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星辰的碎屑(坂本中心)》霓羽cats

3、Part3

　　【银时·血刃】
　　金时君，今年的大河剧是《龙马传》呦~
　　打扫房间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又翻出了新年时候辰马那家伙发来的明信片。银时的眼角狠狠地跳了两下。
　　凶兆！！绝对是凶兆！！
　　说起来，在战场上重逢之时就是了吧。
　　一边啊哈哈笑着一边喊着金时。
　　如果不是看在辰马身后那支援的队伍的话，绝对，要砍他！
　　那个时候，正是幕府对他们这些倒幕人员的第二次清剿。消息传递中的耽搁让作为殿后的银时以及不到两百名的同伴陷入了对方天人千人的包围之中。
　　倾盆落下的暴雨也冲不尽的血肉泥浆，漆黑的夜空里只有不知道何时会响起的电闪雷鸣，手中的刀剑，举起复又落下。
　　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也许会死吧。
　　真的，想到过死亡。
　　然而就如同天空中划过的闪电一样。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这种念头，也不过是在心中一瞬即逝而已。
　　战争之中，连面对死亡的时间，都奢侈得可怕。
　　他看不到身边疲惫的同伴，看不清天人恐惧的神情，甚至连握住刀柄的双手都开始模糊不清。
　　那一声大笑就如同仲夏夜里炸开深沉空气的巨响。
　　玉珠倾盆，而后，晴空万里。
　　“啊哈哈，啊哈哈哈~金时君，好久不见。作为久别重逢的庆祝，一起去喝酒吧！”
　　一瞬间，宛若旭日耀升。
　　这血炼地狱般的战场，只一声朗笑，便夺去了死亡的颜色。
　　辰马倒却是带了不少好酒。
　　从天人那边贩来的金色液体，辛辣割喉。却无端的叫人清醒。那天晚上，四个人，愈喝愈痛，却又，愈喝愈清明。没有人醉酒，因为，无法。
　　不过三百武士，便把那剩下的七百天人斩杀殆尽。
　　当辰马将天人大将的首级丢到高杉面前当作见面礼的时候。他的眼里也同样满是感慨。
　　坂本辰马那执意不肯出鞘的宝刀，终于，还是染上了鲜血。
　　银时当时并不清楚，辰马来的有多么及时。他们的前方，正是天人布下的口袋，只消这最后一支伏兵到位，攘夷志士就是瓮中之鳖。在看似光大的空间里成为被拔去爪牙的猛虎。那被杀败的千人，不仅仅是围剿他们的先锋，更是这瓮口之处。如今瓮口揭开，他们便可以轻而易举的从瓮中逃脱。
　　然而他们的每一步，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艰难。
　　每一役，银时都会换上崭新的白衣。然后，被鲜血浸透。高杉那套新潮的衣服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桂的发带，从白色换成灰色直到墨黑。只有辰马，每一次，都会把换下的衣物一遍遍洗净。深蓝的颜色什么都看不出，只有那流淌着血红色泽的溪水才隐约，控诉着什么。就算有人跑到辰马那里，抱怨着他把溪水弄脏。那个家伙，也只是傻笑地说着没有衣服换什么的。
　　直到这个时候，银时才记起。辰马已经不是那个大少爷了。
　　脱番。
　　以及，付出的代价。
　　明明已经不是有钱少爷了，还把辛苦赚来的钱全花在招募浪人和购买兵器上。除了那几坛子酒，辰马就真是赤诚着，一脚踏入他们这片泥潭。
　　除了腰间的宝刀，坂本辰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同伴。
　　他仍旧会仰望夜空。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就是星空。

　　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呢。
　　成为万事屋老板之后的银时才有空闲思考这个问题。
　　攘夷时期的他们，就好像跌落时间深渊的囚犯。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直到，在也看不到那些面孔，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
　　他们被困在牢笼里，没有食物，没有光明，没有过去。唯一填满周遭的，只有苍白的理想，以及，遥不可及的未来。
　　当四个人碰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桂一次次为同伴们搭建着前进的希望。高杉头裹绷带引领着宛若鬼神的鬼兵队。银时换下了一件又一件染血的白色羽织。辰马，那个有着最遥远目光的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是四人最后的相聚，最后的饮酒狂欢。
　　欢吟，还是悲歌。
　　银时只记得那一坛酒，浓烈醇厚。他以为自己没醉，却早已沉睡。仿佛晕眩的时候，却已醒来。
　　他说。
　　『怎么样啊银时？窝在这个小星球上太浪费了，你是个有大气度的人。不如和我一起……』
　　酣睡了吗？那为什么，能听见你的声音。
　　清醒着吗？那为什么，听不懂你的言语。
　　上一次的分别，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终有重逢的一日。这个大地上，没有能够难倒他们的东西。
　　这一次，还有相遇的一天吗？
　　遥远的星空，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别过头，他听见自己对辰马说。
　　『我要在地面上钓鱼。就算是坠落地球的流星，我也要将它捞起来。再送回宇宙去。』
　　不去看你的背影，是不是可以想象，你还在我们的身后，还会在某个雨夜里，不顾一切的回到我们身边。
　　只带着宝刀和美酒，来赴一场，注定了结局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