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番外：路德和方烬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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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这是对西方人来说，是个非常不讨喜的数字。
13岁，这一年，对莱因哈特·□□·路德这位贵公子来说，是生命中、生活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在这一年，我，莱因哈特·□□·路德还是个偶尔会逃课、已经会扣女、早恋、挥霍青春和汗水的少年。
在我生日的那天,晚上和几位较好的朋友疯玩的生日派对结束后，便携同新女友开名牌跑车到了河畔，打算在那里和女友OO××，为这一天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知是不是上帝看不惯我那荒唐不堪的生活，给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派了一个电灯泡来扰人好事算了，还砸坏了我的跑车。
“早恋、酒后驾驶、无驾驶执照、乱搞关系……嗯哼！暂时没从你身上发现索K的痕迹，只是，年纪小小就差不多五毒俱全了，你们都不怕得AIDS。真是后生可畏啊~~”带着异国口音的德语有点调侃的意味，对方蹲在车头上，看着我和女友海伦冷哼道。我和她依然还没有从惊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眼前将车头砸出一个凹洞的人，我心里是又惊又怒。
这辆跑车可是我从车房里偷出来的，只是现在看来，才不到一天就要报废了混蛋！我十分震惊和恼怒，恶狠狠地横眼瞪着这个杀车凶手，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位看起来比自己没大多少或者说是差不多大的同龄男孩子。
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有着一张东方人的精致面孔，浅浅淡柔的过白肤色，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亮亮的，比黑钻还要璀璨动人，穿着伊顿公学的校服，手上拿着一只怀表，腋下夹着一张地图，正老神在在地眼望四周。
“黑森林呢？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个嚣张的家伙罔顾我这个正牌车主的存在，摊开他那张地图比划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学校提供的破烂装备，连个准确降落点都无法正确定位”这样古怪难懂的话。
可是，不等我这个车主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这家伙就自己来招惹我了。
“有钱的小少爷，那就麻烦您带我走一趟黑森林吧。”
本来我想很干脆地拒绝他，并且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看着身体比女孩子要娇弱的小子，可是，上帝不给我在女友面前表现的机会，两把黑漆漆的手枪就抵着我们的脑壳。
穿着伊顿公学校服的学生随身佩戴手枪？我很希望这只是玩具，可是抵着脑壳的冰冷质感不像是假的，似乎还能闻到子弹射出时那股残余的硝烟味。
周遭晚上在河畔散步的人群似乎没看到我车头上这个嚣张的小子，而这个看起来很牲畜无害的东方小子居高临下地睨了我们一眼，警告性十足，我不得不屈服于这个小子的淫威之下，开车载他一程。
那一天，我偷偷驾驶跑车出去的事，毫无悬念地被父亲知道了，当日深夜我还在书房里被父亲教训得很惨。虽然国家早已经明令禁止对未成年人进行体罚，可是，变相的惩罚手段可是从来就不少，熟读各种版本的圣经就是路德家的体罚传统，虽然不会在身体上造成任何伤害，可是足以杀死不少脑细胞。
更气人的是，方烬那两把手枪是假的，这家伙拿着这两把假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把是打火机，另一把是水枪，点蜡烛和整蛊人两不误。
后来回想那一天晚上，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受迫于方烬的淫威，心里不甘不愿，可是，在路德庄园面临着一场灭门之祸时，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为有方烬在场力挽狂澜感到很庆幸和高兴，自己也认为留方烬在家里做客这个决定是英明之举。
在自己13岁这一年，认识到方烬这么一位朋友（虽然这家伙从不承认），是年度最值得纪念的幸运大事件之一。
方烬在我家庄园借住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那段时间貌似因为波折起伏过得很漫长。当时他借住路德家的借口是——他是来投奔他家在当地某庄园打工的一名亲戚，因为他的母亲已无法提供巨额的学费让他在伊顿继续求学了，而那位亲戚具体在哪一家庄园打工他不清楚，要仔细地慢慢找——这些话在事后都被证明全是一派胡言，事实上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一位身价不凡的小富豪。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和我的家人或多或少都了解到，这家伙的性格恶劣但没到让人厌恶的地步。方烬讨厌吃鱼，爱吃水产和肉，很厌烦小孩，最喜欢冷着脸吓唬小孩子，看他们被吓哭会开心得两眼发亮，但很快就会拿出好吃的好玩的哄他们收住眼泪攻势露出笑容，久而久之，附近的小孩都不怕他吓唬，让他郁闷了一把。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年纪比他小的孩子，为什么还特别喜欢逗弄和吓唬我的弟弟妹妹。记得那时候这问题一出口，那家伙向来喜欢装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闷声不响地呆坐了好长时间，在我以为他是打算以沉默拒绝我的问题时，他忽然淡淡地开口说——
“因为有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未经我和我母亲的允许，在外面搞了很多女人还给我生养了一群弟弟妹妹们，我最讨厌那些爱撒娇装纯卖萌自作聪明其实愚蠢至极的所谓弟弟妹妹们。”
原来他的家庭并不幸福完整，所以，才养成这么恶劣的性格。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连自己这样比他大几个月的都不放过。那时自己还很嘴贱地多说了一句：“明明我年纪比你大，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和弟弟妹妹们一样呢？”可见自己当年被欺负得惨了，心里真的很哀怨无比啊！
“我年纪才比你大啊喂！”这话一出，方烬就抢了我的那一份黑森林蛋糕了，“别看我是伊顿的学生，我今年已经过十五了，比你大两岁啊骚年！虽然外表上看来你占我便宜，可口头上你还得喊我一声哥哥。”
我当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吃完下午茶后，我被这家伙当成园丁，在不破坏庄园的花木格局的情况下，听从他的指挥种下一丛又一丛的夹竹桃——听说这是他送给我们家的见面礼，很奇怪他为什么挑这样的花来送礼，只是在听到这花有可能是黄色的时候，很意外父母们同意将这些花种在庄园里。
黄色的夹竹桃，象征着深刻的友情。这是不是在说，他愿意和我们做朋友呢？在经过那一夜之后，我明白了其实还代表着另一层意思——复仇。这是方烬给我们善意的提醒，他在提醒我们要做好准备，路德家族的仇人要开展他们的复仇行动。
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长了一副欺骗世人的外表，得天独厚到气人的地步。就是这样一位名校出身、性格不爽、年纪小小、看起来很无害好欺负的学生，在他到来路德庄园的没多久，彻底展露出他那凶残的獠牙利爪，不仅彻底对外传扬了他的凶名，也让己方的人受惊不浅。
其中受害最深的是我自己，路德家未来的继承人，一名在那一夜之后饱受噩梦煎熬和阴影折磨，有苦说不出的幸运者，从此性格大变成了别人眼中冷漠无情、阴阳怪气的残忍上位者。
父亲和母亲在政商界树敌众多，这事我不是一直懵懂不知，身为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就算我平时表现得再怎么像一个花花公子，该受到的教育是一样也不落下，对自己家族在外面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知道那些仇家迟早是要对路德家采取报复行为。只是，没想到也不曾会想过，仇敌竟公然群聚起来，上门要灭我全家。如果他们分散开来，各自为政，路德家并不怕他们，可是这么多家敌对势力联合起来成了一股，那就算是请警//察叔叔来坐镇也没什么用。
记得事发前三天的晚上，方烬突然到书房找我父亲，然后当天父亲就把庄园里负责安全和巡逻的保安给撤走了，连仆人也不多留。事发的那一晚，用方烬的话来说，是月黑风高很应景。父亲和母亲带着弟弟妹妹们躲在地窖里，酒窖里的家族藏酒已被搬空，有水有粮有设备，那里有通往外面的逃生地道，还安装了一家名叫“天网保安”公司出产的保安产品。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和爸爸妈妈他们在一起，是因为我必须要做一名诱饵，路德家的第一顺位继承者是最好来引鱼儿上钩的诱饵，用方烬的话来说，我的存在很诱人，那些人上当的几率很高，但我会很安全，因为他会将我毫发无损地保护好。因为那一伙人很有自信也很有实力，就算路德家族事前收到风声做好准备，这一夜恐怕也很难活下去，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被斩草除根的命运。
路德家族在这一年遭遇比全球金融风暴更严重巨大的生存危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晚。我很好奇，方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父亲和母亲的，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他这个小孩子，还全权交由他布置指挥。
在这一晚，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地狱修罗场，也找到了答案，可那时自己已经差点被吓死了。
我和方烬坐在位置最高的房顶上，他端着冷饮，拿着叉子，一口冷饮一口宵夜，吃得很开怀，而我满怀心事忧心忡忡，根本没闲情也没胃口。在方烬那一副神奇的灰色眼镜帮助下，我看到新种植在庄园各个角落的夹竹桃在这一夜开出了火亮黄的花朵，乘着夜色潜入路德庄园的杀手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庄园里的宅邸，从楼顶上方空降下来的那一路杀手直接被方烬神奇的……预先准备好的那些陷阱和杀人机关给搁到了。
“本来是打算亲自动手的，可是因为年纪小身体还没长成，现在又没人手，只能靠这些预先准备好的东西辅助了。”无视地上这些不见血的尸体，这家伙的胃口丝毫不受影响，我反而不敢去看那些歪脖子折腰的死人。
“等到了午夜时分，就有热闹好看了。”黑暗中，我仿佛看到方烬阴森森的笑容，配合上他那幽冷悦耳的笑声，在夜色中，我很没种地瑟瑟发抖。
大致上，做杀手这一行的都很聪明，他们很快就发现在庄园里找不到半个人影时就知猎物可能是逃走了，于是在我眼中，恼羞成怒的他们竟然开始浇汽油放火烧我们路德庄园历史悠久的古老庄园。眼看着他们提着一罐罐汽油浇在我路德家的土地上和房舍里，我愤怒得双眼充血（事后方烬告诉我的），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冲出去阻止。
方烬丝毫没放在心上，还有心情在那里冷嘲热讽：“一群SB。浇汽油多麻烦，直接利用电路系统和瓦斯系统就足以在短短几分钟内让这座庄园葬身在火海里了。”
我在这边心急如焚，他却突然站起来，用一贯的骄傲和冷漠语气对我说：“想不想让他们所有人都有去无回？”
可能是今晚受到的惊吓和刺激不小，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那就跟我来。”
当然，在事后我万分后悔当时所作出的决定，我不应该答应方烬跟着他去干那些杀手，我应该乖乖呆在那个方烬布置下来的安全地带等着闹剧的落幕和黎明的到来。可是，有钱难买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注定我要亲身近距离地感受一番何为烈焰地狱，何为东方修罗场。
灼人的热浪和时不时喷出来的火舌都无法将我的冷汗改为热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方烬来回走动几趟之后，庄园就真成了火海，起火的原因是——电线老化导致电火花落在瓦斯管道口上引发爆炸。
我可不相信每年投入大笔维修费的庄园，线路会有老化未被发现的隐患，还有，电火花是怎样落入瓦斯管道口的？我路德家最古老的庄园要在这一夜彻底化为灰烬了。
“你不下狠招，他们以后还会来找麻烦。”方烬无动于衷地将火场拍摄进他的掌上电脑。
“可是……呕！”眼尖地瞟到一个浑身血肉模糊似乎被扒了皮的“人”从火海里冲了出来，我惧怕地倒退数步，再也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我想我毕生都不会忘记那场火海里，那些血肉模糊浑身爬满虫子的“人”，他们没有被大火烧死，而是在我眼前，活生生地被那些黑白双色的丑陋虫子喷吐出来的腐蚀性液体，溶化了血肉再被吸食，倒在地上的是一具具晶莹剔透、没有残渣、十分干净的白骨。
那些白骨，在火海的映衬下，一只只黑底白骷髅纹的蝴蝶从骨筒里破茧而出，飞散到各处，遇到的杀手全遭殃，下场和那些白骨一样。
我吐掉了胃袋里的所有食物，开始吐胆汁，到最后只能干呕。
“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一点继承人的样子也没有。”方烬这个家伙居然一点影响也没有，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地窖所在的方向传来惊恐的尖叫，浑身惊悚得抖了一下，心里对家人的担忧提到了极致的高点。可是我那时的反应没方烬好，体能也无法正常发挥，而方烬的面色一沉，仅仅跨出一步，就穿过了周遭的火海，到达几十米外。
仅我一人留在原地，火焰不会烧到我的身上，可怕的蝴蝶也不会飞到我身上，，那些杀手在死亡的那一刻也永远无法来到我眼前，我很安全，可是，一方面被眼前惨象不停地刺激，另一方面一直记挂着家人的安危，最后我在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吐出一只蝴蝶的那一幕后，眼前一黑，就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啧啧啧！你小时候的胆子比芝麻还要小。”
沙发上，某位如暗夜妖精般的明艳男子每每提起“当年事”，就会很不屑地对我撇了撇嘴，他旁边灰蓝眼睛的男人很有风度地抿了抿嘴，但我知道，这货其实在心里笑翻了。
“那只能证明这才像一个正常的男孩，像你这样的才不正常，真是妖孽级别的存在。”我冷哼。
方烬切了一声：“你是在赞美我那时是个妖孽的天才吗？不过，有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当时是怎么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就是‘锦灰’？”
我笑，起身坐到他的旁边，不顾他的抗议拦住他的肩膀，说：“是那些蝴蝶和杀手的惨叫提醒了我，你就是杀手界里鼎鼎有名的榜首‘锦灰’，只是我当时很惊讶，锦灰竟然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嗯哼！不行么？”
“其实，我也有一个疑惑，埋藏在心里很久。”我突然敛去笑容，低沉缓缓地说。
“……”方烬以眼神示意。
“当年在伦敦街头，你搂抱着的那个银头发金色眼睛的女人，是你的什么人？”我一字一顿地问，看到方烬的眼神闪烁，我知道我和宇文瑟的心都突然沉了下来。
无意中的意外发现，而我通过任何渠道都无法得知那个女人的任何信息。
那个银发金眸的女人，到底是谁？她是你的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第203章 番外：路德和方烬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