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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rack 01  靜默的詠歎 ...


  •   我記得我們小的時候
      風的味道很甜
      可以碰觸到雲朵的溫暖
      聽到天空的歌唱
      然後看到他的短發,和他的微笑
      我們站在花園的中央
      花朵盛開
      但我終究是個亡命之徒
      你的,還是我的Desperado
      當我看著你
      你睡在枯萎的中央
      我想起我們小的時候
      那時,也許花開……

      Track 01  靜默的詠歎

      天色暗了。
      他獨自離開空蕩的靜室,沒有闔上門。依靠自然采光的房間早已在陽光沒有隱去的時候昏暗,他停留了一下,考慮著要不要明天再多加一盞燈,但這個念頭卻在片刻後悻悻作罷。走開幾步,他想起了敞開的門,然後走回去閉闔,他不想有誰無意間走過,發現了一室的寂寞。殘陽的余光並不暖煦,深秋的蕭瑟提早帶走最後一絲溫熱。他想,今年的冬天應該又會很冷…… 保魯夫拉姆又在花園裏睡著了,很多年之後他還是不懂花朵不會在枯萎的季節綻放。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幹卷的枯黃間,站在走廊裏,他看不到他的臉。晚風下的玻璃窗咯咯作響,他看到他穿著粉紅色的睡裙,他想他應該很冷。
      他轉過身,想要招呼些什麼人,他的天使在瑟瑟發抖,他想誰能把他帶回自己身邊。但是當他轉過頭,走廊上空空一片,沒有了誰的身影,也沒有了誰的腳步聲。他知道他的忠心的侍衛們應該就在附近,但是他需要的不是他們。某一扇窗子沒有閉緊,風偷跑進來,灌進衣領,打散他黑色的長發,象征著魔力的長發──他覺得有點冷。天邊壓來薄層的烏雲,他想應該把他的孩子收回來了,他不想他被淋濕。

      偌大的花園中,他的睡顏如同很多年一樣,幹淨,透明,在大片大片光禿的葉杆中間,褪了色的粉紅也能鮮豔。輕輕拿去飄落在他臉上不再美麗的花瓣,他聽到手中脆生生的粉碎的聲音,他擔心會吵醒他,還好,還好。他安詳的睡著,衣襟上的絲帶如今已然泛白,在風中似水飄動,追憶它過往的流年。他輕輕地撫摸他的金發,極輕,他看到他的表情,極滿足的幸福,他猜想在他的美麗夢境裏,春暖花開……那漫山遍野綿延的潔白,當他們小的時候,一定存在過。不過他忘了。
      他的手很涼,他光著腳沒有穿鞋。他的身邊有童年散落的玩具,和一地的花種。他今天也許又種下了大把大把的希望,然後明天和明天的明天就期盼它們生根發芽。好多好多年,這片變得貧瘠的土壤承載了太多太多的希冀,但是再沒有什麼能夠綻放。他想起他們小的時候,這片土地曾經是他們的樂園。有絢爛的花朵,碧綠的藤蔓,還有長著七彩翅膀的蝴蝶。他想起他喜歡給他捉蝴蝶,然後再放它們飛遠,飛到很遠很遠看不到的彼岸。小的時候他以為會有那麼一天,他們要和蝴蝶一起飛遠,飛到天國最美麗的花園,回頭還能看到空氣中延伸的航線。但是長大後他才明白,天國裏沒有那個夢幻的所在,而他們,也飛不起來。風大了,落葉在腳邊卷過,回歸泥土。他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悶悶的雷聲。

      他抱起他,想在雨前把他放回床上。他的身體變得很輕,他的佩劍和魔法早已在經年的彷徨裏流逝,無法找回。他現在變得很容易驚醒,但是已經不會哭鬧。他眨眨眼睛,然後安靜的窩在他的懷裏,沒有說話。他輕吻他的額發,卻不見他白瓷般的臉上露出羞赧。他抱緊他,像是抱緊一個易碎的娃娃,摔破了就永遠失去。他突然想起他們小時候的意氣風發。他笑著。
      雨點落下。

      空無一人的走廊依舊寂靜,他沒有馬上回去,而是抱著他默默地聆聽雨的聲音。他記得他們小時候經常這麼做。雨大了,嘩嘩的陰冷擴散開來,在空氣中留下痕跡。天空的大朵大朵的烏雲,努力宣泄它們的悲哀,可惜沖刷又能帶走什麼?風夾雜雨絲從剛剛潛入的窗口輕車熟路,好像逃難著整個世界的淒涼,然後一不小心打濕了誰的衣角,罪過,罪過。
      “冷嗎?”
      他避開風雨的招搖,收緊手臂,低聲問道。
      而他卻沒有回答。他望著窗外的淋漓,他發現他的秘密花園在怒號的悲愴裏搖曳斑駁。
      “我的花……”他問,“還會開嗎?”
      他沈默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
      “會的……它們……一定會開的……”
      “真的嗎……”
      “嗯……我保證……”
      他看到了他的笑容,就像小時候……

      他想起他們小的時候
      想起他金色的卷發
      想起他無邪的笑容
      在那片風雨中顫抖的
      究竟是不是他們的童年?
      雨幕恍惚著過去的老電影
      一幕
      兩幕
      他看到了
      他們的身影
      微笑著,向他走來……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rack 01  靜默的詠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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