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如一》夏末暮至

39、Vol.39

　　周一，早上。
　　Zone的内网主页上登了一个通告——总经理沈桤休假一周，重大决策交由齐若副总全权负责。
　　通告一贴出，围观后的众人纷纷发挥着自己的小宇宙肖想着从不轻易休假的沈桤怎会毫无预兆地离开一周之久。
　　每个楼层内的人、BBS讨论区里都蠢蠢欲动地传出各种可能：有的是沈桤突然身患急病不得不暂时退休；有的说这是沈桤给齐若的一个考核期，考核通过Zone就会易主；有的更为夸张地说是因为沈桤要结婚了，避免娇妻曝光所以这段时间低调离开……
　　“齐小姐，要不要……”
　　此时，在20层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齐若坐在沈桤的办公桌上右手滑动着鼠标，双目全神贯注地浏览着内网讨论区页面上一条条新鲜发布的评论。身旁是沈桤的秘书莫晴负责地站着听后差遣。
　　关于齐若，莫晴一直对她的印象停留在沈桤众多亲戚里关系较好的表妹，大大咧咧、古灵精怪就是莫晴对齐若的评价。
　　如今看来，是她看错了吗？
　　记得今天一大早就接到沈桤的电话，内容是齐若暂代总经理一周并嘱咐她在内网上加以通知。莫晴甚是疑惑，一是素来坚持每天出勤的Boss破天荒地休一周长假；二是眼前这个一直在自己心里不设防的女孩居然钦点暂代总经理。在沈桤身边多年，莫晴懂得通告的作用在于让齐若更好地执行工作。
　　难道，真如讨论区上的猜测一样——这是齐若的考核期，齐若通过沈桤就离开？要知道沈桤还有一个庞大的沈氏集团要主持。
　　“莫秘书，上班时间神游太虚可不是好习惯哦！”
　　莫晴这才回过神，电脑屏幕已回到桌面模式原本浏览网页的齐若正认真地端详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几分严肃，正欲开口又听见她说：莫秘书也很好奇我哥的这个决定？
　　又压低了声音，莫晴隐约听到的是：但愿这次你能完好归来！
　　齐若的视线停驻在桌上的一帧照片，是她大学毕业那天和沈桤的合照。
　　与此同时，同一城市的另一边。
　　许一一老大早就被沈桤强制进医院复诊，等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站在里昂火车站。
　　据说，这是巴黎最好看的火车站，金属的外壁，玻璃通道，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建筑。通透的轻钢玻璃顶，抬头就可以看见白云在蔚蓝的天空里起舞，阳光像个调皮的小孩在透明的玻璃上来回走到，温暖如期将至。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只差一点许一一就迷失在这个最好看的火车站里，垂在裤缝边的手被温暖覆盖，她整个人被牵引着跟在他的身后奔跑着。这是一个浪漫的城市，处处都会发生故事，看着眼前带着她的男人，他宽广的背影突然想起一首歌——只想一生跟你走。
　　她太过出神所以连沈桤停下了都没有发现一股脑就撞上了他。
　　“给我两张最快出发的车票。”
　　售票窗口前沈桤用他娴熟的法语和售票员沟通着，不消多长时间沈桤手上就多了两张车票，没有细看就被他塞进裤袋里。
　　“有人说这里是巴黎最美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就可以搭上火车，一路开到那阳光明媚的南方。许一一，你愿意跟随我登上火车感受明媚阳光吗？”
　　人来人往的车站中央沈桤站在其中，阳光飘洒在他的脸上，只见他微微一笑极尽温柔，修长的五指张开递到许一一面前静候她的答案。
　　他的笑容温暖如太阳不留缝隙地驱走许一一心底的寒冬，下一秒沈桤宽厚的掌心多了一只细白的手，然后十指交握走向那列即将出发的火车。
　　阳光下，在巴黎最美的火车站的地板上倒映着一双携手同行的身影成为别人眼中和美的诠释。
　　沈桤和许一一的位置在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宽敞明亮，两人并肩坐在褐色的皮革座椅上，对面坐着的是一对国外友人，他们没有说话，所以无从辨别是否法国当地人。
　　陌生的地方，信任的人用宽广的臂弯拥我入怀，安心不设防地给我一阵暖眠。
　　每隔多长时间列车开启，车厢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温柔的声线，娴熟的英法双语提醒着乘客搭乘时候的注意事项。许是乘务员的嗓音过于动人，没一会沈桤感觉肩上一重，许一一的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低头，只看见许一一如羽毛般柔软的长睫毛在阳光照耀下在眼睑印上浅浅的弧形。他体贴地拉上部分窗帘，随后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轻柔地纳入怀里，似乎惊动了她，许一一闹腾了一会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再次甜酣而睡。
　　列车依旧前进着，沈桤静静地坐在座椅上时而看看自己怀里酣睡的许一一，时而眺望帘布晃动下被泄露的窗外风光。真想，列车一直这样无止境地开着……
　　时间流动着，列车前进着，眼前的风景在不断地后退，直到一切静止耳边再度响起乘务员温柔的嗓音，终于再遥远的路程还是迎来终点。
　　列车的人纷纷急着往车门涌去，等到车厢里不再那么拥挤沈桤才唤醒许一一“一一，醒醒我们到了！”
　　这时许一一才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梦里初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四处查看了一下，车窗外是一片陌生车厢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拿着行李慢步前行。眼前最熟悉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这里，是哪里啊？”
　　“我们车票的终点站”早在验票过后沈桤就把票扔在垃圾桶了，加上之前并没有留意车票上的终点站，这是哪里沈桤同样疑惑着，却带着一份期待。
　　“许一一，不管这里是哪里，我只想你知道在未来的一周里我希望给你一个难忘的旅行，只属于我和你的旅程。”
　　所有的犹豫，迷惑在看见沈桤眼中不可动摇的坚定后，许一一只想跟随他的脚步好好地随心所欲一番。
　　很久之后，许一一再次想起今天的一切脑海只剩下一个声音——这是她最正确的决定也是她最温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