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曦迎

9、意外

　　默子陵依礼将所有事情一步步完备后，已近一个月，期间爹把我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只说亲事既已订了下来，成亲前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我憋在家里近一个月，在成亲前三日终是按捺不住偷偷跑了出来，此时虽已立秋，但天气还是异常的炎热，我趁夜爬上北山，没想到既非祭日，亦非清明，母亲的墓前竟摆满了贡品，我走到母亲墓前，先向母亲磕了几个头，随后把近来发生的事情絮絮叨叨说给了母亲，每说到默子陵时我心中总是喜忧掺半，能嫁给所爱之人是我的福气，可将他置于那样的境地却又是我自取灭亡，我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别过母亲，沿小路往山下走去。
　　停靠在岸边的小船缆绳已被解开，默子陵坐在岸边随意甩着缆绳，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我，眼底笑意浓浓，他拍了拍身旁空地，示意我坐过去，我笑着在他身旁坐下，他将我揽进怀里，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满是疲惫，“早知成亲是这般折磨人的事，我就该抢了你便跑的。”
　　“现在抢也不迟啊！”我拉过默子陵的手，放在手中把玩，默子陵苦着脸看着我，“如今已近事成，你总不至于叫我放弃吧，何况，你若有心被我抢走，便该早说，不过……”默子陵嘿嘿一笑，让我枕在他的臂弯，低头看着我，“若非这般麻烦，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竟那样想嫁给我。”
　　“不许再提那天的事！”我狠狠瞪着默子陵，威胁道：“你若再提，三日后我便不上那顶花轿。”
　　“那我就换一顶。”默子陵笑着凑过来，对我百般讨好，我轻笑一声，低骂道：“无赖！”
　　“你还说对了。”默子陵轻啄我脸颊一下，“我就是无赖！”
　　“你！”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默子陵，更增添了几分他作为无赖的自豪感来，我狠狠别开头不去看他，他随着我一直转，结果他没转晕，我却有些头晕起来，我起身拂了拂衣上尘土，一步跨到船上，冷冷看着他，他忙跟着上了船。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默子陵以为我还在生气，刚要上前来哄我，我忽然停下了撑篙的动作，犹豫的看向了他，“子陵，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你会恨我吗？”
　　“什么样的错事？”默子陵见我正色，也跟着正经起来。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看向湖面，湖水撞击着小船，发出轻微的声响，每撞一下，心也仿佛被撞过一般难受。
　　“不会。”默子陵从身后紧紧拥着我，“这一生，我都不会恨你。”
　　“真的？”我惊喜的看着默子陵，仿佛拿到一张免死金牌一般，他点点头，“真的。”
　　默子陵从我手中接过长篙，快速往岸边划去，他朝我神秘一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小院的侧边开了一个小门，院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铁门的位置被砖砌起，院墙重新粉刷过，所有的门都换了新的，整个小院焕然一新，我惊喜的看着默子陵，“这个院子？”
　　“我向你爹要来的。”默子陵微笑的看着我，并未过多解释，他拉过我的手推开佛堂的门，里面燃着檀香，味道淡淡的，如娘在时一般。
　　从佛堂出来，我推开娘的卧房，摆设一如当初，我走到床前，轻抚着床铺，上面依稀还残留母亲的味道，我躺在床上，静静合起眼睛，忽然想起默子陵还站在一旁，我把身子向里挪了挪，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他躺到我的身边来。
　　我拉着他的手，额头轻抵上去，重新合起眼来，这样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无比的安心，“默子陵，谢谢你。”
　　“傻瓜。”默子陵帮我拨开滑下的碎发，声音变得有些遥远起来，“等我们成亲后，就离开这里吧，到一个鱼米之地，安然的生活，好吗？”
　　“好。”倦意袭来，我混混沌沌应着，丝毫不知道默子陵究竟说了些什么。
　　约莫四更天的时候默子陵轻推我，想要把我叫醒，我迷蒙的拨开他的手，翻身睡去，迷糊中只觉得他抱着我翻过院墙，穿过小道，停在了我的卧房前，他推开房门，轻巧的把我放在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又在床边坐了很久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成亲前的那几日我们没再见面，谨遵着所有的规矩，只愿能白头偕老，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