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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重逢 ...

  •   河南,绝情门。
      绝情门后院的一座小亭子里,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上发呆,不知在想着些什么。那女子面容清纯美丽,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虽然年齿尚稚,却是生平未见的绝色,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有一股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远望之下,好像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一般,看似不像尘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黑发垂下,全身雪白,尤若晓露水仙,又似海棠春睡,娇美无限,当真是个天上人间极其少有的美貌女子。
      但是,如此的天仙佳人,她的脸上不知为何不见喜悦娇羞之色,却面带愁苦,秀美微皱。究其原因,皆因——指腹为婚。
      时光匆匆,当日妙峰山上那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小仙女。她就是潼关唐家镖局的大小姐,绝情门掌门平静师太的爱徒——唐若萱。在父母恩师的疼爱中,本应无忧无虑的她,却心事重重。
      原来,当年自妙峰山上回家之后,父母便把她送往绝情门,跟随平静大师学艺。若萱一向心无杂念,可唯有那如同仙人一般的小哥哥,却深深的留在她的心底,始终不能忘怀。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渐渐明白当日在山上母亲所说的指腹为婚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来,当年,她的父亲和古汉阳的父亲在李家村结义,她的母亲与古汉阳的母亲又同时怀孕,便定下了让两家的孩子再度义结金兰和指腹为婚的事。后来,古汉阳的父母先后去世,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了青城派掌门抚养。若萱也拜入绝情门下。虽说两人小的时候曾经常在一起玩耍,但自八岁一别便再无联系。随着若萱日渐长大,唐若萱的父母便经常在一起讨论女儿的婚事。还时常在她面前夸赞那位指腹为婚的郎君。若萱每次听父母提及此事,心中便是无限哀愁。她与古汉阳虽然相处多年,但她的心里觉得他们之间有的仅是兄妹之义,而非男女之情。又加上多年不见,难免生疏,与陌生人一般无二。每当烦恼之时,心中便会想起那位银发碧眼的小哥哥。可是,她的这些心事跟谁说呢?即便说了,又有谁能够明白呢?
      “若萱”一声浑厚的呼唤,将沉浸在苦恼中的若萱唤醒。若萱微微的抬起头,露出一丝浅笑。缓缓站起身来。朱唇轻启,向来者恭敬喊道:“师傅!”只见一个道士道姑打扮,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长者缓缓走过来,微笑的看着若萱。若萱轻轻地走上前去,笑道:“师傅,您为什么这样看我,若萱有什么不对劲吗?”她就是若萱的师傅,绝情门的掌门人平静大师。平静大师微笑不语,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若萱。若萱轻柔的打开信封,掏出信纸,一读之下,心中更是恐慌万分。原来,是父母来的信,说再过几天便是女儿十八岁的生日,想接她回家好好的庆祝一番。同时也提及,女儿已经年满十八,到了该出嫁的时候了。唐家父母已飞鸽传书,通知青城派掌门,让古汉阳前往唐家提亲。两日后,接到青城掌门回话,说古汉阳已在路上。与此同时,唐家也来书信给平静师太,说明原委,并接回女儿,只等古汉阳一到,马上完婚。
      若萱看完信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跌倒。平静师太看到她的神情,心中很是奇怪,按理说,父母要接她回去完婚,那人又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应该欢喜才是,怎么却一副大难临头的摸样?平静大师心中狐疑,问道:“若萱,你怎么了,你父母要接你回去,你怎么这幅神情?”若萱强自镇定心神,原本清丽秀雅的脸庞此时平添了几分苍白。她勉强微微一笑:“师傅,没什么,只是若萱想到,要嫁人了,要离开父母和师傅,心中万分不舍。”平静大师阴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握住她那纤纤玉手,劝慰道:“傻孩子,女儿家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再说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父母和师傅,想我们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嘛。”若萱只觉得心中痛苦不堪,一下子扑到平静大师的怀里,轻声呢喃着:“师傅,若萱舍不得您啊!”平静大师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好孩子,师傅也舍不得你。你呀,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跟师傅撒娇。”说着,捧起她的脸蛋:“好了好了,乖,快去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师傅亲自送你出门,啊。”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往佛堂走去。若萱眼见师父走远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倾泻而下,“小哥哥,小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啊,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啊!”
      第二天清晨,哭了整整一夜的若萱,容颜清减,颇见憔悴之色。听到师傅来叫,忙擦干眼泪,故作镇静。带着无限的恐慌与辛酸,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血月山,天罗宫
      在血月山的山顶,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然内中的布置却不似一般宫殿从容大气,华贵精美。百步之外,便可听见翻滚的巨石,在烈焰燃烧之下发出的巨大声响。每向它靠近一步,内心深处的恐慌就会越大。能够在这里保持镇静的实在没有几人。在天罗宫的大殿上,闪烁着岩壁上的炬形烛台放出的幽离烛光。火红的熔浆依旧不停的翻滚,给人以窒息死亡的恐惧。大厅正中一座金雕银砌的飞鹰宝座高高在上,象征着主人无上的威严与权力。一个身披黑色盔甲,带着面罩的男子端坐其上。虽然不说话,但却从他身上发出一种不怒自威,傲视天下强大的气势。在他的面前,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有任何的差错。身旁站立着一个严肃的使者。身着暗红色的衣物,同样戴着面具,气势虽不如主人,但却给人以冷酷的感觉。
      宝座上端坐的人,就是血月神教的教主,令整个中原武林闻风丧胆,以冷酷无情著称,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阿卑罗王。
      阿卑罗王平静的看着跪在前方正瑟瑟发抖的手下,轻轻地抬了抬手。手下很识趣站起身来,恭恭敬地侍立一旁,等待主人的询问。
      阿卑罗王轻轻开口,犹如鬼魅般冷酷的声音瞬间响起:“你真的查到了?”手下又扑通一声跪倒,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摩耶辣,阿卑罗王,确,确实如此。属下确实查到,天剑五爵就,就藏在潼关唐家镖局。”
      阿卑罗王嘴角微微扬起,颇有得意之色:“很好,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那属下松了一口气,以为捡回了一条命,立即回道:“是,属下决不敢透漏半句!”话音刚落,阿卑罗王手向前一伸,拳头一捏,那人立即化成了一滩血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阿卑罗王收敛手掌,对身边的使者说道:“剑奴,传黑麒麟来见我!”使者单膝跪倒:“是!”言罢,他向主人深施一礼,向外间走去。
      不一会儿,剑奴使者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此人一身黑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全身上下透着浓厚的杀气。越过翻滚的岩石,低着头走到宝座面前,对着主人单膝跪下,深施一礼:“摩耶辣,阿卑罗王传召,不知有何吩咐?”阿卑罗王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起来。黑麒麟缓缓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阿卑罗王走到他面前,他本能的退了好几步,低声言道:“请教主吩咐。”阿卑罗王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据探子多方打探,有一块天剑五爵藏在潼关唐家,你立刻前往,务必要把天剑五爵带回来。如遇反抗,格杀勿论!”黑麒麟跪下,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是,黑麒麟绝不负教主厚望,一定拿回五绝!”说完,恭敬的退了出去。随后,整个天罗大殿回荡着阿卑罗王放肆的狂笑:“我一定要拿到天剑,天下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潼关,唐家
      经过几日的赶路,若萱的马车终于到了家门口。若萱缓缓从车上走下来,微微抬起头,看着门匾上的两个金黄大字:“唐府”又不禁悲从中来。想到自己从九岁被送到师傅那里之后,极少有时间呆在家里。每一回回家,都是欢喜无限,而今日,她却不想走进去了。因为今日的回来,将是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她不爱的人,从此再也没有欢乐可言。家,这个曾经提及便会感到无限欢喜的字眼,如今却成了所有痛苦的发生地。明天,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可对她来说,这个十八岁的生日,却成了最黑暗,最无助的日子。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出全部的力气,走进了那扇大门。
      由于唐父前几天接到消息,女儿今日便可抵达,唐府上下为了替若萱庆祝生日,已经忙了好几天了。现在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气氛。即为了女儿的生日,也为了不久后的婚事。唐家父母正在忙着宴请宾客的名单,忽听得管家兴匆匆的走进来禀告:“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他们一听,立即放下手中所有的活,高兴地走出来。唐夫人一看到若萱,高兴地走上前抱住她:“萱儿,你回来了,想死娘了!”若萱松开母亲,微笑的喊道:“爹,娘!”唐老爷走上前,一把拉过若萱:“来,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此时的若萱,身上散发出一种灵秀之气,面莹如玉,眼澄似水。一身素白的衣衫,在阳光的照耀衬托之下,更显得秀美绝俗。真比那名花倾国又倾城。唐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溺爱之色。唐夫人见他盯着女儿不动,上前说道:“哎,女儿舟车劳顿,还不赶紧让她进去歇歇,愣着干嘛。”唐老爷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是是是,你瞧我都老糊涂了,萱儿啊,快进屋!”边说边拉着女儿向里面走去。
      回到家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令若萱心神不宁。今天下午,父母与她谈了很多话,尤其是谈到女儿的婚事,更是津津乐道。若萱强装镇定,勉强应付一番。晚饭后回到屋里,便趴在床上时轻声痛哭起来。想到那银发碧眼的小哥哥 ,更是心如刀割。哭罢多时,她轻启莲步,行至窗口,看着那一轮不知人间悲欢的明月,轻声念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知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
      湖边小筑
      在郊外的一处湖边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衣,面冠如玉的公子。他一头雪白的银发,一双碧海般深邃的眼睛里透漏出无边的智慧。只见他静静地托起酒杯,放到唇边饮啜,却并不喝完。“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碧绿色蝴蝶玉佩,轻声的说着什么。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声:“公子。”那公子回过神来,面对男孩,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包含了几分宠溺。轻轻的问道:“什么事?”男孩在他耳边说了一阵,公子的嘴角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甚至带着些俏皮之意。公子听他说完,连连点头,说:“好,好!”男孩见到他手上的玉佩,嬉皮笑脸的问道:“公子,您又在想她了!这八年来,每逢月圆之夜,您都会拿着玉佩来赏月,而且还对着月亮说话,是不是想让月亮帮助你们重逢,然后再来个花好月圆啊?”那公子聪明绝顶,怎会听不出他是在取笑自己,轻咳了一声:“你胡说什么,是不是皮痒欠揍啊?”那男孩还是嬉皮笑脸,冲他吐了吐舌头:“怎么,公子被人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那公子一听,站起来向他招手,笑道:“来,你过来。”男孩笑着走向他,没想到刚到他身边,就被他拖住,公子在他那小脑袋上狠狠的敲了几下,男孩吃痛,捂着头埋怨道:“公子,你使诈!”公子又重新坐下,悠闲的端起手里的酒杯,得意的说道:“谁教你胡说,不给点教训怎么行啊?”男孩撅着小嘴,赌气道:“公子,我回去睡觉去了,你就慢慢赏你的破月亮吧,哼!”说完,捂着头就跑开了。那公子并不言语,只是握着玉佩,对着月亮轻念:“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第二天唐府
      清晨,唐府下人频频忙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今日是唐家千金十八岁芳辰,从早上到现在,上门的客人络绎不绝。唐家夫妇忙得不亦乐乎。唯有今日的寿星,若萱姑娘,表面上欢欢喜喜,又有谁知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落寞。
      然而,就在唐父忙着招呼客人的时候,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轻轻在唐老爷耳边说了一阵,并将手中紧握的东西交到了唐老爷手中。唐老爷一见此物,顿时大惊。慌忙叫管家好好招呼客人,便拉着夫人一同进了内堂。
      唐夫人奇怪的问:“老爷,您怎么了,怎么这般惊慌?出了什么事了?”唐老爷将手中紧握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唐夫人一见之下,都吓得险些倒地。颤抖的问:“老爷,这是,这是…”唐老爷无助的点点头,沉痛地说:“没错,就是血月勾魂令!”唐夫人急急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唐家什么地方得罪了血月神教?”唐老爷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决,用稳定的口气回答:“天剑五爵!”唐夫人看着丈夫坚毅目光,顿时明白了。她走向唐老爷,镇定的说:“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的,就算我会死,我也没有怨言。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依我!”唐夫人用一种不容抗拒,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一定要保护萱儿平安离开,我绝不容任何人,伤她一毫一发!”唐老爷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两人在屋内将计策商量妥当。这时,听得门外下人禀报:“老爷,夫人,现在宾客齐集,可以开宴了。”两人收敛心神,尽全力展现出一幅平和安详的样子,并肩走出门去。
      外面宾客满堂,一派喜庆气氛。唐老爷和夫人上座,若萱则坐在他们旁边,微笑对人。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唐夫人心中掀起无限不舍。唐老爷略一思索,笑着叫道:“萱儿,今日宾客如云,你去跳一支舞给爹娘看,好不好?若萱微微一笑答道:“好,爹娘稍待,女儿去准备一番。”然后,向爹娘微微行礼,向屋内走去。
      过了一会,只见从屋内走出一排丫鬟,穿着粉红色的衣衫,站在花园的大厅中央翩翩起舞,好像与朵朵盛开的莲花,好不娇嫩。在莲花包围的中央,一个曼妙的倩影轻快的舞动着,她一袭白衣,淡雅超群,美而脱俗,雅而秀气。身法轻盈飘忽,衣衫流动如云,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她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千古红颜之下,褪去了俗气与厌腻。在场宾客无不震惊赞叹,如此绝世佳人,当真还从未见过 。就这样,在众人的惊叹之中,她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尽情的跳着。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唐家夫妻从未见女儿如此,只认为她是高兴过了头。心中也在默念:“女儿啊,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像今日一样快乐,那样我们就是死,也死得瞑目了!”
      一舞毕,园中响起阵阵掌声。若萱一挥手,其他女子退下。若萱对着宾客轻施一礼:“让各位叔伯见笑了,小侄女若萱献丑了。”这时,唐夫人与唐老爷对望一眼,走到若萱面前,轻轻地为她擦掉头上的汗,笑道:“萱儿,瞧你这一头的汗,快,跟娘进去,娘有东西送给你。”若萱点点头,乖巧的跟在娘身后进去了。见女儿离开,唐老爷收敛了笑容,对着当场宾客抱拳道:“各位,今日,承蒙各位赏脸光临,为小女庆生。我唐某人在此谢过各位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各位讲明。”其中一位客人站起身来,抱拳道:“唐老爷不必客气,有话直言无妨!”唐老爷说道:“今日,我邀请各位前来,是为爱女庆生。可万万不曾想到,就在刚才,在我家门口,竟然出现了传说中的血月勾魂令”在场宾客一听见“血月勾魂令”五个字,无不颜色大变。唐老爷继续言道:“这本是我唐家与血月神教的恩怨,唐某不愿牵连各位。因此请求各位,趁着现在迅速离去吧。”唐老爷话音刚落,在场宾客四散飞奔而去。只有少数几人,依旧站立不动。唐老爷劝他们速速离去,他们却不愿意丢下好友一走了之,决议要与唐家并肩拒敌。唐老爷实在说服不了他们,也唯有听之任之。只暗示他们待会若萱出来后,不要提及此事。众人心中明了,便继续坐下吃喝。
      屋内
      若萱正坐在梳妆台前,唐夫人微笑地为她梳理一头乌黑的云鬓,每梳一下,心中就像被刀刺了一下。想到今日一别,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掌上明珠了。心头无限痛楚。若萱笑着把玩着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粉红色的蝴蝶项链,做工精细,栩栩如生。心中很是喜欢。唐夫人从若萱手中接过项链,轻轻的为她戴上,笑着问:“萱儿,喜欢吗?”若萱转过头看着母亲,欢喜之情不言而喻:“娘,好漂亮啊。您瞧,女儿带上好看吗?”唐夫人心中一酸,不禁流下泪来:“好看,我的宝贝女儿怎么样都好看!”“娘,您怎么哭了?”唐夫人一抹眼泪,破涕为笑:“没什么,娘这是高兴。娘想起你刚出生依偎在我怀中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一转眼,你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娘真的好高兴!”若萱靠近母亲怀里,娇嗔道:“不管女儿长多大,在娘面前,永远是个小孩子 。”唐夫人紧紧的抱着若萱,温柔的叮嘱她:“萱儿,这项链是你爹亲自为你做的,你一定要保管好,别弄丢了,知道吗?”若萱点点头:“娘,您放心,这项链这么漂亮,我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它的。”唐夫人捏捏女儿粉嫩的脸蛋,笑着说:“好啦,萱儿,咱们出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唐夫人牵着若萱的手来到庭院之中,只见原本宾客满堂的院子里只剩下几位前辈了,若萱心里甚是奇怪,问:“娘,怎么客人都走了?”唐夫人安慰的拍拍女儿的肩膀:“萱儿,没事的。”众人见若萱出来了,连忙起身。唐夫人上前言道:“多谢各位英雄来给小女过生日,陈氏在此谢过了。”一人走上前来,朗声回道:“弟妹客气了,若萱姑娘,多年不见出落得标致了,可以许个婆家了!”唐老爷笑言:“小女自幼,已经许配给川门古家了,这是不必担心!”闻此言,若萱刚刚开朗的心情又一次跌入了谷底,撇着嘴,对着父亲嘟囔:“爹,今天是我的生日,干嘛老提起我的亲事啊,不理你们啦!”唐老爷只当女儿害羞。摇头不语。
      突然,几个身影从房檐上窜了出来,接着,一帮身穿黑衣的教徒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为首的一位正是血月神教的黑麒麟。他扬起头,一双冷漠的眼睛里透漏着深重的杀气,全然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默然的命令道:“把东西交出来!”唐老爷向前一步,毫不逊色的说道:“唐某,不知道你们要什么东西。”
      黑麒麟一听 ,怒道:“不识抬举。血月勾魂,违者断魂!杀!”
      说完,双方便动起手来,唐府的家仆转眼间便被血月神教的教徒杀光,只剩下唐若萱三人在奋力抵抗。唐父被黑麒麟踢倒,黑麒麟顺势将刀砍下,唐若萱抄手将一张桌子扔了过来 ,桌子被立时被黑麒麟震成了两半。黑麒麟见没有成功,便挥刀向唐若萱砍去,唐母见情势危急,立刻冲了上来,飞身挡在了若萱面前,鲜红的血喷在若萱纯白的衣衫上,开出朵朵红花。若萱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娘!”,唐父听到若萱的叫喊,少有分神,被黑麒麟打的连连后退,幸亏及时抵挡并未受伤。
      若萱将母亲抬起,紧紧地抱住她。唐夫人睁开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叫了一声“萱儿”后,唐母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夫人!”唐父趁空隙跑了过来,拉起若萱“快走”,此时他没有时间再多想了,他只有一件事,便是保护女儿安全离开,他不能让夫人白死。
      可是若萱却死拽着母亲的尸首怎么也不肯放开。经不起父亲的拽扯,他们跑回了房间,若萱一路哭喊着“娘”唐父将门关上,若萱忙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唐老爷哪时间多说,他转了一下案台上的花瓶,然后推开柜子,显出一条密道,他转过头来,说:‘萱儿,爹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你赶快从这儿逃走,去找你师傅平静大师”说着,将她推入了密道,还时不时的向门口望去,怕血月神教的人赶到。
      可若萱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死赖着不肯走:“不,我不走,他们杀死了娘,我要跟他们拼命!” “傻丫头,你快走,你记住,你娘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一定要用生命把它保护好。”可若萱哪里肯听他的话:“我不走,我不走,娘已经死了,我如果要死,我也要跟爹死在一起!”唐老爷握住女儿的手,怒声道:“傻孩子!你娘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如果你死了,如何对得起你娘在天之灵呢?”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心中无限爱怜:“萱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爹和娘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只有好好活着,爹娘即便死了,也了无遗憾了!”若萱把头埋进父亲怀中,痛苦不已。这时,黑麒麟突然踹开房门,来到他们面前。若萱一见到他,立刻想起是他杀死了娘,怒气中烧,要冲上去跟他拼命,唐老爷一把拉住她,将她往密道中推去,厉声言道;“你忘了爹刚才跟你说的话了吗,快走!”唐父冲上前,与黑麒麟缠斗,被他拦腰一刀,“爹”,若萱再一次受到了刺激,想要冲回来。唐父转过头,推动机关,说道:“快走,朝有光的地方走。”此时,唐老爷的已被黑麒麟紧紧的锁住喉咙,但他仍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黑麒麟将他推开,想要追赶若萱。唐老爷猛地一使劲,将机关毁掉,密道入口被封死。突然一阵爆炸声传来,唐老爷盯着秘道的入口,渐渐闭上了眼睛。
      唐若萱在密道中拼命的往前跑,身后跟着一团团火焰,突然一阵爆炸,她脚下不稳,摔落在地上。回过头来看着被炸毁的密道出口,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爹,娘!”想到刚刚还是欢声四起,她还跟父母亲撒着娇。转眼之间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力挽救。还要拼命的逃命。还不知道能否逃过此劫。即使逃过了,又能怎么样呢?
      若萱站起身来,拼命的奔跑。刚刚的打斗中,她已经受了伤,跑起来很是吃力。没过多久,黑麒麟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若萱一见到他,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我们唐家与你们血月神教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爹娘?”
      黑麒麟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命令:“把天剑五爵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若萱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是不忿的说道:“什么天剑,什么五爵,唐家没有,我更没有,你们血月神教就知道乱杀人,还我爹娘命来!”说着,冲上前去,与黑麒麟打了起来。
      若萱怎会是黑麒麟的对手,更何况她是赤手空拳,面对手拿大刀的黑麒麟,三招过后,便被他打落在地,黑麒麟挥刀向若萱砍去。若萱知道生已无望,看来今日难逃一死。心中暗道:“爹,娘,恕女儿不孝,女儿不能好好活下去了,白费了你们一片苦心。你们在黄泉路上等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们。”想到此处,若萱心中无比轻松。若是今日死了,也不必在面对什么指腹为婚。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再见到当年的小哥哥了。若萱心中默念:“小哥哥,今生无望,我们来生再见吧!”
      眼见黑麒麟一刀砍来,若萱就要命丧刀下。突然,一把天外之剑从远处横飞而来。黑麒麟立刻用刀去挡,但仍被逼的连连后退,最后一下,气劲是仍不小,震得地上出现较大的一个土坑。他猛的将剑反弹过去,直直的插在了地上。只见得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落在了剑柄之上,震出的强大内力四散开去。单腿立于剑柄之上,一头绝美的银发衬托着他那白色的身姿,显得出尘飘逸。浓浓的俊眉,一双纯净清澈的蓝眸,凌厉的目光发出阵阵寒气,令人不敢鄙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形成了一张英挺如玉的面孔,远远看去,好似仙人一般。
      若萱虽然受了内伤,躺在地上起不来,但在朦朦胧胧之中,她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顿时惊呆了。脑中那小哥哥的样子与眼前之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黑麒麟冷冷地望着他,突然从身上取下暗器,朝着他射去。只见他从剑上跳下,一把将剑拿起,躲开黑麒麟的暗器,黑麒麟向他直逼过来,他的脚尖轻轻一点,便飞了起来,一直向后,躲开他的刀锋。
      霎时,时空好似静止了一般。他们全都停留在了半空中,白衣男子拔出剑来,一挥,便将黑麒麟弹到丈外远,接着他们又过了十余招。黑麒麟不愧为血月神教的护法,轻功了得,让人目不暇接,只见他相继出现在萧廷的前后左右,相隔不过几秒钟,然后他又飞到了萧廷的上方,向他直逼过来,白衣男子也不慌不忙,将剑抡了起来,可能是要将全身内力汇聚于一点,刀剑相碰,立刻引起颤动,四周尘土飞扬,果然不简单。
      白衣男子又再将剑再度抡起,向他横扫过去,黑麒麟来不急抵挡,只能落荒而逃。
      白衣男子来到唐若萱身边,将她扶起,若萱终于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雪白的头发,蔚蓝的眼睛,心中惊道:“是,是他,小哥哥,小哥哥……”刚想喊出声,却因伤势过重,昏倒在了他的怀里。
      白衣男子感觉到她昏倒了,并不言语。只是将她抱起,使用轻功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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