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城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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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几万英尺高空的城市，其本身就是一座天然的牢笼。
人没有翅膀，无法像鸟儿在空中翱翔。
一旦被捆于此，就如同囚中之鸟，等着他的，只剩下无际的孤独，还有死亡。
NO.4，战争时期被称作最坚固的堡垒之城，任何企图玷污这片土地的侵略者，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为了防止有那么一天，在这座城市出现了无力与之抗衡的敌人，先代的统治者在大地之下埋葬了大量的火药。即使这座城市彻底消失，也不能忍受它遭遇敌人的侮辱，身为NO.4的人，就有玉石俱焚的觉悟。
一切为了荣耀。一切为了忠诚。我们是天空的臣民，我们无所畏惧……
这是只属于统治者的秘密，这是只属于统治者的决定，这是——未来都市NO.4。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借狗人一把拉过莱维，卡住他的脖子，「不然你们的小王子可就得受苦了！」
「借狗人……」莱维全身僵硬，那把曾用于保护他的手枪，此时正顶着他的太阳穴。
「喔，你以为这种把戏能骗到我吗？」席法淡定地插着双手，「莱维是你的朋友，忍心的话尽管下手。」
「你这家伙，连自己弟弟都不顾吗？」借狗人拉开保险的声音令在场的士兵直冒冷汗。
「借……」紫苑想说什么却被老鼠制止。
「安静等一会儿，我们得靠这张挡箭牌逃出去。」老鼠低声说。
「你们还是放弃不必要的挣扎，那位白发少年我得带回去交差，不要浪费我时间。」席法一挥手，「上。」
士兵们举起枪步步逼近。
「啊——」莱维痛苦的表情扭曲了英俊的脸蛋。
一把小刀插进他的肩膀，温热的血液汩汩地冒出。
「老鼠！」紫苑按住老鼠不停翻搅刀柄的手，「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不是不相信我们会动手吗？」老鼠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友情游戏玩的还开心吗小王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都拿你当同伴吧？连你亲哥哥都不稀罕你，看来真的没利用价值了呢！」
「啊——好痛……」莱维的眼泪滴落，「住手，好痛，紫苑……紫苑……救救我……好痛……大哥！大哥！救救我，好痛！住手，求求你……」
搅动肌肉的声音不停回荡在空气中，鲜艳的血染红了莱维的衣服，顺着裤脚在地上晕开了一个圈。
「怎么样，你还认为我们不会下手吗？」老鼠挑眉，灰色的眼眸一片沉寂。
「全部放下武器。」席法举起右手，「给他们让路！」
「哈，多谢了第一王子殿下！」借狗人拖着莱维往外走。
「跟上！」老鼠扯过呆滞的紫苑。
士兵们尖锐的视线像一把把冰冷的短刃，咬牙切齿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不起。」借狗人在莱维耳旁轻轻地说，「再忍忍。」
「没、没关系。」莱维脸色苍白，「我的任务就是挡箭牌嘛，能派上点用处，荣幸至极！」
「莱维……」紫苑按上他的肩膀，「先止血！」
「不行！」莱维挥开紫苑的手，感受到士兵们毒辣的视线，立即改口吼道，「别碰我！你这个大骗子，等我自由了后，一定双倍奉还你们！」
紫苑抓紧自己的裤管，将所有的妇人之仁咽回肚子。
「不要让他的努力白费了啊。」老鼠握住紫苑的手腕，「带路的事就靠你了。」
「嗯。」紫苑沉重应声，从衣袋里掏出音爆枪，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嘶——」浓浓的雾气自遭到破坏的洞口大量涌出。
「这边！」紫苑冲到最前方带路，一边走一边启动那些古老的陷阱防止追兵。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厉害啊！」借狗人听到身后一阵阵的呻吟，幸灾乐祸。
「都是些障眼法，希望他们别太快追过来。」紫苑回避了那些致命的陷阱，纯粹为了拖延时间。
「唔……」莱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给我振作点啊！」借狗人把他拖起来，「还能走吗？我背你吧！」
「还行……」莱维怨念地看着老鼠，「你下手也太狠了！」
「已经躲开要害了，流点血而已，不会这点痛都忍不住吧？」老鼠毫不在意地说。
「痛的不是你，说轻松话谁都会，有本事你也来试试！」莱维捂着伤口，气愤地吼。
「呵。」老鼠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知是气的还是失血过多，莱维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借狗人见状，无奈地扛起莱维：「好啦，老鼠怎么可能没受过伤呢？我记得他右手手臂上就有个疤，还是紫苑缝的伤口。别生气了，等下最多让紫苑也给你缝两针，他亲手给你缝哦，只有老鼠才享受过的待遇，这个伤还是很值的对不对？」
「紫苑亲手缝？」莱维忽地精神了，「真的吗？他、他给我缝？」
「紫苑！」借狗人大声地唤了声，「等下帮莱维缝伤口，没问题吧？」
「啊？」紫苑回头，茫然地望着借狗人，「可以，不过……有工具吗？」
「这……」借狗人赶紧模糊话题，「工具什么的总会有的，要有工具还不简单吗？最重要的是你答应了！对吧，小王子？」
「对对对！」
「好吧……」紫苑有些晃神。
他并不是勉强答应或者敷衍，而是记忆很自然地被带回到了那个夜晚，思考无能。
耳旁呼啸着磅礴的风雨声，一盏小小的灯，眼前有个像女孩子般瘦弱的少年……
第一次对同龄人产生了好奇心和保护欲，毫无防备地接受了他。
也因为这个夜晚，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今天，有了现在，有了当初那名少年的陪伴。
「你每次想到缝合都会笑啊……」老鼠扶额，「就那么热衷他人的伤口吗？你该改行去当医生，别再研究的你的病毒和细菌了，它们会吃醋哦！」
「我想的是你。」紫苑微笑着补充，「不过也很怀念缝合的感觉，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肌肉的紧绷感，真让我捏了一把汗呢！」
「借狗人……」莱维颤颤地问，「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突然有种小动物等着被人宰割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呃。」借狗人手臂上的汗毛也竖起一片，「这不没有工具吗？没有工具紫苑就不能缝，所以没有工具才是重点对不对？」
「对对对！」莱维用力附和。
「那真可惜呢。」老鼠遗憾地感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几缕光线划破了黑暗，感受到流动不息的空气，脚步自动地加快起来……
「快到了！」紫苑指着前方的洞口处。
「借狗人，车钥匙！」老鼠伸手。
借狗人摸了摸莱维的口袋，扔了出去：「接着！」
老鼠一把抓过，加快速度跑到了紫苑的前方，第一个冲出洞穴。
阳光充盈视线的霎那，眼睛有些刺痛，全世界都好像抹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光……
「嘭嘭！」两声枪响叫醒了松懈的耳朵。
「老鼠！」紫苑本能地寻找着那个身影……
「我没事，你快逃！」老鼠的声音带着疲惫的粗喘。
紫苑放下遮住眼睛的手，适应了光线的眼睛渐渐看清眼前的情况。
——老鼠的脚受了伤，他的前方站了五个人，五双红色的眼睛。
「紫苑，这样可不行呢，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就跟着狐狸精跑了。」红鸪举着冒烟的狙击枪，生气的心情显而易见。
「紫苑大人，请跟我们走。」青狴站在红鸪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说。
「老鼠！紫苑！」借狗人刚想踏出洞穴，就被站在门口的紫苑一眼瞪回去。
「就在那里别动，借狗人你看好莱维。」紫苑用身体挡着他们，低声地说。
「威胁恐吓这种手段过时了呢，只会玩趁人之危这种卑劣把戏的人渣，就凭你们也想带他走？」老鼠慢慢站起来，「别妄想了！」
「可怜的伊夫，真让人心疼啊。」蓝莠好心劝导，「就不要再挣扎了，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不就好了吗？大团圆结局呢！真正的HAPPY-ENDING！」
「抱歉蓝莠，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紫苑走到老鼠身边，扶住他重心不稳的身体，「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你们，然后，请你们以后别再来打乱我的生活。」
「紫苑大人，您在说什么？」青狴皱着眉问，「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您真正的生活，你有你的使命，难道你想逃脱责任吗？」
「够了！」紫苑出生呵止，「决定活在哪里、以哪种方式生活的人是我！只有我才有权力决定我的人生！」
一开始他就是害怕连累到身边的人才无奈地跟着他们，虽然也有想逃避的成份，但也不是完全处于自愿……他承认这样说很卑鄙，可是这也是事实！
「你们告诉我有办法抑制身体里的声音，有办法让我掌控自己的意识，结果却是把我变成完全没有感情的生物……」紫苑攥紧拳头，那种痛苦令他单是回忆就恐惧不已，「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我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每天努力地工作，有喜欢的人，有想要去的地方，有自己的理想，请不要破坏我的生活，不要再伤害我重要的人！」
「紫苑……」红鸪瞪大眼睛，头要得像拨浪鼓一样，「骗人！骗人！我的紫苑才不会说这些话！骗子，你是骗子！」
「红鸪，冷静点！」蓝莠拦住举起枪的她，「紫苑大人只是有点迷失，他被人灌输了不该灌输的思想，你现在冲动地过去，只会让那人得逞，不是吗？」
「狐狸精！」红鸪对着老鼠咆哮，「都是你不好！每次紫苑看到你后都会变得很奇怪，都是你！是你把他带坏了，是你让他变得那么自私！」
「哈哈哈哈……」老鼠大声地笑，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腹部也疼痛起来，「你们真的活在这个世界吗？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青狴沉声问。
「不是他变了，而是他没按你们想的活。」老鼠抚摸紫苑柔软的白发，「你们知道他活下去的代价吗？承受孩子们对他的恐惧，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这白发、还有身上的红纹，害他连镜子都不敢照！」
紫苑感受到老鼠汹涌的愤怒从灵魂深处涌出，搀扶着他的手也因着澎湃的感情而颤动。
「即便这样，他也从没想过要否定这些。每一天都过得很拼命，比谁都拼命……」老鼠知道，因为他一直看着紫苑，一直都看着，「想要抹杀这样的他？凭什么呢？你们有什么资格否定他的存在？睁大眼睛看清楚，紫苑就站在这里！」
对，他就在自己身旁。
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紧紧握住自己手臂的这个人，就是紫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 城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