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苦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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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房间。”
房屋并不是很大，甚至比起其他竹屋算得上十分简陋，可是满园的紫色花朵却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蝶舞蹁跹，有暗香盈袖。
虽是简陋，可创造这间屋子的主人确实极致用心，一草一木都是极为雅致。
他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放到鼻尖轻嗅，“这是什么花？”
“勿忘我。”苏允凰低声回答，“这屋子都是我根据记忆一点点建造的，你原来种了很多勿忘我，可是我忘了你种在哪里，所以重新种下了。”
“可我不是九央，我叫言诺。”他本来叫“梨雪”，可是段少主让他改了。
见他依旧是困惑的样子，苏允凰轻声道，“你是凡人，前世的事情必定都不记得了。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你轮回多少世，我总会寻到你。”
梨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他轻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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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还是真是厉害呢。调教出来的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放下戒心了。”段潋绡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魅，语气似夸赞似嘲讽。
他神识恍惚，几乎听不清段潋绡的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本以为找到了他，没想到还是最初的模样，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局外人，无法占据那个似黄莺般的少年心中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位置。
“他口中说的‘九央’，是否就是天苜阁阁主身边的那个‘九央’？”段潋绡若有所思地开口。
魅却是神色剧变，却被他苦苦压抑，“不是……那个‘九央’已经死了很久了。他一介凡人，自然是有生死轮回。”言下之意是，他或许是九央的轮回转世与这个少君有了渊源。
“生死轮回？”他笑出声来，带着浓浓的兴味，“或许这个言诺就是‘九央’的转世也说不定。”
正说着，却见一人迎面走来，温和的眉眼染上点点寒霜，他面容冰冷，比起温润的面孔更多了一份危险的气息，一身白衣随风翻飞，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段潋绡微微笑起来，看着来人道，“何事惹得向来温和的狐族军师眠月大人如此动怒？”
眠月不答，身形迅速越过跪在地上的魅，修长的手指扣住了段潋绡的喉咙，他面上虽是温柔的笑意，眼中却是万年冰封的冷意，“你要这六界天下我不管，可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被扣着要害，段潋绡面上却无丝毫的紧张之色，他也不反抗，只是懒洋洋道，“难道眠月大人你是怕被言诺抢了宠爱不成？”
眠月面色一寒，却是微笑着放开了段潋绡，“他是我一个人的，连苏毓都夺不走一个小小的言诺又能奈我何？只是不要让我知道你伤了他，否则后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段潋绡挑眉，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轻佻样子，“我怎么会舍得伤他？”
眠月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转头走了。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段潋绡微微勾起唇角，“眠月的执念很深，善加利用说不定对我们有帮助。”描金玉扇抵住下颌，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苏毓都夺不走’？这是什么意思呢？仙族与妖族不是对立关系么？妖族少君跟天界仙君又有什么关联呢？”
魅听着他的低语，低下了头。颤抖的指尖刺破了手掌的肌肤，血滴砸在地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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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忽然涌上来，他连忙直起身，可还是收手不及，摇摇欲坠的朱砂从笔尖滴落，砸到了画中人的眼角上，画中微微含笑的人就这么落下了血泪。
他伸手，修长却消瘦的手落到了画纸上。指腹顺着那人的眉眼滑下，路过高挺的鼻梁，在中在微微牵起的唇角边停下。
终究是自欺欺人。
那个人怎么会这么温暖的对着他笑呢？他对他，永远都只是黯淡着眼神，痛心绝望的看着自己。
不对，那个人也曾这样日日对他微笑，只是自己亲手毁了他的笑颜。
终归是咎由自取，又怨得了谁呢？
“咳咳咳……”喉间又开始发痒，咳嗽声抑制不住地自唇角溢出。
门外的紫衣少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夺门进来，痛心的大喊，“你这样折磨自己算什么？！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会回来了么？他神格已丧，根本……”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淡声打断，“我不会死。”他尽力克制想要咳嗽的冲动，白皙的俊颜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我不会死，他还没回来，我怎么会死？”
少年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泪雾，哽咽着道，“你整日就呆在绿潇殿看他的画像算个什么呢？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呢？”
年轻的帝王便是一阵沉默，在他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他低低的声音，“你回北海去吧。”
少年脸上的泪痕还在，愣怔地看着一脸淡漠的他，颤声道，“你不爱我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半途而废的微笑奇异的挂在少年的嘴角，说不出的诡异凄凉。他忽然想起以前他每次对他微笑时，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的瞥向一旁满身煞气的少年；静坐的时候也会莫名地笑起来，目光飘忽落到他不知道的地方……
原来自欺欺人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你出去吧……”他说着，用拳头抵住唇角，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目光温柔地流连在画中兀自微笑的男子身上。
“好……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不量力……”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他紧紧的咬住下唇，光是一个转身的动作，便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少年一走，尽力忍耐的咳嗽便一触即发，猛烈的咳嗽让他有些喘不上气，他跌坐在藤椅上，像是要将心肝一并咳出来一样。
“哇——”一口鲜血便自口中溢出，他摊开手掌，看着满手的鲜血练成一条线，断断续续的流淌到地上。微微收起了手，他躺在藤椅上，十分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就算有那个人护体心血，可封印的伤害太过强势，对他始终是有影响。
这样也好，那个人所经历过的痛苦，他也要全部经历一遍才行。不然，他有什么颜面说，他苏毓爱的人只他一个呢？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