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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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手机从许一一手中滑落在地，完好的屏幕被摔成蜘蛛网面。
“商南……告诉我警察的初步推断是什么？”站在许一一背后的商南没有机会看清她的神情，平静的语气不难发觉当中的怯意。
“一一，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警察的调查早在他录完口供之后就有结果，连他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让他怎么跟年迈的顾涛和过半百的谭馨开口呢？
许一一听到商南的“必须”后大概的答案在脑海有了雏形，她沉默地合上双眼郑重地点点头等待商南的判决。
看着许一一单薄的背影商南不期然想起顾西岩对她的评价“她是一个骨子里透着倔强的女孩，只要被她认定的事情就会一股脑将它贯彻到底才肯罢休。”他在犹豫着是否真要告诉许一一。
“商南，不要有所顾忌，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是你如今可以替他完成的事。”许一一没有耐心支持她等下去，她转过身写满坚定的眼睛逼视着满脸犹豫的商南。
“是自杀。”商南痛苦地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许一一不可避免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一一，你可曾知道……失去你顾西岩再也没有幸福的可能！”
“是自杀！”
萦绕在耳边的是顾西岩的颓废和商南的不忍心。
商南看着陷入呆滞的许一一悔意正浓。
“一一，你还好吗？”商南深怕吓倒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量。
“他的车祸……哪怕不是为了躲避那对母子……他……本来就想好要自杀的，对不对？”许一一惊慌失措地拉着商南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沿路的监控都偏向你的猜测。”商南不敢告诉她在其中一个高清探头清晰地拍下顾西岩冲下陡坡时是自觉的闭上双眼。在他看来，顾西岩是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双手无力地从商南臂上滑落，许一一无比痛恨自己的心明如镜。
如果她蠢一点，神经大条一点……如果她不那么了解顾西岩，是不是可以无需如此难过？
可惜“如果”是世上未被发掘的珍稀宝藏！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她最不擅长放过自己！
“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许一一先是小声嘟喃随即变成大声嚷嚷。
她似被按下控制按钮奔到顾西岩床边紧拽着他的衣襟“顾西岩，你这个坏蛋、卑鄙小人，你以为伤害自己就能绑架我的幸福吗？”许一一过度激动哭着伏倒在他的胸膛上。
原本的相爱变成如今的相恶，旁观的商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原以为许一一的出现可以唤回顾西岩的意识，“坏蛋”、“卑鄙小人”的字眼从许一一口中说出只怕会更加刺激到一度求生意识不大的顾西岩。
“顾西岩，你还记得它吗？”许一一粗暴地扯下腕上的手表亮出那道让他俩划清楚河汉界的狰狞疤痕。“顾西岩，它是你给的。你还欠着我一条命，在你还没有对我做出补偿之前，我不允许你丢下我走掉！你必须亲眼见证我的幸福作为对我的补偿，你听到没有？”安静的病房里除了器械运转的声音，许一一的命令语气是如此的气势逼人。
许一一伸手轻抚上顾西岩沉睡的脸庞，凝结着悲伤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无法控制地垂下滴到他的干裂的唇心遂入口腔。
“你尝到我眼泪的味道吗？你说过你不会轻易让我掉眼泪，哪怕真的掉眼泪要必须是喜极而泣的甜滋眼泪。西岩，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不准反悔哦！”许一一给顾西岩掖好被子后去洗了把脸后偕同商南走出病房。
两人刚关上病房的门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爷爷、妈，我求求你们，让我看一眼哥，好不好！”
是黎心媛的声音，带着哀求的语气。
谁曾想过，往日在T台镁光灯上穿着华丽美服的黎心媛会披头散发，一脸憔容地赖在医院病房外大声嚷嚷。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去见他吗？”许一一冷眼看着黎心媛如狗皮膏药般纠缠着顾涛和谭馨，话语间毫不掩饰着轻蔑和不屑。
“许一一！是你，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若不是你，我哥怎么会躺在里面！”
从获悉顾西岩出车祸消息之始黎心媛就一度狂躁不安，来到医院又被顾涛、谭馨拒绝探望顾西岩情绪早就陷入崩溃。看着许一一经由商南的陪同从顾西岩的病房步出，抑制已久的理智到达临界点，黎心媛冲到许一一跟前想要抓打她发泄心中的不满。
“黎小姐，请你克制一下自己！”是商南首先挡在许一一面前。
“克制？呵呵——哈哈！”安静的医院走廊瞬间被黎心媛张狂的笑声笼罩。
“商南，你很清楚她都对顾西岩做过什么！若不是她，顾西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酗酒、飙车，自打许一一回来后一切都变了。都怪你，许一一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和顾西岩好好的，凭什么你一回来就变了！凭什么？”
“黎心媛，你问我凭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许一一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商南一步步逼近黎心媛“因为顾西岩爱的是我，从来只有我。哪怕你苦心策划着一切，逼我远走他国，哪怕你在他找到我的时候装可怜要他回到你的身边，顾西岩的心也只属于我许一一个人拥有。而你，对外是顾家捡回来的‘养女’，对顾西岩，你不过是他慈悲心发作的产物，除了可怜你，他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可笑的是，没有自知自明的你亲手把他对你的丁点感情都清除得一点不剩。”
“黎心媛，你知道我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是什么吗？是我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同情央求爸妈收养你！”
顾西岩决绝的话语如梦魇纠缠着黎心媛，脑海闪现着那天醉酒的顾西岩推开她的场景。
“你不是她，你不是我的一一。她的手上有一道很深刻的疤痕。”
黎心媛死命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始终喃语“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被积压已久的新仇旧恨充斥着的许一一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让黎心媛好过！
她上前奋力扯掉黎心媛捂在耳边的手。
“黎心媛，是该你认清事实的时候了！还记得你对我的胜利宣言吗？你说，许一一从三年前就是黎心媛的手下败将，你不知道的是我已经不稀罕他了所以你说的话，我压根就不当回事。你一定不知道我回来是为了和他和平解决一切前尘纷扰，你本来是有机会成为顾夫人的……可惜，你太沉不住气了！”黎心媛被许一一逼至蹲倒在墙角位置，许一一居高临下的身影如同黑洞吞噬着黎心媛的神智。
“黎心媛，你活该见不到顾西岩！他也不会想要看见你！”许一一言尽至此转身打算离开。
黎心媛仍旧在墙角摇着头神情呆滞地喃喃“不是这样”。
突然，“许一一……”
黎心媛倏地从地上站起来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扑倒许一一，双手死死地掐住许一一的脖子“都怪你……若不是你的出现，顾西岩会是我的。”手中的力气不断加大，许一一白皙的颈脖瞬间印上指印。
“一一……”是商南、顾涛和谭馨担心的呼喊。
选择在走廊转角等待许一一的沈桤一直安静倾听着许黎二人的对话，直到听见异口同声的惊呼后才立马越过转角朝许一一的方向跑来。
洁白的地板上许一一被黎心媛摁倒在地上，她那白皙细颈被黎心媛的长指掐住，脸颊憋得通红。
“咳咳”的声音不时传来，看得沈桤心里一紧。
“不要过来，不然我马上掐死她！”正当沈桤准备冲上前救许一一的时候，黎心媛忽而抬头直盯着她。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个护花使者啊！你说，若是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手上会是多好玩的事情！”黎心媛睥睨着奄奄一息的许一一狂肆地逼问着，落到她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
许一一不敢想象黎心媛说的若成事实对沈桤会造成多大的打击。
会奔溃……会杀了黎心媛……会随自己而去！
不可以！在病房里已经有一个顾西岩因为她尚未脱离危险期，对他的亏欠已经此生难补……
沈桤绝对不能再出事，她绝不允许！
“黎心媛，谢谢你！活着的时候亲手毁掉我和顾西岩的爱情，终于可以让我们在死后永不分离！”许一一看似认命地合上双眼。
顾西岩病房外的警报器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传来，一群医生纷纷奔进顾西岩的病房。
黎心媛难以置信地把目光从许一一身上和病房之间来回逡巡，手在不经意间放松。
许一一察觉到脖子上有所松懈的同时沈桤也找准机会趁着黎心媛分神之际，两人默契地合作着。许一一刚一挣脱掉黎心媛的手，沈桤就将她双手反身强制摁在地上。
商南见状立马上前协助沈桤，不久后一批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将神志不清的黎心媛帶离。
“一一，你没事吧？”沈桤刚得闲就急着关心许一一。
“沈桤……沈桤”脱险后的许一一全然没有方才的冷静，她牢牢地躲进沈桤的怀抱里，碎碎念着他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却是第一次害怕死亡。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沈桤用力地拥紧许一一，希望借此给予她足够安全感。
商南看着眼前相依相偎的两人，又瞅眼病房内接受医生急诊的顾西岩，他认清一个事实。
顾西岩已经被沈桤所取代，更为可怕的是许一一与沈桤无需言语的默契是过去许一一和顾西岩相爱时都不曾有过的！
此时，加护病房的大门从里打开走在前头的正是顾西岩的主治医师。
“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啦？”谭馨焦灼地询问着医生。
“别担心，顾少经过急救措施已经暂时稳定下来。还是那句老话，接下来的24小时是关键期。”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医生实话实话。
“一一，你也受了惊吓回家休息去吧！爷爷很感激你能来看西岩！”顾涛拄着拐杖来到许一一身旁语重心长地感谢。
明白事理的顾涛心明如镜，许一一和自家孙子这一段算是真的错过了！说是不遗憾铁定是骗人的，放眼望去整个G市家世背景能与顾家匹配大有人在，这些年来始终牵动顾西岩心房的唯有一个许一一。
俗话说得好，姻缘天注定！
只怪，顾家没有一个福气……
许一一从沈桤的怀抱里走出，双手握牢顾涛皱痕满布的手坚定地摇摇头。“不！爷爷，我要留下来陪他度过危险期，这是我唯一能够替他做的事！”
“好孩子……可惜你和臭小子成这样！”许一一是懂他意思的。
昨日已死不可重来，她的心决定交付给沈桤时起，与顾西岩的结局已成既定事实。
“爷爷，此生许一一和顾西岩无缘携手到老，不怪任何人。是我和他经不起上天给予的考验！”
许一一走到病房前隔着重重透明玻璃看着纹丝不动的顾西岩，是释怀。
“他答应过我会见证我的幸福，他会没事的！”
许一一背向众人好一会确认自己的情绪完全稳定才转过身。
“商南，你带爷爷和阿姨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爷爷、阿姨，不要没等到西岩醒过来你们就先倒下！”许一一紧抓着两人的弱点诱哄着。
目送眼前两道蹒跚的背影彻底消失许一一才反身走到沈桤身边。
“沈桤，我……”
只见沈桤将食指搁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什么都不必说，只管做你想做的，我会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位置陪着你！”
在顾西岩的关键24小时里许一一寸步不离留在加护病房陪着沉睡的顾西岩，密切关注着所有医疗器械的指数。
病房外，沈桤时而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时而静坐在整齐排列的长椅上，不论是站、坐、走，他的目光始终温柔追随着许一一。
“恭喜，顾少正式脱离危险期！至于何时苏醒，仍待观察！”
24小时的守护总算没有让许一一失望，听闻医生确诊顾西岩已无生命危险的她第一时间冲出病房告诉沈桤这个喜讯。
“沈桤，你知道吗？医生说他算是脱离危险了！”许一一抱着沈桤一个劲地往他脸颊上猛亲。
“一一，你们都辛苦了！”说话的是刚从病房出来的谭馨。虽然是短暂的24小时，许一一的坚守还是让她很感动。“西岩已经脱离危险，你们就回家好好休息吧！”谭馨一边劝着一边细看许一一身边的沈桤，她不得不承认他比顾西岩更为优秀。
试问有哪个男人会答应自己的爱人陪着自己的情敌，沈桤能！不仅如此，他是一直默默守在病房外让许一一没有负担地完成想做的事。
如今顾西岩已经确认脱离危险期，他们顾家也没有任何借口强留着许一一守在顾西岩身边。
“阿姨……”
“一一，你阿姨说得对。对顾西岩，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许一一刚开口就被从病房出来的顾涛制止。
仁至义尽？
许一一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哪怕她与顾西岩没有可能重新走在一起，她还是可以成为顾西岩一辈子的好朋友，共同维持永不褪色的友情。
“爷爷，不是这样的。”许一一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一一，当是爷爷心狠！如果你真心为西岩好，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身边，把你们的情分都断了吧！”顾涛闭上眼按捺住心中的不忍终是残忍地开口。
许一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涛，年迈的他本该是到安享晚年的时候竟为了他们年轻一辈的事情仍旧操心，甚至要唱着白脸只为帮助自己做一个了断。她最为尊敬的长辈，是她让他陷入两难。
“爷爷……我答应你！”在最后许一一终于松口答应，她张开手臂拥抱着把自己当做孙女一般疼爱的顾涛。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拥抱，从今往后再遇见也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无比用力地抓紧此刻的怀抱，无比用心地铭记此刻的温度。
临走时，许一一舞动手指透着玻璃描摹着顾西岩的轮廓。
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顾西岩，请你一定要醒过来，然后一定要比我幸福！”
就这样，相爱八年的曾经最爱，一个昏迷，一个清醒在时光的见证下走向分离。
一个月后，G市国际机场的国际航班登机口前。
“哥、嫂子，就送到这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在G市多逗留一个月的许一一和沈桤将离开提上日程。
过去的一个月可以用喜事连连作为总结。许聿和辛瑶结束了恋爱长跑，正式踏入婚姻殿堂，辛瑶的肚子孕育着许家的新成员。在许聿和沈桤的合作下，许一一当年的剽窃丑闻得以澄清。
至于顾西岩，自打与顾涛达成协议后许一一始终信守着承诺再也没有出现在顾西岩的面前。关于他的消息她却一直没有错过，透过商南她掌握着他的病情进展，庆幸的是在一个星期以前他终于苏醒过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终于下定决心，安心地着手回归法国的准备。
完成订机票、签证一系列的必要安排，许一一和沈桤终于迎来回法国的一刻。
“丫头，到了那边要记着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许一一要走最舍不得她的就属向来疼她进心坎的许聿。
“哥，别担心。我会好好的，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他管我可严着呢！”许一一不愿意把离别气氛变得太过伤感就开起玩笑。
“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让她饿着、冷着，哭着、痛着，我会让她笑着过好每一天的！”沈桤牵起许一一的右手，郑重其事地向许聿作出承诺。
阳光映照下，许一一和沈桤交握十指上折射出闪亮的光芒，那是镶嵌在两人无名指上铂金戒指周围的碎钻形成的。
沈桤求婚了，是在许聿和辛瑶婚礼上当许一一接到新娘捧花时候求的婚。许一一记得当时自己刚接到捧花被淹没在现场的热烈欢呼声里，站在自己身边的沈桤突然半跪在自己面前从他的尾指上脱下一枚铂金戒指牵起她的手深情凝视着她说“许一一，你愿意把你另一半的生命也交付予我吗？”
不是“嫁给我”、“我爱你”，而是让她将余下的生命交由他妥善保管，他许下这般厚重的承诺，她怎会不答应？
他，沈桤是她，许一一这一生最最美丽的遇见。
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她答应了他的求婚。
她深信，嫁给他是她最正确的决定。
“沈桤，我将我最疼爱的妹妹交托给你了！如果你敢让我发现她为你掉一滴眼泪，我绝对会把她带离你的身边！”
“啪”的一声，两个大男人的掌心击鸣达成心照不宣的协议，两人各往彼此身上一靠是男人之间的拥抱，带着嘱咐、带着坚定。
许一一和辛瑶则是很煽情地抱头一拥，嘱咐着彼此要好好照料自己。
“好了，真的要离开！”许一一笑着对许聿和辛瑶做最后的道别，挽上沈桤的手臂合力拉着行李车在不舍的目送中缓缓走进登机口。
机场上来回的人群瞬间淹没了许一一和沈桤的身影，在机场二层的露天阳台外有一个男人仰望着天空中一道道由飞机亲自画下的弧线轻声喃语。
“Good bye，my lov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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