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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下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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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弦端过汤药坐下来将其喝下,而九黎睁大眼睛不满的对兮然说,撅着嘴喊着:“我就是喜欢和御轩哥哥在一起,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知不知道羞耻啊?!”
青弦浅笑着兮然愤怒的模样,“兮然,不得无礼。”
坦白说,她对这只小狐狸确实不在意,不去理睬便是了,可是太师父和兮然倒是颇为在意。狐狸嘛,擅妖媚之术。
据说自己魔身之时,亦是魅惑万千。而且说到美貌,虞家的红玉姐姐才是一代佳人。“九黎姑娘请坐,夫君前去炼药,这段时间应不喜旁人打扰。”
“我不坐。”九黎别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就要御轩哥哥!”
青弦当作没看到她眼中稍纵即逝的魅惑之术,转身离开,不欲与她一般计较。
“夫人,你怎么能纵容那个小丫头,她那心思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可要防着!”回到房中,见青弦坐在琴案旁,夫人也太软弱了,像九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该狠狠的骂醒她,这么躲在干什么。
“兮然,你去泡一壶龙井。”
兮然都快咬牙切齿了,“夫人——”
“听话。”
兮然急得跺脚离开,青弦便笑着随意拨弄了一番,这架古琴看起来年代已经有些久远,平日里未曾见他弹奏过。兮然还是小丫头,不知道与其对付情敌,不如抓紧自己的夫君。只要琴瑟和鸣,夫妻恩爱,长相牵念,又怎会怕外人介入。
可是这凡间的夫妻生活,真的适合自己吗?或许某一天,自己就会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将来的某一天,又是哪一天?
……
当萧御轩回来,青弦正好奇的戳着桌案上的古琴,‘梆梆梆’的声音,还挺有趣的。
听到动静,倏然转身站起来,将双手放在身后,“夫君。”刚才自己乱戳古琴,弄得跟弹棉花似的,不堪入耳。 “夫君药物炼制好了吗?”
“最后丹药出炉,便已完成。我已经让府中下人将药物送去给城中诸人。”萧御轩瞧着她掩耳盗铃,牵过青弦,调试琴弦,这琴多年未用,音色已有了变化。“方才听闻青阳道长外出除妖,以为青弦也同去了。”
她现在的情形,莫说除妖,别被妖除了就算万幸。“我又不会除妖,倒是九黎姑娘,一直念叨着夫君,险些与兮然那丫头发生争执。”
萧御轩笑着,“倒是有些相似。”
“谁和她相似啊!少爷,你就跟夫人一般,爱拿我说笑。”兮然泡好茶送过来刚好听到萧御轩对她的评价,顿时不满立在原地对萧御轩嘟嘴反驳。
萧御轩与青弦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泛出笑意,如此模样倒是更像了。
下雪了……天上开始飘着细细碎碎的雪花,飘进屋内。自己从来没有坐在这样温暖的屋子里,执起翩翩落雪。这种平静的生活竟是如此惬意,也最易侵蚀人心的,冰雪的融化的触感让她浅笑出声。
“青弦很开心?”萧御轩眉心微动。
青弦点头,“嗯。”
“哦~~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青阳道长,还是屋外的片片落雪?”萧御轩问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心神舒畅。她侧身说道:“夫君,我想出门走走,你可愿陪我一同去?”
据说锦州有不输于京城的繁华,早该出去看看。
“自当紧随夫人其后。”萧御轩应声,一副为妻命是从的模样。
天上的雪花不到片刻便停了下来,锦州城中人们里嚣闹的叫卖声,人来人往,有的扛着锄头准备回家,有的正端着东西出门逛街,买些东西。
茶楼里嘈杂中夹杂着细细的说书声,身边这位不时地有人朝着萧御轩招呼。不禁问道:“这些都曾经是你的病人?”
“或许吧。”他也记不清楚,萧御轩浅笑着,看着不远处的布料的铺子,“我们去那边看看。”
店铺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圆圆的肚子显得有些富态,脸上微微显露着商人的市侩和这个年岁应有的沧桑。
店铺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陈设着实不错,描金的台柜上,琉璃瓶上镶着猫眼石,梅花在里面开的十分的灿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御轩便走过来,见她心思放在梅花上。笑道:“可瞧着有喜欢的?”
青弦扫了扫四周,轻声道:“都挺好看的。”
“我看你心思却一点不在这上面。”萧御轩便转身对店铺的老板说道:“商老,可否将你店中的红梅送一支于我。”
额,青弦顿时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直到梅花放在自己手上,才肯定他是真的问了人家老板要折枝梅花。“我看你最为钟情的便是梅花了。”
青弦一本正经的点头,梅花多好,临寒独自开,还有淡淡的香味。
“喜欢红梅?”看青弦一直拿着红梅出神,萧御轩开始考虑将府中的梨花树变成红梅了。
青弦摇摇头,看着手中的梅花说道:“其实无论什么花都好看,不过刚才忽然被它展现的求生欲吸引住了。”
“万物的求生欲总是特别的强烈。”
青弦忽然想到了长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那双孤独,空寂的眼神。 “嗯,我也我曾见过一个孩子,魂魄不全,全身是血,生命快速的消逝着。不能站,只能爬。不管再痛,即使爬的满手是血,还是不放弃。”
萧御轩的面色仿佛忽然之间变了,目光灼灼的盯着青弦,“青弦曾见过这样的人?在何地?”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萧御轩的面色变化很快,若不是青弦刻意的去注意,恐怕是没有办法察觉到。青弦暗自思索,看来长琴与萧御轩之间确实有所关联,否则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到这里来:“对了,我有一件事一直忘记问夫君,上次在皇宫殿前免跪是因为父亲和哥哥们的功绩?”
萧御轩此刻也知道青弦是故意岔开话题,他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只得解释的说着,“萧家父子战死沙场,皇上特此免死金牌以示表彰之意,钦此殿前免跪。这些用鲜血换来的东西,着实不值得一提。”
“你自小失去父母兄长,定是寂寞吧。”她也离开华胥族多年,很多时候也是思念父母,觉得寂寞。而他……或许千百年来便是如此,他可会觉得痛苦。
萧御轩眼中的有一秒呈现着和长琴一般,如狼一样孤寂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但是瞬间又是平静无波。“寂寞?”
一切岂是寂寞二字就能说清的。
不忍见他如此模样,忙拉着他的手,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夫君,无论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最主要是是眼前,不是吗?”
“青弦说得是。”萧御轩紧了紧青弦不同于常人,略显冰冷的柔荑。虽然察觉到她的试探,但是她的关切还是令自己心中一暖。“这些时日没有陪青弦四处走动,是我的不是。”
“有夫君相伴,就已经很开心了。”青弦倒是不觉得在萧府中有什么不好的,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在一起。“春日赏兰、初荷听雨自然是好,但是我不想夫君因为陪青弦而耽搁了自己的事情。无论夫君想做什么,青弦希望你能够开心,偶尔能焚香弹琴也好啊~”
“如现在这般,我已是很知足了。”萧御轩笑意也渐渐的融进眼睛里,他确实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说来,我曾说过教你弹琴。”
说到弹琴,青弦想起午时那弹棉花一般的琴音,看着萧御轩的笑容越来越不对紧,青弦顿时揉着一脸皱眉。他定是想起了这事,太丢脸了!“夫君定在心里笑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