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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冲突(下) ...
“這两口棺还很新鲜,刚刚出土的?”靠近一边的棺材,司寇准探出手指往棺木上的雕花刻纹上一抹,捻捻手指,只见指上沾染到妖异的红色,凑近鼻子嗅了嗅,脸上的微笑加深。“好浓郁的血腥味啊……”
又是棺又是椁,有条件如此讲究的棺主人,非富即贵,来头肯定不小。
哪怕是这棺材被钉得密密实实,都无法盖住这么浓郁的血腥味,木板上的血迹浓郁得不知积了几层厚。這里面躺着的不会是粽子吧?那样的话,不就是让……
闻言,方烬和水颖然就看到高任侠皱眉,冷飕飕地回了他一句:“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听到这里,方烬伸手拦住正爬上来跃跃欲试的水颖然,问道:“這两个东西有危险?”
司寇准朗然笑道:“O(∩_∩)O哈哈~说来话长,你问题我还真不知该如何答你。”
方烬阴嗖嗖地斜眼看他,说话没好语气:“那就长话短说。”
守墓人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孤绝:“无可奉告。”
“你们……这里是合法的慈善拍卖,几位如果再在这里含血喷人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这是彻底的蔑视,践踏主办方的威严和声望,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存在和尊严。太嚣张!太猖狂了!这几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
还要说什么,迎面对上方烬那双碧蓝异色的眼睛,冷厉的威压似有实质感,锋锐的杀气如出鞘的利匕,瞬间爆发,太过突然,一时不察,竟皆面露惧色,纷纷后退几步才回过神来,心里更加惊恐和羞怒。
方烬一脸淡淡地说:“你失态了。我无意与你等作对,请收敛一下自身的情绪和行为。你要面对的這两位可不似我,对世俗权贵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没见过司寇准杀生,可守墓人对待亵渎往生者的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死在高任侠手下的盗墓者多如过江之鲫,他曾亲眼见证过这位白衣出尘的家伙杀人如麻,如地狱修罗。
话完,他不再理睬被震慑住的那位拍卖会主办者和拍卖行负责人,横了一眼正好奇东张西望想摸来摸去的水颖然,继续无视台下的围观者,看向正聚精会神盯着棺材的两人:“我说你们两位真是会惹麻烦,饭可多吃话不可乱说,没凭没据的事情,在这个地方说出来就是诽谤和污蔑,你们会被告上法庭坐牢的。”
香港不比大陆,社会和民情都迥然不同。
此话一出,司寇准朝他举了举手上的青铜三足角:“這算不算是证据?”
“你想要证据吗?可以。”高任侠忽然只手扶上棺木,看着方烬,顺便捎带上那拍卖会主办者和拍卖行负责人,只有司寇准、方烬和水颖然三人看到他冰冷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和戏谑。
方烬心生不妙,左右各看一眼两口棺材,牵着水颖然的手忙跳下台,沉声喝道:“这些该死的家伙!……你该不会是想……”
诡异的声响从两口棺材里传出来,两副棺木都开始剧烈摇晃,当棺材盖被推开时,难以形容的恶臭和腥气顿时弥漫开来,引人作呕。所有人都忙掩住口鼻,退避三舍。
“呼……”有两个人影从推开一条缝的棺材里爬出来,半跪在地上。其中的一人大呼一口气,叹道,“可算是在闷死之前爬出来了……”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是……人?
看着那一紫一黑两道狼狈又熟悉的身影,司寇准捏着鼻子,瞪高任侠:“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高任侠可不管现场周围其他人的心情如何,看着那两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冷冷地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這两位如今不是在棺材里陨落,就是被走私出境了。”
“呵呵呵……那我们可应该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守墓人~~~”
优雅如天鹅绒般的声音磁性开朗,笑声傲然而洒脱,紫色衣服的那人扶着棺材站起来,抬头看过来,“尼玛的要不是中了埋伏,说什么老子都不可能在你的棺材里一呆就是……我这是在棺材里躺多少天了喂?”
“夜安,帝座。夜安,将军。两位关在棺材里这么多天,似乎过得很不错。這种大棺材套小棺材,感觉可舒服?”冰爽凉润的声音说起风凉话来永远都比任何人更具嘲讽性。
“哈!很舒服~~舒服到小爷我想请你自己掉里面躺一躺。”紫衣人咬牙切齿笑。
紫衣人虽然狼狈万分,可是一身污秽都无法沾染那一身尊贵紫衣,抬手抹了一把脸,露出天生就俊朗非凡宛若神祗般无瑕疵的脸,睥睨天下的贵气逼人,撇了撇嘴,那张英朗的俊颜扯出了嫌恶的表情:“真是脏死了!臭死了!”
一旁的司寇准闷笑不已,说出来的损话不落人后:“两位阁下的出场每次都这么高调,万众瞩目。”
倒是方烬不忍,上前欲扶起黑衣的人:“你们怎么会住进棺材里?”看這情形,這一“住”可是有好些天。
黑衣人却避开他的手,惜字如金:“别碰,脏。”
水颖然的言行最干脆,也最……诡异,不知从哪儿捧来一个脸盆,“哗啦”一声,全场静默。
司寇准:“……”
司徒君雅:“……”
高任侠:“……”
方烬:“……”
芸芸众生:“……”
“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冷冽清越带有独特质感的声音低沉,呢喃着话道,好像情人之间的情歌爱语,动听到让听到的人都背脊发凉,头冒冷汗。黑衣人原本从棺材里爬出来时,一身血色连黑衣都难以遮掩,被泼了一盆水后,台上的地面多了一滩狰狞的猩红,放大台上影响的荧屏画面上,从头发和脸上滴落的是殷虹的血水,艳过朱砂。
水颖然打了个哆嗦:“呃……你不是嫌脏吗?……咦?這衣服不是黑色的吗?”差点把“学姐”二字脱口而出了,好险啊!不过,这一身“黑衣”颜色真的好均匀,如果不是泼了一盆水上去,完全看不出来這衣服里外厚厚的一层浆色的“本//色”。
“白痴。”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古弦月无所谓地一甩手,抹了一把脸,将她扯过来,想揉她的头发,碍于肮脏的血污才没动手。
一旁的司徒君雅嗤声笑道,“她那是白衣服进,黑衣服出,血泡出来的。”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里是什么地方?”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魅惑,却冰冷得可以冻死人,古弦月环顾四周,问。
司寇准咳了一声,说:“香港。”
“香港?”司徒君雅挑眉,“有没有搞错?小爷在棺材里到底躺了多少天?”
“七天吧。”司寇准露出嘲弄的笑脸,笑道,“普通人在棺材里七日七夜都不吃不喝的话,早就歇菜了。可现今换作是两位的话,在里面七天出来还能如此生猛……两位还是人吗?”
司徒君雅睨了一眼过来:“比正常人强一点点吧。”
“你自己可以跳进去试试。”古弦月面无表情地瞅着还愣在台上的拍卖主持人,后者心惊肉跳,软在当场动不了。
台上几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台下已经有人陆续离席,宇文瑟和路德他们也想离开,可是方烬还在台上,只好忍耐地继续坐在那里,几人正在揣测着台上几人的身份和关系,就听到台上不知是谁开的口问了一句。
“你们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世人真以为你们失踪了。”
司徒君雅:“东南沿海。”
高任侠:“西北山区。”
古弦月:“藏南边区。”
啧!這地点怎么越来越带有敏感性了?方烬的面色不大好。
“我的……东西呢?”强忍着“武器”一词没吐露出来,古弦月是不怎么愿意在这里接受群众的眼神洗礼,可是他们几人竟然耐着性子站在台上这么久,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的东西还留在台上。
方烬还在好奇她问的是什么,忽然想起這两人爬出来时身上可没什么防身之物,顿时明了,耳边就听到——
“根据原先的三方协议,两位掉进棺材之前的随身之物都由在下保管。”高任侠随手掀开那辆小推车,露出里面的东西——名剑和□□。
“至于两位要追杀的人……已经不在在下的管辖范围内了。”
见两人都迫不及待地将各自的所有物收回,主办方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极品宝物落入两人之手:“你们这是抢劫!这些可是私人无偿捐赠出来的慈善拍卖品!你们凭什么……警//察呢?!警//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若是今晚迟了一步,你们的人和东西都归他人所有了。”司寇准可是没忘记原先被拍卖的一幕。
司徒君雅对着他摆摆手:“别以为非法得来的物品随便经过一些手续流程就可以说是别人的合法之物,老子还没死呢~~”
“……”古弦月根本无视了这位纨绔子弟的叫嚣和色厉内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沉声问。“人呢?”
本来台上几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古弦月这一叱问就显得格外震耳。
什么人?被揪住的纨绔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古弦月的钳制,他可从没遇过这样的事,如此近距离地和古弦月接触,他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重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将军百战中实打实出来的铁血气息和独有的暴戾之气更不是他這种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贵少爷可以承受的。
他只是想在接手家族事业之前,借慈善拍卖会给自己挣点名气和声望,可不想被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了。
“倒卖文物的非法之徒呢?”在棺材里关了这么多天,错失了良机的古弦月现在没什么耐性可言,眉宇间是满满的戾气,见这个纨绔还发愣呢,也不管场合,将他往棺材那边一带,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压向棺材口。
“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被你乱来的,你……”
一剑光寒耀月华,寸许锋芒也可无人匹敌。一把华丽得好像装饰配物的西式十字短剑稳稳地架在纨绔子弟的脖子上,后者当场消音。
“本、将、军,再问一次——人在哪里?”短剑贴颈而下,钉在棺材板上。
本将军!?不少人看着那造型奇特的弓和弩,突然想起一向没听说过的这段时间才风头最劲的某位共和国将军。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在场的政要和富商都不敢得罪这些军界要人。
这下玩得有点大了……方烬和水颖然默默退下台,宇文瑟和路德及XYZ三人组迎了上来,宇文瑟不无担忧地看着方烬:“你的……朋友玩得太过分了。”他不知自己为何认定方烬和這几人是朋友关系,只知道方烬被牵扯进去会很不妙。
方烬只是沉默,什么都不想说。学长他们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以他们两人的身份,黑白两道都难以撼动他们,仅是古弦月一人,警//察叔叔来了也不敢动这些军部的人。
被困棺材的人不是只有她才这么暴躁,司徒君雅也很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前功尽弃,可是想从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那里套出点情报也没什么用。他走过来,瞧了瞧被挟持吓得只差失禁的纨绔,摇了摇头说:“这家伙看来是问不出什么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现在就下令封锁海疆,或许还可以捉住那些借水路出逃的非法入境者。”
“你认为這七天他们能做些什么。”古弦月依言放手,收回短剑。后者立刻手软脚软地爬着离开两人,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人……还是个女人!
司徒君雅笑:“能做的可多了。不过,那些家伙是从藏南那边潜入来的,撞到你的枪口上算他们倒霉。我猜他们是要寻你在海防方面的薄弱口突围而出,边境线上是你的地盘,陆空更是你的防守强项,但海防方面还没轮到你来管,那些人从这里出去了可就想管也管不着了。”
古弦月冷哼一声,劈手从一直默默看戏的守墓人那里夺回剩下的剑和长鞭,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你的人情,本将下次再还。”
“那我也走了。”司徒君雅狠狠地擦一擦脸,浑身的脏臭必须得洗一洗,不然太影响市容了。
司寇准笑:“你要再不走,人家就请你到警//察//局喝茶了,青帮前太子爷~~”
高任侠漠然开口:“别忘了三方之间的协议,两位破坏了棺材里的‘内容’,按照规矩理应守墓三十年。”
台上几人先后离开,高任侠更是直接搬东西走人,没人敢阻拦,原本热闹豪华的拍卖会场瞬间冷清下来。
幸好這两人没有在棺材里闷出什么幺蛾子,不然,乐子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学生高层里的人,大多都被高任侠的棺材闷出了轻重不一的心理隐疾,一旦超过时限就容易暴走,今晚如果再迟一点,仅是一位黑营的king就足以血洗全场——他们黑营是学生中公认的最强战斗力,而他黑营的王不仅高度暴力、攻击性强,心性还十分残忍酷戾。
方烬终于松了口气,拍拍水颖然的手:“我们回去吧。”被司徒君雅等人这么一闹,他可是什么也没法做出来,回去不知还要被杜敏仪她们怎么说。不过,走着一趟也收集到不少情报,所以他必须回去好好整理分析。
至少,他已经知道,司徒君雅和古弦月等人的目标猎物不是和他的一致,也是有关联的。
古弦月是个领地意识超强的人,犯我强者虽远必诛是她一向贯彻到底的方针之一。她追击的人应该是从外面越境而来的不法分子,就算他们是合法入境,暗藏的不良企图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直觉敏锐的黑桃king(这就是同学们不敢在她面前说谎的原因)。
至于司徒君雅为什么会和他家阵营的大boss在一起,对同学十分了解和熟悉的方烬可以认为,這货是想黑吃黑,因为“黑吃黑是道上的优良传统和美德,有得吃就快点吃”——摘自司徒君雅语录。
那一伙人从藏南边区潜入被古弦月发现,盗窃古墓里的文物引出守墓人高任侠,想从东南沿海逃离出境却被司徒君雅這纯粹是冲着吞噬同道中人势力目的而来的黑心家伙盯上,而司寇准……他是和此事无关的酱油君。
更新啦!只是因为时间安排得好,这一章的字数还是很多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 冲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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