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剑古剑]梦迷彼岸闻弦音》澹月梨白

30、丹药

　　医者本为治病救人，如何还用上了生人魂魄。想到丹炉中的嘶吼之声，与自己修习的华胥心法撞击震荡，加之上次灵气涣散未完全恢复，如今自己的魂灵显得十分浮躁，好想魔化去杀人。

　　萧御轩把过青弦的脉象，没有察觉到异常放下心来，便开口相问：“青弦可知药为何物？”

　　“不知”这和用生灵魂魄炼制丹药有所关联？

　　“万物本是平等，人与牲畜又有何不同。”萧御轩开口，令青弦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这天底下有哪一种药上面不是血迹斑斑，所谓冬虫夏草，蛇胆牛心，又有哪一样不是靠生灵鲜血而成，可是人若是生病，却一样取而食之。”

　　青弦顿时明白萧御轩的意思，人是物，牲畜也是物。人食牲畜来缓解体内病症，本就是杀戮生灵。那么人也何尝不在生灵之内，“话虽如此，但是……”

　　“不能接受亦是常理。”萧御轩对此倒是无甚在意，“想不明白便不必深想。”

　　青弦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话来反驳与他，只是方才看萧御轩与厉初篁之言，此番来衡山，也不仅仅是寻找桐木如此简单吧？“夫君带我来青玉坛，是否另有他事？”

　　萧御轩对青弦，并无隐瞒之意。“确实如此，你体寒难愈，便前来衡山求得厉前辈炼制一副丹药，正好可解你体寒之症。”

　　青弦顿觉有些渗人，莫不就是方才那味药，无论如何自己是无法食用的。青弦一副抗拒的模样让萧御轩轻笑，“呵呵，青弦放心，此药乃是灼红花所制，并无生灵魂魄。”

　　“并非青弦，拂夫君之意。只是生灵嘶吼痛苦之声，让我无法接受。”就算她有魔族血脉，也无法对生灵之命，视若无睹。

　　“夫妻一体，青弦不必诸多顾虑。”萧御轩理解的说道：“我知青弦成长历练定是与凡人不同，心性每个人都有所不同，厉前辈此番行事，青弦不惊慌失措已是难得。”

　　“夫君在旁，我何须惊慌。”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惊慌倒不至于。“厉前辈行事，也自有它自己的原由，只是我确实不喜。”

　　却没有人会喜欢有生灵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嘶吼愤怒，不甘求救。厉初篁似乎亦通天地平衡之术，牲畜、药草、人灵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炼制，互相抵消。

　　加之青玉坛的清灵之气，对大地也无损。华胥镇守大地，维系天地均衡，她可以选择不理会此事。

　　但若自己尚有从前的修为，定会杀了他！

　　方才厉初篁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己精魄异于常人，自己也确实感觉到有气流探视自己的魂灵。呵~自己这副身子虽然不中用，但是灵魄却是在什么地方都被人惦记着。

　　“不喜此处，我们尽早离去便是。”萧御轩知道青弦此刻心中郁结。他人间千百年，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司空见惯，早已是波澜不惊。但是如今他却在意起青弦是否能接受，愿意顺着她的想法行止。

　　“夫君，肩膀借来靠一下。”青弦轻轻靠着萧御轩，百年前为了母亲，为了维系华胥族平衡之力，离开华胥。这些年，虽然她并无表现，但是她却真的有些累了。

　　这些日子午夜梦回，记起前尘总是悲伤多过喜乐。以往看着别人有朋友，有亲人在旁，而自己却是用着记忆过日子。

　　仙魔之体，往好的说是三界都无权管辖，其实也就是三界不容。当初殁问刺伤了自己的魂魄，导致她无法再独自回到华胥族。看着凡人天伦并非毫不羡慕，只是强硬的告诉自己，她是玄霄和夙汐的女儿，一生中就不会有懦弱这种的词语。

　　也明白若有一日自己回到本体，一样会跟着以前的步伐走下去，以维系大地平衡作为自己的本质。等着母亲魂魄凝聚无恙，找寻慕锦的下落。

　　萧御轩顿时笑了，目光深邃。“为夫的肩膀在这儿，想要拿去便是，何来借之说。”

　　“那我累了，你不许动，我歇一会儿。”青弦觉得心里舒畅极了，是她的真好。萧御轩宠溺的目光恐怕让深知他的看见都不会相信，“好。”

　　本来是闭上眼睛养养神，没曾想青弦最后却是真的睡着了。并且还陷入了自己梦境之中，她恍恍惚惚的看到自己年幼的时候，当母亲诞下慕锦，魂魄涣散。

　　青弦还来不及看看自己刚刚出生的妹妹，便看着娘亲如此模样。

　　而父亲用他所有的灵气都无法让娘亲魂灵聚合，最后竟然将自己的魂灵渡给娘亲，幸而娘亲是凝魄之体，接到父亲的半数魂灵便自动凝聚到身上。

　　娘亲虽然凝魂，但父亲却饱受魂灵分裂之苦。幸好父亲法力卓越，才能无恙。那时候自己才知道，父亲多年前，仙身成魔。

　　而母亲乃是华胥族，是神族。神魔结合，天地不容。

　　尤其是怀了自己之后，母亲体内仙魔之息就停断的乱撞，最开始靠着母亲超凡的灵气才能确保无恙，可慕锦降生后，母亲体内残留的魔气便开始冲撞她的神体。

　　就算不会形神幻灭，不调养百年是不可能无恙。

　　而此时，凡间大地魔涨道消，蜀山也昆仑都不停被妖界袭击，甚至连上古十大妖兽都冒了出来，华胥族曾面临灭族之危。

　　遇上殁问，是一个意外。那时江都城发生了瘟疫，乃是鼠妖所致。

　　这鼠妖虽然法力不高，但是精通匿藏之术，令自己无法捕捉，甚至陷入陷阱之中。就在这时她遇到了殁问，那时的殁问只是紫翠派一个傻傻呆呆的弟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却笨得连师门法器都不会用，闹了很多笑话。

　　看着他因为收妖不成，反而被妖追的模样。看着他在河边洗澡，被胖妇人调戏，满脸通红的模样。想着和他一起游历说不定不会无聊，他们一起走过很多山脉，除了不少为祸的妖物。也参加过村落中最简朴的婚礼，接生过刚出生的幼儿。自己学会了酿酒，他一喝酒醉了抱着自己不肯放，为了帮自己回师门拿去帝女翡翠，甚至被逐出师门。

　　渐渐的自己觉得，这大约就是男女之情，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却不曾想却被他一柄夺魂剑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看着他邪佞的笑容，才觉得自己是如何的愚蠢。

　　他是幻暝界梦璃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当初被父亲斩杀与海底城的妖界之主。原来他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杀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心中痛快。

　　青弦猛然心中一凉，慢慢转醒。可是感觉自己靠着自己的男子正在和人说话，而且谈论的还是自己，自己就不便睁眼。气息平和的靠着，佯装继续沉睡。

　　厉初篁的声音从对面冒出来，显然是压低了声音，“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