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一切混乱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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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烬没有出现在中秋晚宴，因为当太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时，他又变回那只皮毛发亮的小黑猫了。不过，变回猫咪后，饥饿感很快又降临到他身上，方烬坐在窗台上想：可能这个也是副作用之一吧……必须尽快解决这种时人时猫的不安定情况！
“我要下楼去了，你要乖乖在房里等我哦！”
宇文瑟那个惹人嫌的家伙，出去之前还不忘留一碟小鱼干给他，气得方烬猫胡子都翘起来了。
老子不吃鱼！
“猫不吃鱼的话，会丧失夜间视物的能力，你不要任性了……”
不错！长时间不吃鱼和老鼠的猫，会丧失夜间视觉的能力……不过目前，他貌似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出去转转看看，总好过呆在这里无聊得极了。
不料，外面人来人往，他这么一只黑亮亮的猫突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他才钻捷径到了楼下，迎面就看到一哈士奇和一博美两只狗崽子。
“汪！”
“嗷！”
大抵狗叫声不过是这两种，眼见被两只狗崽子发现了，再逗留听它们的狗吠就会惹来更多人的注意，方烬不跑才怪。好在猫咪向来是轻盈敏捷的高手，狗狗们永远追在它们尾巴的后面。
眼看着前方，方烬在心里想：方家大宅里有个地方是严禁宠物出入的，可以把它们引到那个地方去。
福伯正小心地捧着一瓶还没有开盖的顶级藏酒走过，身后跟着几个端盘子和水晶酒杯的佣人，托盘上的几套餐具是银的，采用上等水晶制作的酒杯光泽晶亮，郁金香的杯型，在灯光下泛出梦幻的光芒。
突然脚底下有一阵风窜过，福伯条件反射地护住第一次亮相的珍藏名酒，同时不忘停下来，对身后的佣人们说：“小心顾好你们手上的东西，尤其是水晶酒杯……”
“旺旺！”
哈士奇和博美两只狗崽远远跑来，朝他们的脚边扑过，眼见两只小狗狗先后消失在走廊尽头，管家和佣人们拿着东西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好彩好彩……他们都站稳拿好，不然……饭碗不保！少爷小姐的宠物真的要找人好好看着了……
“管家先生，刚刚那两只小狗和一只……”它们的出现实在是太……真的不用管？！
“那两只可是东少爷和梅小姐的爱犬，你们别招惹他们就是了。”
“管家，我想说的是，它们前进的方向好像有点不对路哦……”
“我也是这么觉得。管家，那里可是厨房重地，还有，杂物间和食材库也在那里……”
“那里出入的人忙忙碌碌，太多了，顾不得脚下，这狗和猫跑来跑去，踩死踩伤了怎么办？”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这些来方家工作的佣人。
“狗和猫……？不就是两只狗仔吗？哪来的猫？秀小姐的猫向来是在楼上的，其他夫人小姐不在这屋里住，她们的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似乎想到什么，福伯喃喃自语，“不会是表少爷……”上次他见到的那只黑猫还在方家？
“表少爷怎么了……”一旁停下来的佣人们都搞不懂这和混血儿的表少爷有什么关系，表少爷可是从来都不养宠物的。
“没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将手上的东西拿到外面，老爷和夫人她们等着呢！”福伯随意地叫住一个路过的佣人，“阿四，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手的。”
被叫住的佣人满心不愿，因为厨房的工作实在不比外面的轻松舒服，但又不能拒绝，只好郁郁地往厨房走去了。
老宅的大堂共有五盏精致的吊灯光芒全开，上个世纪的华屋装潢洋溢着浓浓洋风，无处不透着一股暮气沉沉的老贵族做派，但这一切和方烬无关，反正当初他在方家三年对这样的环境也没法产生什么欣赏美的好心情。
他对大厨房的兴趣更浓厚一些。
在厨房门合上的前一刻，方烬溜进了厨房，后来的两只小狗被挡在门外，只能对着门板狗叫，爪子乱扒。
“呼~~”方烬蹲在门后松了口气，才看向厨房——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方烬的猫鼻子闻呀闻的，不过，厨房重地怎么这么安静？！这空间还残存着活人的气息，但里面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听说，方家这次请的是名酒店的大厨过来做菜，加上原有的几位御用厨师，还有一群杂工打下手，理应热火朝天，厨房不可能这么诡异的安静啊！
抽油烟机和排气扇全开，油锅还在炒着菜，但炒菜的掌勺大师傅呢？瓦煲里的汤还在煮着，白烟直喷有爆发的征兆，但还没有人揭开盖子。炖盅里的补品到了该上桌的时候了，但负责看火的人哪里去了？
好香啊！是燕窝吗？这种甜甜的辣辣的味道……姜汁燕窝炖奶？
圆头圆脑的猫脑袋左右摇晃，方烬挥挥爪子。女人的食物他不感兴趣呢！不过，另一个小厨房里传出来的味道让人挺上心的，这种小厨房在方家很常见，有时同时烹饪多种菜肴，为防止它们相互之间气味混绕或者影响食疗效果，就要在各个小厨房分开煮的。身随心动，方烬蹦蹦跳跳地跑进去一看，里面竟是一锅鸿运鱼翅羹……旁边盘子倒扣的是一盘刚刚出炉的洋葱牡蛎！
鱼翅……鱼……他是不吃鱼的！牡蛎，还算可以。等等！……这种香味中竟有一丝人的鼻子闻不到的怪异味道，该不会是……猫眼一眯，方烬凌厉地一出爪，将一盘牡蛎推到地上，登时厨房响起刺耳的哐当声。
要熄火关煤气，要打翻所有菜盘子汤大碗，还要找找看那一厨房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总之，绝不能让潜入方家的那些危险分子有害人的机会！
“谁又在厨房做错事了？他（她）肯定被头厨闹死……”佣人阿四对来厨房帮手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故而一直慢吞吞地挪步，还未走近厨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瓢盆锅碗刺耳的碰撞声。
“呜旺……”两只小狗狗争先恐后地从他脚边路过，阿四越来越奇怪厨房里发生什么事。里面砸锅砸盆的声音持续不断，怎么就没听到几位大厨大发雷霆的雷公声？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
这么一想，他不敢怠慢，赶紧撒腿就跑，手触到厨房的门板时，竟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锁上无法推开，他又拍又打，听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顿时慌了，开始又撞又踢。
“里面的人在吗？发生什么事了？快开门啊！喂喂喂！开门呀……”透过门上玻璃窗往里面看，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上蹿下跳，就近看，是一地狼藉到处都是被打翻的菜肴，阿四脸色发青。
就算他眼睛近视600度，他也不会看错，厨房里真的不见半个人影啊！
“要快点去找福伯了！”瞧见里面情况不对，平凡人都知里面有危险，阿四赶紧怕死地往回跑，慌不择路地跑出几步竟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行路不带眼啊！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呀？小心打烂东西，到时要你赔都赔不起啊！”来人是福伯的妻子福婶，本来是已经忙得团团转，到厨房看菜好了没时，却还差点被人撞倒了，向来和气的她不由得多了几分火气，说话也有点不客气。
“福婶，大大……大件事了！”阿四慌慌张张，说话也不流利。
“什么事了？”福婶和她身后的佣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厨房里……”
灯光忽然开始一闪一闪的，空气里尽是危险不祥的气息，方烬的猫毛都竖起来，但还是很淡定地熄掉最后一串火舌，警惕地环顾四周——
鸡飞蛋打，鱼甩肉跳，燕窝倒了，鱼翅洒了……平时即使忙碌也保持干净整齐的厨房此刻油腻腻的，真是惨不忍睹，让人无处下脚。若不是杜绝方家人食物中毒的危险，这些价值昂贵的食材也不会还没上桌就被糟蹋了。
后面有动静！脚踩瓜皮呢？抑或是踩到羹汤滑跤？方烬迅捷地弹跳而起，落到高处的靠墙橱柜上端，就开始按照原先算好的路线逃跑。
如果方烬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离他一臂长距离保持不变，有几条惨白单薄的人影在追着猫尾巴跑，在灯光一闪一闪的厨房里，根本看不起对方的样貌，从轮廓来看是模糊的人形，他们没有在大步跑地追赶，双腿似在滑行，在湿漉漉油花花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印迹。
“哐当——”银盘打在身上，喵呜一声惨叫，连猫带盘子落到地上。
“哧溜！——”某种爬行生物在油滑的地面快速靠近的声音，带着阴寒的气息，使方烬的猫毛竖得更直，不会是……
“喵呜！”好大一条蝻蛇！听到逼近的吐舌声，方烬猫叫的同时，开始走曲折路线，借厨房的布局躲避时不时就差点咬到他的蛇。
厨房外，找来钥匙的福婶尝试开锁，阿四看着她来开锁时发现，自己原先又拍又踢的，都没法将门打开，没想到换作福婶来开门，却一下子就开了。
“好了。”福婶将钥匙小心收好，让阿四去推门。
门才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快速闪出，吓人一跳的是，接着一条滑溜溜的蛇也出现了，不过，众人一哄而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惹来外面保安的注意，那条蛇见如此多人，瞬间没入阴暗的角落，逃之夭夭。
待所有人看向厨房时，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天啊！厨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园里，眼见着一个黑影扑到怀里，宇文瑟忙双手一抱，油腻腻的手感让他皱紧眉头，看着怀里这只散发着食物香气的黑猫，在他身上的休闲西装印出斑斑污痕。
“为什么搞成这个模样？你跑到……厨房里去了？”好浓的羹汤味！有姜汁味、海鲜味、奶油味……还有咖喱椰汁味！敏锐的嗅觉让宇文瑟辨别出，几乎方家每一个成员爱吃的羹汤味道都能在方烬的猫毛上闻得出来。
“喵呜~~~”还不快带我去洗澡？脏死了！
“天啊！每一房夫人和姨太太的小厨房都被你捣乱了，她们爱吃的菜肴都被你打翻了，等会晚宴你让她们吃什么呀？”宇文瑟见花园里时常有人走动，就赶紧躲人。
平时方名爵和方名豪的姨太太们都住在方家花园各自的小别墅里，伙食也是在各自小厨房里分开料理的，只有过年过节才坐在一起吃饭。为了顾及每个人的口味和爱好，厨师们端上来的菜都是针对各人口味摆放在每个人的固定座位前。如果厨房现在出事了，今年的中秋家宴肯定……宇文瑟已经想象得出大家长们青黑的脸。
果然，他才悄悄走进老宅大屋，就听到李夫人的压低训斥声，黄夫人和福婶考虑在外面订餐不知赶不赶得及的商议声。敏感地察觉到里面紧张的氛围，宇文瑟更加认定此时绝不能让她们发现方烬。
“汪汪汪……”偏偏在此时，那两只小哈士奇和博美出来捣乱，惹来众人对这个角落的注意。
“谁站在那里？”李夫人突然停止怒骂佣人们，看过来。“表少爷，你怎么……你怀里的猫是哪来的？！”
硬着头皮走出来，宇文瑟脸上是风吹云淡的微笑，抱着方烬，从巨型的古董花瓶后面现身。
“两位舅母，发生什么事了？”家斗中的女人就是个麻烦，比牛皮糖还要难摆脱！
作者有话说第158章 一切混乱的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