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云淡风轻》清楼の老鸨

4、第四章

　　这是科扎特第一次来到这间咖啡店，因为他的友人Giotto正在称赞这里，所以便开始打量起这家小小的咖啡店。木头制的招牌看起来仍算崭新，招牌下的店门不大，整间店坐落在一条普通巷口出，倘若不是细心观察或是有心寻找，是找不到的，隐藏极高。
　　这是科扎特给它下的定义，除此之外，他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推开门，充斥着淡淡咖啡香的空气扑鼻而来，这样熟悉的味道竟是让他迟疑了半秒。然后有些紧张的环视着这有些狭小的店子里，希望寻找出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惜，还是找不到。
　　好似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便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风诀小姐，云舒怎么不在这里？”Giotto对于没有看到云舒有点惊讶，便询问起坐在后柜闲的都快发霉的某个极其不负责任的店长。
　　“你是说她啊？”风诀迟疑了一下，然后嘴角不禁上翘，“她现在正在厕所呢，女孩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你这大老爷们也要好好的体谅一下我家小云舒啊。”
　　“……”别说的好像我和她有什么特殊关系似的！Giotto无语的在内心呐喊，突然觉得云舒一个人既要维持这间店的运作还要时刻面对这样精神失常的店长，真的是可怜了！
　　“住口，你才大姨妈来了呢！还有不要说得我和那家伙有什么关系似的，姐还是清白之躯呢！”刚从楼梯口拿着一包咖啡豆下来的云舒立马就听见了风诀的胡诌，然后大声喝止了风诀的话，不然她这几天之内绝对会成为整条街上的笑柄！
　　风诀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抱着自己那从不离手的黑皮包装书，带着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慢慢的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恶寒的感觉。
　　云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暗自祈祷自己以后可绝对不要是因为被这家伙被气死的！
　　“又见面了，Giotto先生，请问你需要些什么？”对于那个再一次来到这里的回头客，云舒给予最公式的服务态度，虽然她现在还是不喜欢他来……
　　“给我泡两杯咖啡吧，一杯黑咖啡，一杯拿铁。”Giotto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不在焉的样子，故意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悠，终于唤回了云舒的神智。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你刚刚说要两杯……？”云舒因为走神的缘故，所有有些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Giotto，难道这一次他带人来了，不会是基友吧？
　　想着，云舒的头一偏，清楚的看见了站在Giotto身后的那个人。
　　顿时还算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将有些泛酸的眼睛闭了起来阻止眼泪的逃出，以及从眼睛中透出的情感，但在闭眼的刹那，Giotto还是亲眼看见了云舒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神色，无措的如一头被惊动的小兽一般。
　　她从来没想过再一次遇见那个红发少年的场景竟是这般的。
　　或者该说，她曾经从未想过他们的重逢，所以当这一奇迹的时刻降临的时候，她却居然开始无措了起来，只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他，什么也做不了，看着他当年如初的模样。
　　感觉除了云舒的无措和茫然，最先反应过来的科扎特几乎是苦笑着开口，用他不同于平时的略显苦涩的声音对着云舒说道：“好久不见，云舒。”
　　没有料到会是科扎特先开口的云舒愣了一下，低下头来不明所以的开始浑身发抖起来，看样子似乎是准备要哭出来的征兆，酒吧里的众人不断的将责备鄙视的视线射向浑然不知觉的科扎特和处于敏感地带的Giotto。
　　看到此情此景，被夹在中间的Giotto只能叫苦连天了。
　　当初他就是因为云舒很像科扎特描述的那个女孩子才会带她来确认一下，本来是不大的几率，结果偏就这么撞上了，还扯上了这个貌似是负心人与苦情少女的文艺悲剧中。
　　“云舒，我……”看见云舒这样子，科扎特只能准备像以前那样的哄她开心，却没想到她忽然走到后柜旁边，还居然不计后果的将手中的咖啡豆悉数砸到他们的身上。
　　噼里啪啦的豆子落地声如同此刻难以理清的复杂心绪，而被砸到的两人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云舒的怒气，一个是因为愧疚不想躲开，另一个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
　　“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努力将泪水堵在眼眶中，不愿自己的狼狈神情被科扎特看见，云舒只能声嘶力竭的将他们赶出去，却还是有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然后泣不成声。
　　到最后，Giotto深深地看了一眼使劲憋住不让自己哭的云舒，实属无奈的将身后的科扎特拖了出来，把还在将悲伤压抑着的云舒阻隔在那扇透明的店门里。

　　“抱歉，Giotto，让你遇见这种情况。”出来之后，恢复精神的科扎特对着Giotto道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本来就有意让你找来这里，但是我却没有和你说我已经找到了你曾经提起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你会惊喜，抱歉，科扎特。”
　　“不，我要谢谢你帮我找到她，光是看见她安然无恙的我就很庆幸了，真的好多年都没有看见她了……”后面的话科扎特不再说了，自动湮灭在这微凉的晚风之中。
　　“科扎特，你对她……”应该没有做什么薄情寡性的事吧？
　　知道Giotto想问的是什么，但是科扎特只能用满脸愧疚的神色看着玻璃门里的云舒，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但我离开了她，什么也说，什么征兆也没有的，彻底从她的世界中消失，我知道她等了我很久，久到足以给予她绝望的时间。”
　　“你后悔了？”Giotto问。
　　科扎特慢慢的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可惜她恨我了。”

　　一直在后面的风决听到前面的动静，便连忙的走了出来，但却只看见了蜷缩在柜台后面角落里偷偷抽泣的某人，有些心疼的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把你眼泪擦擦，真是难看死了。”
　　“怎么哭成这样？是遇见负心汉了吗？”看着云舒哭得不成样子，想要云舒恢复正常的风决依旧像往常一样的随意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云舒的反应一下子剧烈了起来。
　　将风决的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云舒倏地站了起来，对着还不知所措的风决大声说道：“他才没有负心我，是我自己不要他了的，是我不愿意等他了的！是我决定不喜欢他了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根本不管他任何事！”
　　谁都知道这样的话是在虚张声势，但却是云舒在心中对自己发的誓，将自己毅然决然的，彻底的与他划清界限。她的过去的确有他参与过，但是以后，她的人生将只有她一个人走过。
　　即使是沉浮于拥挤的人海中，流浪于悠长的时光中，她也只习惯了独自一人的面对。
　　“好吧，小丫头，我知道你厉害，将那个男人给甩了，但是就算再怎么厉害你也要给我工作啊，哭什么的，给我回到家里然后躲进床铺使劲的哭给自己听。”风诀难得温柔的用手打乱了云舒的头发，估计她自己站起来，然后开始赚钱。
　　“我说你就这么爱钱吗？我还在这里伤心着呢，你就要我开始给你赚钱。再说，谁会有事没事的把自己给捂在被窝里慢慢的哭啊，我才不会这么懦弱！”将风决的手帕还给她，云舒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看向墙上的挂钟，“正好哭了五分钟，我开始工作了。”
　　【感到伤心想哭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给自己的眼泪规定时间，倘若一个人一直沉浸在那种悲伤之中，那就只能说明她的懦弱和退缩，】
　　这是当初她的哥哥告诫她的话，即使到现在也依旧执行着这样的话。
　　“工作是可以，但你最好再拿一包咖啡下来，顺便再把地下的豆子给我重新捡起来丢了，不然小心我扣你工钱！”看着那满地的咖啡豆，一向嗜钱如命的风决只觉得心疼。
　　“好好，只要老板你不扣我工资，说什么都好。”有些认命的开始拿起扫帚将地板上的豆子扫起来，云舒此刻才后悔起了为什么当时是用咖啡豆砸向他们，而不是用柜台上的那几杯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风诀望着看似恢复过来了的云舒，在不远处轻叹一口气：
　　躲在被窝里的懦弱吗？无论是谁都会有吧，只是没人看见而已，如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