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20-1 品酒自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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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这样过了10多天。一个晚上，常在一起做药物试验的几个大三学姐刚刚完成新项目，作为她们的助手和伙伴，低年级的女孩儿自然也是欢喜不已。大家都兴奋地要去庆祝一下，大三的女生提议去酒吧，大二的女生附和，大一的女生却不敢胡来，毕竟还不是法律上的成人，万一出事可不好。不过，一般过了18岁就没有什么不可以，所以前辈们一怂恿，都同意了。她们还调笑要是遇到酒鬼，就让小漫把他们做掉。她们是知道小漫的身手，因为大一刚选择社团时，就有消息传出：药学部的漂亮小学妹加入武术社，还PK掉了武术社的三当家，惊掉众人的下巴。小漫含笑欣然接受，记得当时幸村笑得挺无奈，哥哥抚额摇头不已。想起幸村，她心里一阵失落。她喝过酒，没去过酒吧，去一下也好。
都是女孩子，在一起说话就随便多了，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答。在昏暗的灯光下，拿着酒杯，无论真懂还是假懂，都亢奋中带着颓废，大家前段时间都紧张都太正经了，这个地方就适合放松适合不正经。觥筹交错，嬉笑怒骂。白天是励精图治专于研究的东大乖学生，晚间是自由洒脱品尝黑暗的堕落天使。
“白石妹妹，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好长时间都没见你们俩在一起。我们班有好几个男生跟我说呢，要是你单身，记得告诉他们~”大二的川岛学姐喝得有点儿高，说话快打结了。
“那就麻烦川岛学姐知会各位学长一声，我这儿……没戏~”小漫端着酒杯致意，迷蒙的眼睛很是懒散。
“那怎么有日子没见幸村来找你？”研发项目的主力，大三的新井学姐问道，眼睛已是半睁半闭。
“忙啊~前辈你撑起这个项目的时候，不也‘遗弃’了高山前辈？”小漫不紧不慢呵呵笑着。
一只手勾搭在小漫肩，大二的绫小路学姐已经倚靠在她肩上，“白石妹妹，我跟你说，一定要看住自己的男朋友，知道吗？我男朋友之前和我说，幸村有很长一段时间总和他们工学部的人在一起，不乏女生哦~”
“没错！你就得小心，别看东大的姐妹少，从幸村入学那天起，就冒出好多姐妹追他，你可不能把咱们药学部的女婿给弄丢了！”已经喝大了的加藤学姐大声嚷出来，她是大三的学生，也是这个项目的副手，只是因为专心于项目，忽略了她男朋友，前些天刚吵了一架，现在还冷战呢。
小漫嬉笑着敷衍过去。她们说的事，她全懂，也知道，甚至见过，但又能怎样。
她们相互说着高兴的事，伤心的事，气愤的事，也因为喝爽快了，一个个喋喋不休，各显百态。这里面相对话少，行为最正常的恐怕就是小漫了，不是因为她喝得少，而是外公曾经告诫过她们，酒大伤身，即便醉也不能脑醉，不能失态。好想尝试一下醉酒的滋味，可是很遗憾，她喝酒不那么上头，神经传播信息慢半拍，头脑却清醒。
那几个学姐渐渐颠三倒四，横七竖八，几个学妹商量着把她们弄回去。
小漫意犹未尽，这种地方她第一次踏足，借着机会何不一醉方休呢？她没回去。一直不明白什么叫做‘借酒浇愁’，有什么意义，现在发现还是挺有意义的，至少自己可以不去想那些累心烦恼的事，不用默默地去钻牛角尖，她可以只品酒，心无旁骛。她却不知道，她哥找她都快找疯了，连真田他们都被发动了。
东大门口，白石藏之介看到同学部的女生回来，忙问她们小漫哪儿去了。
跟小漫同班的山崎搀着已经站不稳的川岛，急忙道：“她在绿岛酒吧，说是要听乐队唱歌。”藏之介一听这个就火了。
“胡闹！”忍足谦也没忍住斥责道。
“太松懈了！”真田也吼道。
“你、你妹的！松、你个头的懈……”川岛话都说不利索，还不忘回骂真田，撒酒疯道：“白石妹妹好酒量！还有精神听歌呢，我也要去！”山崎苦笑不已，姐姐，就您这样，还回去听歌呢？你听梦吧。连哄带蒙地要把她弄走了。
“除了她，还有别人吗？”柳还比较冷静。
“只有她自己。”只听藏之介低咒一声‘找抽’，山崎忽然大声对藏之介说道：“白石前辈，我最近总觉得雨漫的情绪不对，好像在忍着什么，你别刺激她”。藏之介听完拔腿就跑，别人也赶紧过去，别出事。
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女孩儿左手轻托腮，右手拇指和中指捏着透明的酒杯，静静地坐在吧台处，右手的小指毫无频率地点着吧台，望着台上的乐队，淡定沉默，若不是她太抢眼，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太静了。
忽然有人抢走她的酒杯，小漫瞬间散发出凌厉，回身就要发脾气，一看是她哥，她只是低念一声：“无聊。”
“跟我回去。”藏之介强压火气，沉声说道。
“我要是不走呢。”小漫平淡地说着气他的话。
藏之介还没开口，柳劝解：“小漫，这种地方，女孩子少来为好。”
小漫这才眯着眼睛看到哥哥身后还有别人，迷蒙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唇角撤出一丝稍纵即逝的讥讽冷笑，然后转过头，跳下吧椅往乐队方向走。
“你干什么去？！”藏之介一把将她拽回来，这下他真怒了。
小漫扯动唇角，笑容很假，微仰头挑衅：“唱~歌~不允许啊！”今晚的她很想成心激怒谁，看着她哥胸口强烈起伏，她又挑衅道：“你特想抽我吧？那你就打吧。”
藏之介特想抡她一耳光，把她打清醒，但下不去手，可拳头握得又是那么紧。“阿介！忘了刚才山崎的话？别刺激她。”谦也挡在他前面。
“来一杯扎啤。”小漫坐回吧台对酒保说道。
“你还喝？！”藏之介被她气得冒烟，一个没注意，吼了出来。
“嘘~”小漫轻轻将右手食指放在唇前，笑得很是妩媚，“是我哥，就闭嘴陪我喝点儿，退一步，就闭嘴陪我坐会儿，要不然你就给我回去！”言辞毫不客气。
藏之介直揉太阳穴，他知道她哪里不妥了，她不是单纯的出来玩玩，而是因为心情抑郁，平时看着没事，这次是借着由头发泄来了。偏偏还把欺负兄长的做派拿出来，可自己又不可能真做什么，几乎乞求道：“丫头，要怎样，你才肯回去。”
“就不回去。”懒懒地回道，一副欲醉不醉的样子。
“幸村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看你怎么办。”真田阴着脸，挪走她手中的啤酒杯，至少他知道以前谁能镇住她。
小漫将吧椅转了个圈，一一扫过站在她眼前的人，一手托腮，手肘支在大腿上，侧着脸满是嘲笑地看着他们，“看到我这样？呵呵，不满意最多就分手呗！有什么的~怎么？你们不是一直在我面前回避他吗？现在不在意了？”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很尴尬，他们知道她迟早会察觉，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随意地揭穿他们，还破罐子破摔？又听到她懒懒的声音，“我不说，你们不说，他怎么知道？你们终究不会让他不顺心，我也一样，所以自然不用担心。”看着眼前的几个大男生脸色青青白白，衬托得小漫的笑颜更加妖冶。
不再理会他们的反应，她拿起酒杯猛灌了几口凉啤酒，重重地将酒杯搁在桌子上，跳下吧椅往外走去，众人急忙追出去。
“幸村，无论现在你在做什么，赶紧到绿岛酒吧，小漫喝了好多酒，我们都没办法，白石君也管不了她。”这是五分钟之前，柳自作主张打电话给幸村时说的话。
十级风的情绪已沉淀，终于能坐下来见一面，带你送的项链想还你，你要我就当成纪念……笑开始的一页，别让泪写完结篇……
小漫走出酒吧就拐进小巷子，哼哼唧唧地唱着这首中文歌，除了白石藏之介，别人都不懂。柳刚才问了酒保才知道她喝了一瓶清酒，两杯啤酒，一杯天蝎宫，别人也惊讶于她混着喝还能走直线。
小漫非常讨厌他们跟着，头晕的感觉渐渐上来，偏偏脑子清醒，回头就嚷道：“别跟着我！烦着呢！”再转回去的时候，又和人撞上，差点儿摔地上，幸好那人伸手稳住了她，但她正在气头上，任性地破口大骂：“行不行啊你！你TM走路没长眼吗？！”
小巷里安静了，藏之介他们没有再跟过来，小漫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们，看也不看刚才撞上的人，用力甩开稳住她的手，嘀嘀咕咕：“早就告诉你们别跟着，”心里烦闷感莫名陡增，没控制住嚷道，“怎么？这会儿都不说教了！没见过本小姐骂人是不是？！”
藏之介揉眼角，真田他们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甚至恐惧，默默想着：见过你骂人，却没见过你骂这个人。
“你怎么回事？喝多了搞成这个样子？”她旁边的人语气不善。
小漫觉得这声音挺熟，可大脑传递信息慢，一时没反应过来，嘴也不听使唤，张口就来：“管得着吗你？！你算老几啊，管东管西……你管我……”懒懒地将目光对上他，她就不出声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闭闭眼，又揉了揉，再细看，没变，她苦笑后退好几步，然后靠在墙上，乱七八杂念念叨叨：“奇怪……怎么会是你呢？我没醉，也不眼花……”
幸村看看站得稍远处的真田他们，然后紫眸泛着火光，“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都说酒能壮胆，小漫也一样，绿眼睛一瞪直接叫道：“我也没问你在做什么，你管我喝酒干吗！”
一句话让幸村又惊又恼，似乎他意识到了什么，但这话让他生气更多些，没想别的，冷声接道：“还没成人，喝什么酒。”
小漫扯出些许冷笑不理他，转身扶着墙往别处走，却被他拽了回来，“我问你话呢！”见她无视自己，幸村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回话！”
“我都19了，喝酒还要有人批准啊！又不会死人！”话赶话，她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
“成人年龄是20。之前都好好的，这是想干嘛？你让我省省心行不行！”小漫从来没那么和他说过话，幸村快被她激怒了，态度也不好。
小漫闻言一把推开他，笑得很是刺眼，“好呀，眼不见为净。今天这是要干嘛？！你们所有人都朝我发火，我心里不舒服憋得慌，喝酒怎么了？有这么罪大恶极吗？！最该发火的人是我吧，多长时间了，有人不理我，有人回避我…… 好，我都忍了，你们还要我怎么着啊！”
幸村听着听着从恼火变迷茫又变得稍微明白点儿，看出她心情不好，声音比刚才柔和些：“为什么？谁招你了？”
“你！还有他们！统统让我生气！”一肚子的不满借着酒劲儿全倒了出来，五秒钟之后，小漫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她知道脑子比嘴慢了，一手扶额闭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对不起……我没想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对不起，我脑子不清楚，别理我……过一会儿就好了……”低声絮絮。
幸村没想到她变得这么快，疑惑惊愕也心疼，蹲在她旁边，冷静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漫缓缓神儿，绿色的眼睛懒散不聚焦，轻声道：“没事。”
“说实话。”他知道她不算清醒，但他清醒，可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小漫将自己蜷缩在墙根处，抱着双膝，将头也埋在双臂里，淡淡道：“没事。”
“你不开心，”他下结论，又继续道，“我们曾经说过，你不高兴的时候要告诉我。”
小漫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将后脑勺抵在墙上，说的话像是说给自己的，“好像是，是说过，那是……一、二……三，三年前吧，”她掰着手指头细算着，然后继续道，“都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幸村重重叹气，她怎么把话题给带跑了，不过，确实是三年了，三年里她从没这样过，这是第一次。因为酒精的缘故让她脸颊有一点淡红色，本就娇美的容颜更加引人注意，他轻轻抚上她的脸，可她却躲开。“幽幽，别这样，到底怎么了？”他发现他怕的事情来了。身边的人让她心里不舒服，她普遍会憋着，能忍则忍，如果是对他忍着，恐怕让她不开心的就是他自己。她会躲他，不理他，也不让他触碰她。有的事情，自己做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别人却不一定这么想。他有必要知道原因，否则麻烦就大了。
“没事。”她不打算告诉他，再次将头埋在手臂中。
三个‘没事’让幸村实在没办法，她心里有事却不告诉他，只好把她的脸从双臂里捧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小漫的拧劲上来了，拼命往后躲，后脑勺猛地撞到墙，疼得她直抽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流下来。双手死死按着后脑，好疼……
“快让我看看！”幸村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小漫捂着后脑勺，继续躲他。
“什么没事？怎么什么都没事？没事，你这样？！”幸村窝在心里的怒火爆发出来。小漫噙着泪的眼睛轻轻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移开目光。
看她这样，幸村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跟她吵，也不能跟她嚷，要不然麻烦更大。索性也坐在她旁边，努力用平时的语气和她说话：“要是不说，我就只能这么陪你坐着。”
小漫闭着眼睛把自己抱成团，半晌没有任何动静。她知道幸村在看着她，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听见他充满无奈而又失败感的叹息，她才悄悄睁开眼，轻叹道：“真没事……只是前些日子帮前辈们搞研究，太累也太紧张，本来完成能放松下来是好事，不过就是大家一起去庆祝，喝了几杯，结果你们都吼我，没别的……”小漫知道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他不会善罢甘休。这是个原因，却不是根本原因。
幸村从她的言谈中发现，她思维比较清楚，这使他相信了她的说辞，却暂时忽略了刚才她火爆的发泄，低语柔声道：“以后不要喝这么多，对肠胃不好，会难受。”
“知道。”小漫点头应允，看着他说道，“你去忙吧，我吹吹风就回去”。话音刚落，手机响了，铃木千晶。
“Hello，干嘛？”小漫懒洋洋道。
‘漫漫，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今天你们庆祝完，陪我的嘛~~~~我到学校东门了。’
小漫噌的一下站起来，给幸村吓一激灵，只见她拍着额头，歉意道：“抱歉抱歉，我忘了，我在……你等会儿啊，我在学校东门往南200米对面的小巷子里，你过来找我吧。”她是真清楚。
‘我不去，你自己走过来。’
“你不来，我就露宿街头，你就在东门干耗着吧~”小漫说话的时候很是娇媚诱人。
‘你不过来我就回家，’刚说完，千晶敏感地觉得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喝了点儿酒，懒得动。”还磕到头，有些晕乎。
‘你等着。’她挂掉电话。
小漫看着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哥哥打得最多。她问哥哥给她打这么多电话干嘛？藏之介说本来晴晴要小漫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的，结果她一直没接，后来他就看到同学部的人，才知道他们出去了。后来的，基本上就是找她的时候，不停打的结果。
小漫点点头，酒吧里太吵了，没听见，不过她没说。还有很多话，她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chapter 20-1 品酒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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