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妖尾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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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在这个小镇里除了面包店员工还兼职着画师，这对于和她同样居住在这条幽静小巷里的人来说不是个秘密。
今天是周末，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今天邀请上亲友出去游玩一趟，放松一下，在这一天里楚安也会带上画板，用这种既可以放松自己又可以赚点小外快的方式到处晃悠，遇见能带来灵感的东西就停下来随意的画一些草图。
然而今天似乎有了预约。
在楚安吃掉早饭，背起画板打开门扉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位看上去疲惫而又不乏魅力的男人。
楚安惊讶的挑眉，对于这位基本上一直都在工作、工作、工作，时间已经被工作占满，似乎连生命的意义都只剩下工作的男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和这个场合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我想请……”似乎是相当重要和正式的请求，男人放缓了语速凝视着楚安，看起来像是在考虑合适的措辞，“请您给我的女儿画一幅画像！”
男人飞快的说完，仿佛害怕勇气会在一瞬间溜走一般，语气平板又快速。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那种局促的样子有些丢脸，久德·哈特菲利亚咳嗽了两声，整了整领结说道，“最近快到我女儿的生日了，我想给她一件礼物。”
“所以就找到了我是吗？”楚安看着这个男人，他在商业和交际上的手段即使是楚安也略有耳闻，正因为知道他是个以严肃和精明著称的商人，于是他在现在露出的这种很普通的，甚至有些傻爸爸的样子，楚安微妙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将那个渣老爸真长官从脑海里甩出去，楚安笑着说，“恩，可以啊。”
楚安目前是租住的一间小洋房，因为位置太过偏僻比其他同类的房子要便宜许多，至于房租……很多都是楚安带着米露琪到各种公会领的，当然每次的任务主力都是米露琪，唔，这种举动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压榨劳力。
在小洋房的二楼带着一个不算大的阳台，采光很好，在晴朗的午后支一把太阳伞摆张小桌子喝茶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阳台的东边是个小广场，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谁建了个许愿池，水花亮晶晶的很漂亮。
楚安也丢进去过几枚硬币，不过她许的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愿望，比如希望今天可以睡个好觉啊，明天是个好天气啊之类的。
真正重要的愿望，她都是给自己许的，交给神明信仰之类的东西她不放心，给他们许愿的人太多了，自己的愿望还是自己实现比较好，至少不会被忘掉，完成之后有偏差也抵不过那种成就感。
楚安摆好画板，倒了两杯红茶，小桌子上还有几份小点心，较甜腻的放在靠近楚安的这边。
“好了，”楚安拍拍手，对面前的‘父亲’说道，“跟我说说你的女儿吧，久德叔叔。”
“你知道我的习惯的，”楚安耸耸肩，将久德·哈特菲利亚刚刚递给她的照片退回去，“我的画，是可以让看到的人惊讶地说出‘活过来了’这种话的。”
她俏皮的眨眨眼，刚刚还在手中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夹去了耳上，此刻她两手交握，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摆出了聆听的姿态。
“是呢……”这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此刻放松下来，学着楚安一样靠在椅背上，“露西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从这句话开始，久德·哈特菲利亚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是个乖巧又听话的孩子，非常优秀，对任何人都亲切友善，总是带着笑容，温柔又坚强……
“停一下。”楚安挥挥手，冷淡的打断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你在回忆的不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妻子。”那样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神情，只会属于自己深爱的女人，而不是女儿。
“或者说，你口中的，是你想要的，存于虚幻理想中的女儿。”那是不正常的毫无缺点，要是真正的‘女儿’，在父母的眼里，哪怕是缺点也会异常可爱。
“……久德叔叔，您忘了我也是个女儿。”楚安双手环胸，仰着头像是在回想什么，“我父亲当年，也像你这样，对我母亲说过一样类似的‘希望’。”
那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也是在她被送往姑姑那里的前一晚，因为想要再和妈妈睡一起的自己抱着枕头来到父母的房间，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位严肃又不言苟笑的父亲，用那样温柔的表情对她的母亲说——
“要是小安一直这样就好了呢，”还尚显年轻的男人一手环着身旁女人的肩膀，“简直和你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温柔又善良，很可爱。”
那是记忆里，她的父亲唯一一次真正的夸奖她，也是第一次，以那样温柔的表情来肯定她。
在此之前从未被父亲夸奖过的女孩子一瞬间满心充满了喜悦，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和母亲想看到的样子，我会一直保留下去。）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像看不到这世界的另一面，看不到人性的另一面一样，完全扭曲了纯净的意义，变成了，对恶意和伤害毫不在意，就像初生幼犬一般，可以对任何人都抱有爱意的样子。
（——你们不希望我看到的东西，我便不会看到。）
“……是吗，抱歉。”男人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也许说出来会被你讨厌，不过我确实欠了露西太多，完全可以说是在她母亲死后毫无理由的迁怒了和她非常相像的露西……”
“我是个，完全不合格的糟糕爸爸呢……”
“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来没有叫过我爸爸了，每次见到我都是用非常冷淡的表情称呼我‘父亲大人’，可笑我那时候还觉得是女儿长大了，要知道她出生来第一个会叫的就是爸爸啊……”
“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自己想要做什么，喜欢什么，是知道一定会被我否定掉吧，一定是因为一直一味的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她才会对我越来越冷漠吧……”
“她对家里的仆人，都比对我笑得灿烂得多，不对，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了，也很少真正的抬头看我，是不想面对我吧……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些……”
“小时候她经常来书房找我，现在长大了，只要我不叫她，她就不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她长大了，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家，什么也没带走就出去做魔导士，那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孩子其实不是不满，而是没有爆发而已，可笑我还为了联姻的事去伤害了她重要的同伴……”
“露西其实非常有主见又坚强自立的，和她的母亲蕾拉一样，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孩子，她以后也会过得很好吧，毕竟有那样可靠的同伴……”
“她是个，让我自豪的女儿啊。”
“给。”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女孩已经画完了画，递到了自己面前，黑色的眼眸和露西简直一模一样，明媚又温暖。
“想获得原谅的话，就去道歉吧。”她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说着，面前的画上有着一位对自己灿烂微笑的女孩子，那是和自己珍藏的那副全家福上面小小的露西一样，充满了爱意和喜悦的笑容，“只要诚心道歉的话，她一定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她的父亲呢。”
“抱歉，见笑了。”久德·哈特菲利亚抹掉眼角闪现的泪花，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可以借给我一支笔吗？”
他将画纸翻过一页，微笑着说，“我想告诉我的女儿，我一直……”
“爱着她。”
——To dear daughter
——Happy birthday
——Your papa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妖尾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