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忆·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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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秋节回到已经面目全非的方家老宅大院，对方烬而言，就算他再怎样自说自话一点也不在乎，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还是有着说不尽的不是滋味。
一件西装外套将他完全笼罩起来，只要他乖乖不出声也别动，宇文瑟绝对会不声不响地将他“偷\\渡”进方家大宅。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刚关好门，方烬小黑猫就迫不及待地从西装外套里跳出来，跑得离宇文瑟远远的，再跳上窗台往外看。
如今抹杀掉他们过往所有痕迹的方家大院，节日气氛很浓厚，而且格外热闹，可能是因为孩子特别多的缘故，起码灯笼就比方烬方千金在家时多很多，挂了一整个院子，还特意为晚上的家宴搭了两个帐篷，因为这是非常重视的家宴，特意从外面请人来布置宴会，佣人们在这些有隆重宴会的节日里也不敢偷懒，他们所服务工作的主人家大小主子太多，脾性也各式各样，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些微行差踏错。
当年方烬和方千金的房间阳台位置很不错，可居高临下将外面尽收眼底，这是他们两人都很满意的地方，一有空成了“上下铺”的他们就喜欢来往各自的露天阳台，两人经常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下，坐在休闲椅上晒太阳消毒杀菌去去霉。方烬还记得那时的情形，他喜欢在冬日捧着一壶热茶头顶暖阳吹着冷风，享受着冷爽和暖和，而披着“方千金”马甲的杜敏仪学姐则喜欢在夏日的骄阳下炫耀她总是晒不黑的雪肤，吃着冰镇水果和雪糕。
孩子们玩闹的笑声将方烬游走在外的魂儿给勾回来。猫瞳看着下方年龄各异的男孩女孩，方烬眯了眯眼。如方闺秀、方骏翔和方婷惠这样已经长大的孩子都有各自的工作和圈子，这个时间段他们一般还在外面尚未回来，黄夫人所出的孩子，方结梅和方浩东他已经见过，和方婷惠年龄相差不多的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方坤宏，而李夫人除了方闺秀和方骏翔，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生养了。现在看到的孩子因该是方名爵和方名豪的那些小老婆所生的孩子了吧……
数量多到可以和幼稚园媲美啊！做他们他们的保姆一定很头疼很痛苦……难道他们没想过，这些现在看来很可爱的孩子们在未来会是为了争夺家产而可以变得十分神憎鬼厌的恶魔吗？
“除了已经长大的人还没有回来，几乎所有未成年孩子都在下面了。你看到了吗？那些都是舅舅们的小老婆为方家香火努力的成果。”已经换洗干净的宇文瑟走出来就看到站在窗台前的方烬其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方烬再度从猫变回人。
他走到方烬身边，近距离地打量这个越来越吸引人的表弟。变回人的方烬今天是当年很有伊顿特色的打扮，白色衬衫圆领扣，外面是黑色的马甲，领带还是配套的，修长笔直的双腿套着黑色的长裤和皮鞋，没有妨碍他大动拳脚的西装外套，干净整齐很符合他的洁癖要求，而方烬的身材看起来并不单薄清瘦，至少有幸看过他穿军装模样的宇文瑟就知道，换上一身暴力与美完美结合的军装，能将方烬的那一副强大的气场更加显露无遗。
方烬的生母张夫人的家世在方家一直都很神秘，虽大家都知道她是某大家族的私生女，但宇文瑟在对离家之后的方烬进行追踪搜查的这些年，也都探究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说，张夫人的生父是欧洲十分有名有权势的大贵族，那个至今依然不承认张夫人和方烬的贵族世家是欧洲显赫辉煌的古老名门，至今依然在政界商场和文坛里发挥着他的影响力；比如说，方烬如今这副眸色异常的模样和日耳曼人有几分相似之处，糅合了东西两方的独特美，难怪当年方烬在欧美各校“流浪”时每过一处都引起小骚动，至今仍然在西方高校界有人对他这位东方天才少年“念念不忘”。
“我对那些小萝卜头没有认识的兴趣。”或许他对小叔叔和两位小姑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但在那三年时间里没兴趣也疏于和方家人温情脉脉的方烬，对方家人那种淡如白开水的亲情也消散得差不多，时间是斩断一切浅淡交情的最好的利刃。
“即使这世间有很多你不愿意接触的人事物，但你还是迟早要面对他们的，这是不可允许你回避的，我亲爱的Nathaniel。”不自觉地靠近一些，宇文瑟看着他明艳的侧颜说，看得有些入迷，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美好得让他有种只有面对美丽女人才会发生的心动。
他一定是疯了！看来，他得找他那些乖巧得好像充气娃娃的情人们好好温存消火，省得天天被眼前这个男人起得火气过旺。
“你该明白，我是不可能重新回到方家的怀抱的。”侧脸看过来，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暧昧，方烬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拉开一点距离，靠在窗台上往外看。“你不再发癫了？”
将因为他故意的疏远而引起的不悦深深地藏在心里，宇文瑟看向窗外明显吵闹多过欢笑的孩子们身上，语气淡淡地说：“我只是生气你不注意自己的安危问题，就算你讨厌方家，但是这个世上，还有一些关心你的人。”
“对我而言，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只是个外人而已。”对于他们未来异客而言，这个世界的人类都是外人，能在他们凉薄的心上留下存在感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墨绿和冰蓝的眼睛冷幽幽地看过来，里面的冷漠和疏离是显而易见的。
“不要和以前一样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很了解他人在想什么的样子。”方烬有些不耐地说，他当然明白宇文瑟的意思，但他没有必要也没义务接受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和关怀。
“呵~~我们还是来看看下面又在大吵小闹的小萝卜头吧！不然等到了晚上的家宴，你会搞不清楚他们哪个是哪个。”勉强压下被刺得生疼的难过和怒意，宇文瑟转移话题，用故作轻松愉快的语气来介绍下面争吵和矛盾越来越明显的孩子们，如果不这样做，或者方烬不识趣地又说出什么话来火上浇油，他会忍不住对这个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表弟做出连他都无法想象的出格事情——比如说，他很想将他按在玻璃窗前，对他做出和女人在一起才会发生的那种事儿：亲吻、拥抱、啃咬、交//合……将他欺负到哭泣求饶。
宇文瑟再度觉得自己十分、严重的不对劲，他不可能对自己的表弟有非分之想，他真的应该要找个女人——在今晚宴会之后。
这事我可没答应过你，我也不可能到了晚上还要出席这种无聊的家庭聚会和节日晚宴！方烬很想这么说，但在接触到宇文瑟那种狼一样凶狠的眼神后，心里忽然觉得如果这样把话赤\\裸\\裸说出来，会有一些他非常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有些郁郁地听着宇文瑟介绍这几个男孩方名爵哪一房姨太太的儿子，那一个在和小朋友怄气的女孩是方名豪哪一房姨太太的女儿。
我又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上，根本不用对他有所忌惮，但想归想，他还是不得不给点面子地应道：“哦！看得出来，庶出的和正出的分出一条互不逾\\越的界线，方名爵和方名豪的正出子女交情不错，而庶出这边看起来一致对外，但里面明显又分成一个个小团体，可能是那一群姨太太里有几个得宠的正在家斗得厉害……”
看得出方烬没有让他唱独角戏的意思，虽然依旧寡言少语，但宇文瑟的脸色缓和不少，很满意的他识时务，说：“两位舅舅虽然让人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说，他们对女人还是很有一套，主要是他们都十分不愿意家宅不宁的情况出现，所以很讨厌自己的女人争风吃醋闹得太出格……”
就在两人一个说得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这些年方家内外大小情况全塞给表弟装着，一个听得有点神游方外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时，有人从外面回来了。
负责这次宴席布置和安排的全港某知名酒店的工作人员见来往佣人都对眼前人不敢怠慢地行礼时，他们也都清楚来人的身份——方家如今的大小姐方闺秀和她的未婚夫陈家二少陈绍凯，两人如今都是社交界的名人，出席过大小宴会，他们这些从事宴席生意的人就算不能一眼就认出人来，但也应该辨别得出身份。
大家族的家长们在家族聚会里很是注重享受一下家庭气氛，中秋佳节年轻人们都不敢在外逗留而缺席这些会影响到家长们好感度的宴会，陈绍凯也不例外，所以他在送自己未婚妻方闺秀回家后，只在方家短暂地做客一番就要走了，而方闺秀则立刻起身送他出门，两人如胶似漆看似感情非常好，在大门处状甚甜蜜地说了一回甜言蜜语后，方闺秀才眉眼弯弯地走回主屋，还好心情地和一群孩子们不分嫡庶地打了招呼。
“前天他们才大吵一架，还不小心上了娱乐周刊，没想到今天又成双入对地出入了。”宇文瑟见方烬意味深刻地深深看了一眼陈绍凯和方闺秀，以为他对这两人生起会要人命的“兴趣”，忙说，“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都很风流多情，尤其是那些注定不会继承太多主要家业又不愁钱多没处使的阔少。偏偏闺秀表妹是个爱吃醋又有点小性子的女孩，两人交往至今没少大吵大闹过，让两家的家长都很头疼，好在两人都没失了大家风度。”
方闺秀没有现如今方家两位女主人的那种缺点和劣质性子，是方老夫人目前对她还算满意和关注的原因之一，而像方闺秀方婷惠这样的女孩子也明白，只要有方老夫人在方家的一天，哪怕是她老人家不问世事，只要她们有一点差错，不管正出还是庶出，她们都将别想在方家出人头地，将来好比打发穷亲戚的子女那样，草草选了一门不如意的婚事，低调地嫁人——到那时候连恋爱择偶的自由也没有，完全任人摆布，还不如那些受罚被赶出方家的庶出子女。
方烬好看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连千千都不屑去穿的破鞋，只有那样的人才会把他当成宝。”在方家的三年，方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方千金”杜敏仪的事情，他还是有着同伴好友的关心和交情。
他从来就瞧不起像陈绍凯那样的阔少烂人，想起过去有一次和杜敏仪遇到陈绍凯乱搞男女关系的往事，他的心情就恶劣。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曾和他的同学朋友有过定点关系，但占着当初两人的定亲关系，还是让方烬觉得他们这些未来异客被污辱了。
犹记得当时他们还是在大学时代，他被破格录取又“流浪”到德国一带的军事学院继续他的学业生涯，而杜敏仪则在法国读大学，他曾应杜敏仪之邀到法国游玩，不过，当时两人都没想到在游玩期间会遇到方千金名义上的未婚夫——陈绍凯——在法国有名的红//灯//区。
当时，来红\\灯\\区纯粹是“观光”并且“感受”一下这个地方到底有何魔力的他们，站在一家夜总会的大楼上看着对面一所旅馆的阳台，全程“观摩”了陈绍凯和巴黎美女们三//点//全//露的露天春\\宫\\戏。
“嗯！这个姿势挺不错的！有机会一定要人试一试。”当时杜敏仪还兴致勃勃地拿着望远镜点评，这让在场的方烬很无语。
“以你未婚夫的浪\\荡程度，说不定他连你妹妹也搞上了——用这种姿势。”本来只是来这里将一切纯粹当做性//美//学来观赏的方烬，将对面陈绍凯和一群女人的丑态全程尽收不漏使他觉得难受作呕，语气恶劣地出口伤人，反正被说的当事人又不在场。
“原来学弟你这么CJ，喜欢含蓄一点的。早说嘛！我还知道其他一些高品位值得观摩的现场，要不要现在就转移阵地去看看？”杜敏仪思想和心理上都比方烬更容易坦然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是学医的嘛！哪有学医的医生纯洁到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
“敢情你说带我来这里观光是真的纯粹‘观光’，我有洁癖，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种地方。”方烬没好气地说，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吐出来。
在这种事情上，方烬不是初\\哥，杜敏仪也不是处//女——活到天荒地老的未来客怎么可能会有不经情//事的怪物……哦！他忘了有一个人是这样的怪胎——“小江南”水颖然。
“对呀！你不要去玩玩吗？常年待在阳盛阴衰的地方，小心阴阳失调不正常了。”杜敏仪开玩笑道，见方烬在翻白眼，她笑得更欢了。“还记得我说过很多次，别随便对着别人抛媚眼，你会让所有雄性生物捉狂的。”
他这个学弟真是个男女通杀的尤物啊！
“别提这些恶心我！”方烬恶狠狠地瞪她，什么烂眼神啊？白眼和媚眼也分不开。“我说，你也该出面体现一下未婚妻的职责，你打算等到陈绍凯那个烂货玩了一个团的女人后再把你甩了？”对付这样的烂人，要甩也是他们这群未来客先甩。
当时，杜敏仪笑得很蒙娜丽莎，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说：“不曾把这人放进眼里，又何须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呢？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他要玩多少个女人才‘弹尽粮绝’……好想以他为观察对象，做做这一方面的研究观察啊……”
当时，方烬很恶毒地说：“等他‘烂//根’吧！”
回忆在此打断，方烬继续毒舌地说：“你的秀秀妹妹眼光真烂，挑这样的男人也不怕得病，和千千根本是没法比。”
提到另一个到目前仍然未曾再见过的方家人，宇文瑟对她的印象很好，假咳了一声，关心地问，“千千表妹现在外面过得好吗？”
“嗯！她很好！救人挣钱两不误。”“千金方”集团如今日进斗金，医学方面的专利和成就无数，国际上好多国家都很垂涎，到现在还不放弃对她的拉拢，杜敏仪为避风头，曾一度隐姓埋名跑到中东和北非当“无国界医生”，和现在炙手可热的“审计师”洛兰溪一样，为避名声所累，喜欢跑到这种鸟不生蛋沟不拉屎的地方躲祸。
“我想，你和她一样都过得好。这些年，我都很好奇你都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不介意和我聊聊吧。”宇文瑟一直都想了解他的过去和现在，但猫不是喜欢让人窥视的动物，它们一直都很低调神秘的。
方烬防备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有的没的？”流浪、杀人、挑战、寻找刺激……偶尔才想到要回公司坐镇免得被全体遗忘了，就是这么简单，但他知道一旦和这个男人提起，就会不再简单，没玩没了很讨厌，不是他寡言的性子所喜欢的。
“……”宇文瑟不喜欢他的防备和疏远，这让他十分不高兴，楼下的一声尖叫很符合他此刻心情地突然响起，夺去两人的注意。
看着那群小孩子，两人心里明白：大人之间的战火蔓延到小孩子之间了……
作者有话说第155章 忆·梦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