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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一次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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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豪玉走了,听张嫂私下对自己说方豪生这次真的大怒,无论如何也是不准她再进家门。现在只得住在宾馆,莫琳每日去看她,总是哭闹个不休。回来又劝了方豪生也是无济于事。还被寻了一顿教训。
方璇整日呆在家中,听着这些个消息,著实觉得无趣。莫姨最近看她的眼神总是奇怪,想是也因为方豪玉的这件事情再也按捺不住了。其实这些方璇都不在意。对于莫琳,她从不相信她是良善的,如果是的,当年也就不会有那样的伎俩,去对付自己的亲身姐姐。方璇心里这样想,其实有什么呢?我也只是略施小计,让方豪玉被赶出家门而已。又有什么过分?你对母亲做过的,方豪玉对我做过的,这些怎够!这些怎够!
林染这些天也是每天都来看她,不说别的,最多的是说以前,以前的笑,闹,痴,傻,都是彼此嘴中的笑料,真真实实的开心。她没有提林恺群,方璇也不提,那夜的相遇彼此都似乎是心照不宣。
好多的伤,其实结了疤,所以谁也不想去碰,让自己痛。
窗外艳阳高照,已经是初夏时节了。从美国回来已经一个多月,给靖远也只打过两次电话,两个人因为放在心里,反而更不轻易说在口上。只是这样的淡漠,不伤自己,却易招话柄。对于这些,方璇不想多想,对于方豪生偶尔怀疑的眼光,她也是坦然。知道对于他想知道的事,总有千百种手段知道,用不着自己多说。
在家中闲着无聊,就躲在放映厅中看片。
hilary and jackie,中文译名:《狂恋大提琴》,有一段时间的片子。说的一对姐妹的故事。方璇坐在黑暗中,只静静的看。一会觉得身子有些疼,才想起今天的药又忘记了吃。正准备起身去上楼,却看见身后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
“莫姨!”方璇不惊不慌的叫了声。
角落中的人走了出来,赫然是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嘴角噙着淡笑,如同平常一样。只是不知在那多久。
“莫姨,您来的正好,陪我看看这片,挺好!”方璇微笑,看着已坐在身边的莫琳说道。
莫琳也笑了,柔声说:“好啊!”
两人在黑暗中沉寂了一会,只静静的看着屏幕闪动。静,静是暗涌,心在这涌动中保护着,也准备伤害着。
屏幕忽明忽暗的,只听见突然一个柔声:“这片倒好,看了多次也不觉得腻,姐妹两个,一个死,一个存,胜负却未必分明。璇儿,你说是不?”
“是啊!人生如戏,说的岂不是这个道理?”方璇也是柔声的回答道。
“可不,有些事情不可做绝,彼此都有退路才好,像这片中,妹妹赢了却死了,姐姐输了却活着,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满意。”
“生死由命,谁也做不了主啊!”
“是啊!有时候想想,心都凉的,璇儿,你看我也这把年纪了,身边就你们这几个孩子,也希望走的时候,能看着你们都好好的。”
“莫姨,您这说的什么话,!”方璇似惊的说道。
“璇儿,豪玉这孩子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你虽是个妹妹,却莫放在心上才是。”
“莫姨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跟豪玉计较,我这几天还寻着怎么跟父亲说情呢!”方璇回答说。
莫琳沉默了片刻,转眼看着方璇,她却只是盯着屏幕,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璇儿,当年豪玉是做的过分了,可是她也没有想到那帮古惑仔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其实她也一直很后悔。”莫琳的话在黑暗中,并不大声,却字字如针,清晰的钻进方璇的耳里。
没有想到莫琳会下如此大的筹码,方璇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握紧的手,紧得让指甲深陷进肉中,却抵不过身上,心上的痛。
那一夜,是噩梦,是绝望,是她永不想记起的梦魇。
灯光黯淡的后巷,是唐劲和豪珊结婚大喜的日子,只是喝的烂醉,方豪玉拉着方豪然就这样走了。
她说:“醉成这个样子,还会怕什么?”
于是他们就这样走了,把烂醉如泥的她丢在了那里。
丢在了地狱。
后面是什么,是昏天暗地的黑暗,是无止尽的疼痛,是不停的挣扎,是耳边□□的笑声,是衣服破裂……接下去的画面凌乱不堪,除了痛,还有绝望,一种天崩地裂万物都不复存在的碎裂。
原以为都忘了,原来不是,只是被自己深深的埋葬,却经不起这恶意的挑拨,便无穷无尽的痛起来。
方璇竭力的自持,说道,“是嘛!我知道的,那件事情怪不得谁,要怨只怨自己命薄。但是谁知道呢!我现在嫁了人,丈夫也不计较,福祸未定不是吗?就好像莫姨你虽陪在父亲身边那么多年,可是他心中最惦念的还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已经去了,又有谁说她是不幸的呢?你说呢?莫姨?”方璇的一番话,不轻不慢,柔弱无力。
莫琳的眼微眯,脸是扭曲的青白,眼中的阴影如同瘟疫般蔓延,在黑暗中像是条毒蛇,悄悄蜿蜒,却又突然隐没。
她的脸色变了几次,还是恢复了正常,挤出笑说,“说的是!璇儿你能想开就最好了,那你继续看吧,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许久,方璇才松开自己的掌心,手心中全是纠结的血印,触目惊心。身体也在痛。痛的不能呼吸。
她跪倒在地上,全身都是冷汗。
挣扎着打开手机,是最最熟悉的号码,是心中默念过千万遍的号码。
心中在狂呼,求你了,求你了,天啊!不要对我太残酷了!求你!
耳边传来深沉的问,他知道是她。
“我爱你,你能爱我么?”如同耳语般的问话,
电话那边是死般的沉默,
三年前,三年前,那个受了伤的女孩,仰着头,用最虔诚的语气,启开她美丽的唇,这样的问:“我爱你,你能爱我么?”这样问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
现在她又问,又在问同样的问题,还在问。
该怎么回答?男人的心也乱了。
天啊!求你!只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