦月往圣约翰大教堂这边急行军时,方烬和神秘男人这边的交战已步入尾声。自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的高强度厮杀就开始,神圣宏伟的教堂成了两人决一生死的战场。舍弃了枪械的打斗,在刀光剑影中只会更加刺激和凶狠,长时间的消耗下去,只会险象环生,艰难丛丛。

      “今天你就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吧,锦灰。”

      男人看着半//身浴血的俊美青年,那只缠着银色弦丝的手腕正不可压抑地颤抖,肩背被弩箭刺穿,臂膀被刀砍伤,鲜艳的红色顺着臂膀流下,豆大的血滴落在地上,嘴角不禁勾起自得的笑。

      “如果你不是还要分神保护这个小鬼,我刚刚的偷袭还真是无法得手。”

      方烬动了动暂时无伤的另一只手,按了按身后唱诗班一个小孩童的小脑袋,猛地拍了一下,不见他有多么地使劲,小孩子就立刻仰身往后倒下,滑进了桌子底下,彻底消失在桌布深处。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小鬼遇害,而被一会赶到这里来的‘将军’连坐击杀。”

      方烬眯了眯他那双罕见的异//色眼睛,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的许家胖公子,冷声笑道。

      “古弦月是极具攻击性和危险性的地盘性动物,哪一位老外敢在她管辖的区域里杀害任一平民,就要死无全尸了——她可不喜欢家里来了手脚不干净的外国友人。”

      他不会忘记现在有一个大boss般的同学在香港本地游荡。事实上,这些年来,三方阵营在国内的成员分布范围界线越来越模糊,华南是黑白阵营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区之一。若是平时,遇上这种事,如果附近没有野图大boss般存在的学长学姐在游荡,他就算犯了事,只要别被他们盯上,及时脱身,双方就绝不会因为彼此任务冲突而翻脸。
      在此时这种关键时刻,他当然是能避则避,拼着受点伤处于下风的代价,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绝不能站在自家同学的对立面,否则,以他和古弦月之间悬殊的实力对比,方烬相信自己绝对会被一招秒杀,“死”回大本营重头再来。

      “她不可能再出现了!这里可不是她的西南边区,可以为所欲为。”一听到方烬说的某人,“死灵”就怒火攻心,瞪着方烬哈哈大笑道,“你说的那位将军现在已经出海去拦截那批走私货了,只要她敢乘船过了那条‘界线’,就等着被人击沉,葬身鱼腹。你应该知道,东南亚那边有多少人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

      每次提到猴子,方烬满眼都是浓浓的不屑和轻蔑:“她若是就此轻易中伏,当年也就没你们那回事了。将星又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攀摘的。”

      “死灵”偷袭他用的是精神镇定剂,药效发作快,持续时间长,再不快点干掉这个家伙,只会越打越没有火气,到时全身动弹不得,就只有任人鱼肉的命了。

      “死灵”冷哼一声,眼神如毒蛇般缠上方烬,犀利得不放过任何细节。他心知方烬中招之后,会出现什么状况,所以,他并没有真的要了方烬的命,而是一点点耗掉对方的体力,加速对药剂的吸收,方烬注定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自信体质特殊,药剂不完全发挥是不会那么容易完全受制,可是当药剂完全发挥效果时,方烬就真的无法动弹了。他靠座而立,受伤的半边肩背还在不停往外冒血,高强度的打斗节奏密集,他一直无法寻找空隙给自己的箭伤做处理,“死灵”也不可能给他机会。

      “锦灰,我说过,过去的旧账,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们算清楚的。今日解决掉你,我会再找古弦月算账。”

      见到方烬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死灵”露出奸计得逞的邪笑,举起手上的弩机,朝方烬的左膝再发一箭,弩箭上涂有麻痹性毒物,穿破方烬的左腿膝盖,也让方烬失血更多。

      左腿受伤,方烬无法单单靠着座位就能站稳,只得跪下,不过他还是一咬牙,闷不吭声,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死灵”。

      穿着皮鞋的脚重重地踩在受伤的肩膀上,箭头陷得更深,血流得更多,吸足血的西装马甲因为男人的重重一跺脚,在上面留下一个渗血的鞋印,俊美的混血青年脸上因大量失血而变得惨白,却至今都不吭一声,男人见他如此硬气,又是一脚重重地踢了过去,正中胸肺,踢得方烬咳出血来,男人好像要踩死一只小强那样,欲将方烬踩在地上。

      “我这次废你一只手一条腿,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下去。世界知名杀手首席?哼!从今日起,這一切都是过去式!”“死灵”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那一只乍看之下很正常其实细查才发觉是义眼的眼睛,表情狰狞地看着方烬,似要将他撕吞入腹。

      “拜你们当年所赐,我失去了这只眼睛,失去了一条手臂,失去了一切,不过却换来了活到现在的机会。今日,我也要你尝尝变成重度残疾废柴的滋味是如何的。”揪住方烬衣领的那只手是金属造的假肢,男人放下了手上的弩机,拔//出随身的武士刀。

      “我这条手臂是你断的,这只眼睛是古弦月挖的,必须要跟你们连本带利算清楚。”

      哪怕是被人好像踩狗屎那样踩在脚下,方烬的心情依然平静无波,因为动怒也好,惊慌也罢,任何情绪都只会加快死神逼近他的步伐,经历过这么多的他,何不泰然处之?

      他只是冷冷地迎视着男人,看着男人放下他的衣领,双手握住武士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朝那完好无损的另一条臂膀斩下去。

      “叮——”声如龙吟的悦耳脆响,“死灵”觉得宛如震荡波的阻力从武士刀刀身上,通过双手,传到全身,让刀刃落下的轨迹偏移,被抓入一只穿着黑色手套的手中。

      這手长得极修长好看,动起来套着紧贴的黑色手套,也能看清楚那优雅线条勾勒出来的完美手型,比广告手模的手还要好看,且這手还极稳给力,好似不费吹灰之力般,轻轻一握,造工精良的武士刀便从中间被截断了。

      “碰!——”手的主人又是又重又快的一记泰拳,一拳将男人打到十米外,掉到地上滑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老子今日不杀你,就去你老家屠城一日一夜!”冷冽清越带有独特质感的声音好似夹杂着腥风血雨的冰雹,黑衣的高挑身影站在方烬面前,同样混血的面孔男女皆宜,无可挑剔,完美得不染丝毫凡尘俗气,也不见得有丝毫人气,唯有如血鲜红比宝石翡玉还要漂亮的优美双瞳,昭然宣示着她的杀机。

      将军脸色青黑地出现了,现在非常之不爽。

      “古弦月……没想到你不出南海,却要自寻死路。”眼见仇人出现,虽然意外,但无法动摇复仇的决心。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死灵”不知死活地朝她直冲而来,大有豁出去拼命了的气势,冲至古弦月面前时,突然从衣内摸出一把手枪,抵住古弦月的额头——

      “去死吧!”

      “砰——”子弹飞出来,打中尽头十字架上的耶稣。

      指上用力,对方持枪的手腕骨立断,刚刚的生死一刻,是古弦月及时出手托高“死灵”持枪之手,子弹脱膛而出时,才打中了无辜的耶稣。看着被制服在地上的男人,她嘲讽地一勾嘴角:“你的废话永远都这么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眼前这两位嗜血的男女吧。

      古弦月没有动手拔枪的意思,却也不惧被人持枪所指的威胁,她自信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今日的事。随手将夺下的枪支抛给刚从门外进来的盛陵君,古弦月淡淡地道出四个字:“就地治疗。”

      盛陵君无声地朝她点点头,已有随军急行的医疗团来到方烬身边,小心翼翼地对他开始检查和医治。

      “带出来。”古弦月背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制住手脚塞住嘴巴的男人。

      命令一下,一伙军人押着一队明显是匪徒的人出现,“死灵”见状,浑身一颤,猛地奋力挣扎,却被左右压制动弹不得。那些人明显都是此次随主来执行复仇的手下,是男人的直属手下,每一位的双手都被反缚着,都有一名军人押着,还配有一名持枪手,三人一组整齐地选位站好。

      正在接受止血治疗的方烬一看這站位,不禁面色大变,浑身一抖,忙抬起他没受伤的胳膊,喊道:“住手!你疯了!这里是教堂,不是刑场。古弦月,你想被军事法庭裁决吗?”还会树立西方宗教这一敌人。

      古弦月转身,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在看陌生人:“這与你无关。”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方烬朝她使眼色,记者留下来的拍摄器材还在婚礼现场,原本许家的这场婚礼是要现场直播,搞到天下皆知的。她现在要搞一出这样引起世人公愤的戏码,管你现在地位有多高权势有多大后台有多硬,一切都要毁了,连所效力的国家都要受牵连。

      方烬知道她很生气,肯定是又有什么正在进行时的好事被搅黄了,古弦月才如此不管不顾,非要替自己出一口恶气,说不定這影响到了阵营的胜负和她的业绩积分。可是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不爽,现在他们这些未来客“人在社会飘,不得不挨刀”,有天大的委屈,为了大局也得忍了。

      “长官,请息怒。”盛陵君已抢先站在古弦月面前,挡住她射向方烬身上的冒火视线,同时使眼色令人赶紧将这些碍眼惹仇恨的外国匪徒带走,可不包括那位“死灵”先生。

      古弦月横他一眼,没出声,也没有阻止。绕过盛陵君,走到方烬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被他S//M了?”

      “嘶——”

      此问一出,惊吓的有,绝倒的有,倒抽一口冷气的也有。

      因为随军护士的手一歪,擦药的棉棒重重压在伤口上,方烬才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现在体内的药效开始退散,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他全身的知觉开始恢复,虽然还是动不了,可是好痛的你知道不知道?

      “第二次看到你这么狼狈。如果我迟来一步……难道你真的被他上了。”

      方某人咬牙切齿:“古、弦、月!”现在把对师长的尊敬抛一边,再开这样的玩笑,他才不管眼前这位的上司和学姐身份,和她翻脸了!

      古弦月面无表情地继续刺激他:“我知道你会留一手,所以,迟一点的话,是你上了他。”

      “你是在说冷笑话吗?”在场的人都选择性失聪,军医继续给方烬治伤,方烬疼得气得直咬牙。

      古弦月突然抽鞭挥出,击在“死灵”面前的地面上,才冷冷地开口道——

      “别忘了,你不让我动他,我会去动他老家。”屠城一说,不是戏言,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方烬冷笑:“积点阴德吧你,还嫌栽在你手上的人不够多吗!自会有法律裁决他,你不是已经将他大罪小罪的人证物证都搜集了一箩筐吗?况且,你现在是京城守备之将,不是边防将领,你上头那片天没有命令,你别想踏出国门一步。”

      古弦月不满地眯眼:“他的老家是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双重国籍也挡不住本将军灭他老家的决心。”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让我枪决这批人,老娘就有办法出国枪决他老家。

      “你是紫薇命盘里的将星,没人能够动摇你。已经归位了你就出不了国门,还是老实呆着吧,没有人会陪你发疯。”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舍了余下的利益,虽然此行必有损失,但还是大有所获,对古弦月而言,是利大于弊。

      “這事可是你惹起的,我是不是该命人将你拿下?”

      “可事情最初的最初,是由你引发的,你不决意火烧人家毒田,导致寸草不生断人活路,你在东南亚也不可能全是仇家。”

      “是他们该死。他们把毒品走私给任何国家我都不管,但绝不可以在我驻守的地盘上闹事。利用毒品吸//金吸到本将军家里来,我若不管岂不是被人蹬鼻子上脸?”敢捞过界?踩死TA!

      “兜来转去,还是那些毒枭的错了。看来,重庆的贪//官//黑//道栽在你手上,死得不冤。”

      “重庆么?很久没去过了。初初报到时,乌烟瘴气,他们一日不死,本少主永远住不惯。”

      “你这种……怪脾气,真是改不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少来这一套,我清清楚楚记得你为人本就不喜儒家学说,更好法家重典,偏爱西方法学,最爱占着理儿不饶人。”

      两人你来我往,由最初冷嘲热讽的针锋相对,到谈天说道的闲话家常,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异地重逢,让在场的人暗暗称奇,也让目睹的人看清楚古弦月的为人。

      這女人,够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4章 鹰戏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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