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归程，心之所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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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车厢环境还算宽敞舒适，列车的行走十平八稳，感觉不到丝毫摇晃和颤动，如浮走在虚空中的幽灵。姑娘们面对面坐在最里面靠窗的座位，但真正和窗户最亲最近的是罗盘君、地图君和酒鬼君——司徒君雅、古弦月和司寇准，前两者在对弈，后者在一边喝酒一边观棋。这三人将姑娘们的视线阻隔了，两个正在全神贯注地下棋，一个正在一脸陶醉样地握着青铜酒爵观赏棋局，旁人都不好意思发出一点动静影响到他们，连空明晴都乖乖地趴在古弦月的大腿上观棋不语。
回去之后，司徒君雅和古弦月将有排山倒海而来的麻烦等着他们收拾，如果稍有差池可能他们两人和全体同学一起就此完蛋，在“幻想乡”紧闭上百年。两人明知火烧眉毛还态度不改，优哉游哉地玩着消耗脑力和精神的棋类游戏，方烬对此甚是佩服。换做是他，眉头现在不知打了多少个结了。
至于另外几名男生，方烬还是因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和宇文瑟和路德坐在一起，欧雅斯则被安排到和姑娘坐在一边了，四人离车厢门最近。
由于一伙人大都身心疲惫，进入了安眠休息的状态，再加上大家都刻意保持安静，所以厢内在列车行驶中一直都寂静得很。
方烬慵懒抬眼，冷淡地瞥了一眼四周，复又低下头，闭目养神。三位学长学姐似乎完全放松了戒备，沉溺在国际象棋的世界中，那几个被他们救了的娱乐圈女明星则两个一对互相依靠彻底安心睡着了，被上司完全抛弃在一旁的欧雅斯彻底遭人遗忘，只能一脸郁闷地打瞌睡。
忽然双肩同时一沉，方烬张开眼，看到两个头都枕到他肩上，他皱起了眉。“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他在心里低咒一声，正要将两人推开，视线触及到两人沾了灰尘的脸和有些皱巴巴的衣服上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最后只好作罢，将因为不习惯而升起的难受感压下，默默忍受着。
可是方烬从来就不喜和人过从甚密，但宇文瑟和路德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边，两人睡着睡着就各自抱住他的左右臂膀，趁机占便宜了，這让他更加越发没有耐心忍下去了。
靠！这两个家伙在睡梦中力气真大。试了一下让手臂摆脱两人的紧抱，可是他的双臂都不能动了。如果一会车厢外发生什么变故，他就无法在第一时间腾出手来进行防御和攻击。
“这一班车算是空明晴的私人专列，目前在非人的圈子里还没有誰敢来偷袭他，你也应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吧，不用这么担心哦！”就在他忍无可忍要抽出缠绕在手腕上的“春丝”来“肢解”身边两个嚣张的“外人”时，司寇准的声音悄然响起，音量恰到好处，既没有扰到他人休息，又能让自己听到。
“反正你被两个家伙缠上了，你又根本不好对他们下手，干脆彻底抛下一切，把自己交给舒服得可以当床睡的座椅。”
方烬抬头看过来，只见司寇准双手抱臂在他对面和欧雅斯坐一起了，那个从来不离身的青铜酒爵垂挂在他的腰带下。司寇准见他看过来，对他笑了笑，安泰淡然地盘腿静坐，闭上双眼。方烬又看了看司徒君雅和古弦月，发现两人的棋局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也开始休息了。
只见左边的司徒君雅趴伏在桌上，一手作枕，一手抬袖盖在脸上，右边的古弦月则单手撑着脸颊，腿上依然趴着变成小孩的空明晴，侧颜看来更加迷人诱惑，只是不知她是真睡还是作假的。古弦月身旁的空明晴倒是安分乖巧得很，在古弦月怀里趴着睡了。
大家都在休息，那么……他稍微闭了闭眼睛也没大碍吧！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毫无警觉性地睡着，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警觉性都依然保持着集中不变，这已经成了一种难改的性格习惯。
方烬闭上眼养精畜锐后没多久，宇文瑟和路德不约而同地张开眼，两人与他格外亲昵地“黏糊”在一起，都安静地去感受方烬的呼吸，覚到他的呼吸匀称，身体不再紧绷，精神有些放松下来后，两人又纷纷合上眼，蹭了蹭挨得更近一下，嗅着淡雅香气入眠了。
也许是今次他太疲倦了，稍微放松一下困意就汹涌袭来，又或许是這两个人与他过于亲密了，他本就体温偏低，许久未曾接触过的高体温让他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方烬竟然不自觉地缓缓放松下来，浅尝即止般地进行了小小的一次睡眠。
“瑟……”
那个好听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来了，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不似人类所有，事实上方烬知道声音主人的身份，她并非人类，却拥有一副完美的歌喉。
“说过多少次了，我叫方烬，我喜欢鼓瑟，但名字不是瑟，你每次都叫错总会让我更容易想起一个非常讨人厌的家伙……”自己每次都这么说，可她总是无法纠正过来。
每到这时，她总会以炫耀和骄傲的姿态说着大言不惭的话：“可是瑟的曲子真的很好听啊！尤其是和我的竖琴一起合奏时，配上我的完美歌喉，那可是七大洋里都无法比拟的天作之合……所以，我喜欢叫你，瑟瑟。”
自己每次到这时候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呢？
——“你再叫我瑟瑟试试看！看我不把你用琴弦吊起来晒成鱼干？说得我好像天字第一号色//狼！”自己嘴上说着狠话，其实哪舍得让她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阵营公约的四位KING特意为他独门打造的武器“春丝”，不是用来做各种丝弦乐器的丝弦，就是用来绑一窝巢多的蝴蝶萤火虫给她看蝶儿蝶儿满天飞。
瑟，是他教会她发音的第一个字。
渺渺……渺渺……渺渺……渺渺！……
方烬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深埋在心底的陈年旧伤彻底裂开，他紧皱着眉，右手按住突然开始发痛的心口，感受到这里的痛楚一点点迅速扩大。
这样似活生生被人剖胸掏心的剧痛我有多久不再体会到了？明明全面体检过，没有心血管疾病，可是，自从渺渺你走了，我这个病这个痛，比真正心血管病患的剧烈者还要越发严重，胸口总是火烧般辣辣的尖锐的痛，任何手段都无法舒缓。这种日以继夜的折磨和痛楚——就是相思之苦吗？
还记得当年自己意志消沉的时日，水颖然不忍见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主动找他说：“你还是去‘洗尘池’里洗刷刷吧！我看你這状况糟糕得很，是不要继续死撑的好。這只不过是积分任务而已，反正这回家的单程船票又不是心急着想要就能得到的，失败一次还有下一次，何必自找罪受和自己过不去呢？”
自己那时是怎么回应的呢？忘了！反正就是说了很伤人的话，将向来万事不放心上且是健忘第一人的水颖然学姐打击得体无完肤，气若游魂般在大本营“幻想乡”里飘来荡去一个星期才回复过来，江清明和苏亦初找自己PK了一场，自己竟然被后勤人员的他们反虐得遍体鳞伤。
“有时候忘记得一干二净是一件好事，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得罪‘时空修复室’那三位，你今后连在时间长河旁边遥望‘她’的机会恐怕都会没了，更别说你现在还妄想通过时空系统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就已经知道初恋啊什么的还是别碰为妙，情之一字一旦粘身上去了，那可是要犯大错的哦！学校的校规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掌控“导航系统”的水清然发现他起了不该起的歪念，现在他也许就成功了……或许，失败了被关禁闭甚至惹来家乡政府的人将他“捉拿归案”。
可是，失去的到底还是永远失去了，离去的人就算是有高科技也无法寻回来，你只会随着时间的飞逝，离我越来越远。我可以在‘记忆室’里将你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刻画入骨，也可以到‘洗尘池’里把自己刷成baby那么干净，可是，心还是会用痛楚来提醒自己，这里一直住着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说第190章 归程，心之所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