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意见 ...
-
在娘家住的这几天，洛琰过得是异常的忙碌。就如这日，吃过早餐后，在母亲的陪同下和妹妹一起去百货婚庆公司买各种婚庆用品。有大小各异的大红洗盆，复古绸缎做的喜包，红瓷鸳鸯喜庆对杯，花样百出的大红喜字贴……还有好多是洛琰见都没见过的，跟着待嫁的妹妹在婚庆用品区左看右看的，很是新奇。
白玉兰拿着早前跟亲家商议好的清单，一件一件的挑选着。两个女儿看到新奇有趣的东西就往推车里放，白玉兰在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把那些不在清单之列的东西拿掉。一来一去多了，两姐妹就发现了。
“妈，那对小人呢？还有那个小虎鞋？”洛琪抚着腰，虽然穿着宽大的娃娃衫但日渐变大的肚子还是让她下意识去支自己的腰。
白玉兰对着单子和购物车里的物品数量是否正确，头也不抬的说，“放回去了，那是你婆婆买的，你瞎积极什么劲。”
洛琪被说蒙了，拿起购物车里的喜包，在手里把玩起来。
洛琰就有些郁闷了，挽着母亲的手臂问道，“妈，我放的那对新郎新娘小台灯呢？”
白玉兰放下手里的单子，想了想，毕竟刚才拿出的东西有些多，“是哪两个没有头的东西？”白玉兰不大确定的问。
洛琰有些期待的点头。
“你一放下我就拿出去了，没头没脑的太不好了。”说着就推车到结账处付款。
那对小台灯就洛琰的手掌大小，一个是圆咕噜的红粉色旗袍，一个是圆墩墩的胸带大红球的袍子，已然一对民国时期新郎新娘结婚的穿着，夸大的设计加上台灯的实用感，洛琰一眼就喜欢，她记得自己结婚的时候婚房里就有一对类似样式的烛台灯，还有被悠然看上了，就被悠然抱回去用了。
那时洛琰刚嫁压根没什么心思在意，如今见到类似了记起当初在自己婚房里烛光摇曳，心里不免有些他处觅旧物的味道。
洛琰乘着白玉兰结款的时间回去照那对台灯，凭记忆走回去找了一圈，找不到，问了服务人说是最后一对已经被人买走了，洛琰心里失落，走到结账处，母亲和妹妹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白玉兰一看她的脸就知道了，笑着挖苦她，“结婚好几年的人，还跟着闹腾，没个正经的。”
回家的路上，司机开了车载广播，正在播报前几天某地地震的救援情况，白玉兰坐在前座，听着广播叹息，“这年头地震，震的就是个人心。”
司机在一旁跟白玉兰聊着震后个人感想，洛琰洛琪两姐妹坐在后坐听着。
一个整点报时后，广播台播报本市信息。“缤纷五月，作为五月的首个周末，我省市第一大院校T大将举行百年校庆，由于地震的影响，校方宣布将取消校庆典礼，改为学生作品义卖活动，届时校方也将拿出美术院系历届的优秀作品进行拍卖，所得的所有款项将通过红十字会捐给地震灾区。值得一提的是，将要拍卖的这些作品是各个名家从未对外发表过，其中包括今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司崇光，新画派代表朵拉，当红漫画家椰子绿等人的作品，让外界期待不已……除此之外，T大远赴盛名的法学院也是邀请目前法律界的各大金牌律师，例如诡辩律师周睿，铁面检查官吕烨，不败神话黄俊业均在受邀之列……”
T大校庆，洛琰最早是从吴雯婕口中知道的，之后周睿也跟自己提及过，这几日那些大学时还熟络的同学也有打电话来问自己去不去，洛琰起初觉得周睿去自己就不想去了，可听说会拍卖当年的作品洛琰就有些动摇。
“姐，作品拍卖唉！你的那些画要被拍卖掉了。”洛琪大声嚷嚷着，前座的白玉兰侧头从后视镜看洛琰，跟着问，“那么多画全拍掉吗？”
“就毕业作品和校内参赛作品吧，我应该是没有的。”洛琰很中肯的回答，大学里她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有参加的也是老师给推举的，实在是没有什么作品是值得学校收藏了再拍卖掉的。
“怎么会没有，你的毕业画不是吗？”白玉兰提醒着女儿。
“九十八分的那个。”洛琪顺着母亲的话提醒洛琰，“我记得是挺大的一幅，好像有我一半高的一幅画。”
那幅画洛琰当然记得，是自己画过的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副油彩画，历时大半年才画好的，那时候因为学校为了保证作品的严密性，不允许学生间相互观摩，所以除了洛琰自己周围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画了什么？想来从交上去到现在，也有四年多了吧，那幅画，怕是不在了吧。
“琰琰，要不我们去买来，挂在自己家里？”白玉兰热忱的建议。
洛琰坐在后坐，对母亲的提议果断摇头，“不用了，这么久了，可能褪色了也不一定。”
说话间，已经到家，白玉兰嘀咕着做什么菜，洛琪研究着买来的东西，洛琰尾随母亲去厨房榨了杯草莓汁，才喝了一口尝了味就被母亲赶去了厨房，“快走，快走，熏了烟又要难受了。”前两天，洛琰睡过午觉看到白玉兰在厨房一个人择菜就过去帮忙，接过白玉兰一开火下油，洛琰就难受的恶心了好久，脸都白了，都没缓过来。为此，白玉兰就算再忙，宁可找只会帮倒忙的洛琪也不找洛琰。
那日的难受还记忆犹新，洛琰有些怕，喝着草莓汁就出去了，经过客厅的时候洛琪朗朗着也要喝，洛琰咽了口甜中带丝酸的草莓汁很是满足，“自己榨去。”说完就去自己卧室听早教音乐。
打开音乐，靠在床边还没完全放松下来，顾彦今的电话就来了。
“琰琰。”顾彦今熟悉的疲惫声，隔着大洋彼岸，却近入侧身般的让人安宁。
“嗯。”
“今天吐得还厉害吗？”这几日顾彦今电话打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还好。”洛琰关掉早教的音乐，认真的回答顾彦今的问题。
“那‘青’这边的人说你已经两天没有叫点心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顾彦今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担忧。
洛琰拿过床上的一个小抱枕抱着怀里，笑容甛蜜，“没有，妈每天都煮很多吃的给我吃，而且吃了也不难受，这两天已经不怎么吐了。”
“是吗？不怎么吐了？”顾彦今对自己老婆的话深表怀疑，前几日跟他讲话的工夫还要恶心，这就不怎么吐了，他才不信了。
“还是会吐，但没有以前那么多，也没那么难受了。”洛琰话语里有着那种近似被戳穿谎言的失落感。
远在美利坚的顾彦今透过玻璃看着异国的万家灯火，听着他家“小迷糊”的声音，陌生的亲近。
“何氏”美国总部大楼的会议厅外，十几个总监人手一支烟抽着，看似四散而立，其实是以顾彦今为中心点，这个揪着财务报表的小缺不放的犀利男人，每天工作超过十八小时，不苟言笑的人，竟然会对着一个电话笑得温情四溢。这一定是超负荷工作带来的幻想。
顾彦今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手下们瞩目的焦点，自顾自的跟洛琰讲着话，“琰琰。”
“嗯。”
“你就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电话都是他打就算了，怎么还都是他在跟她说话呢。
洛琰拿着电话，把玩着抱枕，那件事应该要跟他讲一下的吧。“彦今，这周T大校庆，会拍卖一些优秀作品，我想去看看。”这应该算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了吧，洛琰心里想着，屏着气静静等着。
纽约的夜空黑沉得压抑，如同顾彦今的神情，黑眸深沉，才转过身，周围的一干人立马灭了烟回会议室。
“琰琰想去就去，要小心身体，嗯？”顾彦今保持着先前的语气，控制着躁动的情绪。
洛琰握着手机，声音柔柔的“嗯。”一如深夜的寒风，刺在顾彦今孤寂的心口上，伤口细小却深不可测。
挂了电话，顾彦今表情深沉，经过满是烟蒂的垃圾筒时，十分厌恶的皱眉，一个抬腿将垃圾筒踢至对面的墙上，烟蒂散落满地。会议室的人在顾彦今推门前一秒坐定，每个人一手放在桌上拿着笔佯装认真看文件，一手在桌下拿着手机传信息给家人、亲人、亲人，让他们为自己祷告。
何旭看着报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顾彦今坐下后，单手捂面提醒，“现在是纽约时间二十三点二十九分。”
顾彦今抬手看了看表，竟是北京时间，不禁失笑。
随着何旭的一声，“散会，再议。”所有人如释重负的撒腿就跑，顾彦今趴在桌案上，何旭拍了拍他的肩也走了，独留顾彦今一个在会议室发愣。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