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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

  •   那日晨起之事后,林重楼曾问楚青岫是怎么知道要这样做的?楚青岫红着脸偷偷告诉他,这些都是傅二跟他说的。
      傅二看起来挺普通的一个人,没想到知道这么多?林重楼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找个机会去向他取取经去!
      具体取什么……再定。
      不知道是不是真应了那句曹操说到就到。
      初二一大早,傅二和张丹就登门了——是张丹去接了傅二。
      林重楼一见到傅二便亮了一双眼睛,笑着上前去,极为热络地道:“傅二哥,你来了?新年好啊!”

      傅二一哆嗦,几乎错认为自己耳鸣或是没睡好出现幻觉了,看着林重楼,“你叫我什么?”
      “傅二哥。”
      傅二看了看张丹,后者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看向楚青岫道:“诶,你这个师弟受什么刺激了吧?”
      楚青岫呐呐地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着空当,林重楼索性上前来一把拉着傅二往里走了几步。
      傅二叫喊道:“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动脚的!”
      林重楼讪讪地放开他,心道:我若不是有事找你谁会和你动手动脚,我早动我师兄去了!
      “你找我干什么?”傅二道,“赶紧地说,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都跟青岫这般扭捏。”
      林重楼也不想跟他废话,当即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傅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啊,你可别是想要做什么大事儿要拉我下水吧?!”
      林重楼不耐烦了,一把搂过他的颈脖,离他耳畔极近,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没曾想傅二没搂住,刚听完,身躯一震,讶声大叫:“你要春宫——呜呜!”

      那边正和张丹虚掩着闲话的楚青岫其实在暗地里偷偷观察着林重楼这边,耳朵更是一直竖着的,傅二这一声吼当然是听到了。他又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立刻明白过来林重楼要的是什么,当下脸色一沉,朝林重楼那边走过去。
      林重楼一手勾着傅二的脖梗儿,一手捂着傅二的嘴,低声喝道:“让你小声点你没听到啊!”
      傅二还没回答,眼角余光瞥到林重楼身后楚青岫的身影,“呜呜”地叫起来。
      楚青岫阴恻恻地道:“放开他。”
      一松手傅二就跟兔子一样朝张丹就窜过去了,张丹向楚青岫那边看了一眼,“先走了。”
      林重楼转过身来,听到自己师兄继续用那种阴恻恻的语调说:“你想要看春宫图是吗?”
      “我……”
      “别说了!你要看就看,我那里有的是。”犯得着找别人!
      傅二像是和楚青岫心有灵犀一般,手被张丹拽着往里走一面还拧身转过来对他们这边喊道,准确的说地对林重楼喊道:“对了!以前我买了好多本,给了青岫好多,你跟你师兄要去!好多都是孤本的呢!现在坊间打击得厉害,都找不到的。”
      楚青岫斜了林重楼一眼,“跟我去拿吧。”
      林重楼道:“不用这么着急……”
      “我着急给你行不行!”拂袖带路离去。
      林重楼抹了抹鼻子,不解,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师兄了?

      二人走得快,不一会儿便到了他们居住的院落,进了楚青岫的房间,楚青岫让他在桌旁等着,自己进去书柜那里寻摸去了。
      林重楼提着水壶出去装了水,拿进屋来,用火引点了小炉,将水放在小炉上烧。
      他这么一折腾楚青岫已经将那些书找了出来,“啪”地一声,那些书被拍到了桌案上。林重楼一看,那都是一指宽一寸薄的书,每册都不怎么厚,但数量不少,摞起来也有茶壶高了。
      许是楚青岫对书籍关怀备至的习惯所致,这些书即使都有些发旧了却都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随手翻了翻,道一声:这真的最旧的新书。
      看了最上面这一本,上面写着“九夜新欢”挑了挑眉,拿下来一本,第二本写着“欢情云雨”,摇了摇头,正打算拿下来看第三本——

      “啊秋!”楚青岫突然打了一声喷嚏,把林重楼吓了一跳,他急忙问:“师兄,你怎么了?”
      吸了吸鼻子,不知是不是方才打喷嚏打得太过用力,一时竟觉得有些头晕,扶着桌子稳住身形,林重楼扶他坐下。
      林重楼关切地问:“是不是除夕那天晚上吹凉风吹的了?那上面风大,别着了风寒。”抬手要去试一试楚青岫的额头的温度
      楚青岫一拂林重楼的手“我没事,看你的书去吧。”
      林重楼反手抓住推开自己的手,楚青岫一愣,不由用眼睛瞅了瞅他。耳边听着林重楼郑重的道:“我们去找吴堂主。”
      “不用……”楚青岫想挣开却分毫都动不了,“我没事儿的。”
      “不行!有病一定要治!”不然要大夫是来做什么的?林重楼执意拉起了楚青岫,“反正还没给他拜年,就当是过去给他拜年。”

      吴清忙得很,没有多少空给楚青岫腾出来,望闻问切一气呵成,提笔写了药方,却是塞给林重楼:“到药房拿药去,上面写了用法。”
      林重楼急急地走,楚青岫瞪着吴清道:“吴堂主,师弟他又没来过,你让他去拿药怎么拿得过来?”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你别担心他了,他又不是目不识丁,怎么会拿不好?”吴清连忙按着他坐下,低声说:“我跟你说,你这风寒现在是隐于肌理之中而不发,这大寒的天,捂着也不好,不如索性让他发起来。知道了?”
      楚青岫眨了眨眼,皱了皱眉,还没摇摇头说“不知道”林重楼便跳脱着回来,对楚青岫道:“师兄,走吧!”

      到厨房把药盅置火熬上,回到房中让楚青岫赶紧上床躺着去。楚青岫动了动唇,对林重楼祈求道:“我能不能不喝那药?”
      林重楼一愣,看着楚青岫那神色,这才想起来自己师兄尽管身子骨看着单薄瘦弱,却很少生病。不过他曾经听人说:这不轻易生病的人生起病来比常生病的人还要严重。这才是真正的所谓病来如山倒!
      所以一定要严肃看待、认真处理!林重楼无视了眼前楚楚可怜的脸,推着楚青岫上了床,还亲自给他把被子盖好了,说道:“师兄,那药呢,虽然苦,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
      楚青岫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重楼觉得胸腔里的柔软狠狠被扎了一下,但依旧是很坚定的,只是稍稍开了个小“灶”,“要不然,我去找些蜜饯过来给你甜口?”
      楚青岫见逃不过长得退而求其次说“好”了。可林重楼像风一样离开了他才想起来不对。看着床头小桌上拿被林重楼搬过来的小灶和水壶,愣愣地呢喃:“这大过年的,他上哪里去找蜜饯去?”

      “有人在吗?开门!开门啊!”
      大年初二的大早上,朱雀大街上为数不多的人们看着一匹快马如箭一般从城门驶来,最后停在百味斋的门前。
      百味斋是京城里做糖饼糕点蜜饯这一类小吃食的老字号了,自魏朝神宗时期便在京城开店,就算是大燕灭魏江山风雨飘摇之时也没有倒闭,一直延续至今,也有百年的历史了。
      不过,就算是再百年字号的老店,大年初二也不会开门呀!一则人家店家自己还要走街串巷串亲戚,二则这路上行人这么少开门了也没用。
      路上屈指可数的行人看着这个从快马加鞭而来的年轻人锲而不舍地敲着百味斋的门,一面觉着这年轻人脑壳有些问题,一面又在佩服他的坚持的精神。
      林重楼敲得有些累了,顺着门板坐下,喘了两口气。
      糕点店不做生意……怎么办?摊开双手,他有些颓然。

      站在街角的老大娘看了他很久了,见他蔫蔫地坐着才走过去,“小郎君,这是怎么了?”
      林重楼抬头看了看老大娘干瘪布满深沟皱纹的脸,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我想买些蜜饯,可是他们不开门。”
      老大娘笑笑:“这大年初二的,哪里还有人做生意?”
      林重楼显然也明白,却很是苦恼,“那怎么办?”
      老大娘看了看他,“我家中倒还有些自己做的蜜饯,只是品种不如这店里的多,口味呢,也没有人家做得好,若是小郎君你不嫌弃的话,那便随我来吧。”
      林重楼一听差点没兴奋地蹦起来,两眼恨不得迸出两道金光来。“大娘你快带我去。”
      老大娘细细地看着他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叹息来。
      “大娘?”见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林重楼试探般叫了一声。
      “喔!来,你跟我来。”老大娘引着牵着高头大马的他往深巷子里走,路上随口问道,“小郎君,你这么着急买蜜饯是来做什么的?”
      “我家里有人生病了,他怕苦,不肯吃药,我才出来找这蜜饯的。”
      “那你家里怎么没有多备一些蜜饯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着大过年的再出来找多麻烦啊!”
      林重楼点了点头,“嗯,我也这样想,下一次一定买一些在家里备着。”

      他们走的路有些曲折,已经远离朱雀大街很远了,也不是在皇城附近,而是往城门那边近一些。
      林重楼望着四周显得破败陈旧的房屋,心中道:原来着京城里也不全是有钱人。
      “到了,你先把你那马系在外面的柱子上吧。”老大娘领着他在一家挂着匾额的馆子门前停住。
      林重楼系好了马匹,打量着这馆子油污遍布的桌椅墙根,问道:“大娘你家里是做吃食生意的?”
      大娘道:“是啊,我这馆子名叫‘一品龙须’以前名头很是响亮,甚至达官贵人都会来我这吃呢。诶,不过自从十年前……不说了,来,随我来,我带你到后面去拿蜜饯。”
      林重楼应着,随着老大娘走进去,但才一踏进后院,他却停住了脚步,眉头皱了皱。
      老大娘见他不走,催促道:“怎么了?你不是着急的么?还不快些?”
      “喔,就来!”林重楼摇了摇头,心中怪道:奇了,方才怎么感觉到会武之人的气息?但,一晃就没了,难道是我多心?
      看着老大娘的背影,林重楼想:该是自己多心了,这么个普通的人家怎么会和武林有什么牵连。
      老大娘从里屋拿出几个簸箕,上面用碎花麻布盖着,一一掀开了解说道:“这个是海棠蜜饯,最是甜腻。这个杏脯,我也没选着什么好的杏子来做,但腌制的时间够长,还有这个是花生糖。这个可是我最最拿手的——来来来,你先尝一个!”说着便捏起一个桂花糖就要往林重楼嘴里塞。
      林重楼盛情难却,只得张嘴咬下,一一都被迫试吃了,只觉得满嘴的甜腻,牙都要化了。
      “好甜。”
      老大娘倒了杯水递给他,“甜着了?来来,喝口水。”
      是在是甜腻太过,林重楼将水一饮而尽,老大娘又续上了一杯递过去,林重楼接着有喝完了。
      “还要吗?”
      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林重楼道:“不用了。”
      “哦,那你怎么还不倒啊?”
      “什么?”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传来,眼前的人影开始在视线里重叠,耳畔的声音缥缈,听的不真切。
      老大娘又道:“林家公子,你怎么还不倒?”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的名儿?”话语未尽,林重楼终究再支撑不住,软到在地。
      老大娘原本和蔼的神情陡然一变,阴犀利的光从薄薄的眼缝中射出来,她蹲下身来,伸手在林重楼面上滑过,轻声叹息,却是连声音都变了,“林郎子,你可不要怪我呀,怪只怪你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今天不宜出行啊。”
      房门被推开,几个黑衣人站在门口,“老大娘”觑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连个气息都收不住,差点让一个十几岁的娃子辨出来!你们都是吃素的啊!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他搬回帮里去!”

      楚青岫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被一个有些惊慌的声音吵醒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似是还摇晃着他的身子。
      “怎么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傅二的脸容,表情无措。傅二的身后站着张丹,还有——言画罗。
      言堂主怎么回来了?还没容他问,傅二朝他喊道:“青岫,你那个师弟呢?”
      楚青岫愣了愣,“师弟?他,他说是去给我找蜜饯去了。”
      “蜜饯……”言画罗手中钢骨扇倏忽一合,皱眉道:“糟了!”也不解释,转身就走。
      楚青岫迷茫地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跟我说清楚啊!”
      “说来不及了,”傅二把挂在架子上的衣衫都扔给他,“快穿上,我们出去再说。”
      楚青岫拉着他的手,仰着脸问张丹,眸光雪亮:“张堂主,是不是师弟他出了什么事?”
      张丹抿了抿唇,道:“刚才有人往庄门上扔了个镖,压着个纸条,那纸条上写着——扬州锦绣高门在,俊秀必将连花开,攀折不宜长放眼,空把楼阁锁清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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