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伪君子》栾大秋

15、第十四章

　　郁心语在这头别扭着，袁步那头也别扭了。
　　老妈说完了老哥说，老哥说完了嫂子还添上两句。
　　这算个什么事儿吧……袁步苦逼的望天，自己三好男人为毛她郁心语就急着拒绝自己啊靠！还跑了，重点是不知道去哪儿了还！
　　——其实，郁心语已经回来了。
　　在巴黎呆了不到两天就被栾优优一脚踹回来了。美其名曰为民除害！为巴黎人民……
　　郁心语其实也被栾优优给说服的差不多了吧，自己就是纠结太多了。
　　郁心语到公司的时候，宋尧笑的一脸得瑟，郁心语一个激灵：“你丫笑的这么开心干嘛？”
　　宋尧继续笑：“我哪里开心了，这是职业笑容。”
　　郁心语鄙视的看着他：“要是职业笑容是你这样儿的，那世界上人该被吓死一半了。”
　　宋尧一脸妖孽样儿：“我说，上次那个小美眉呢？”
　　郁心语一脸疑惑：“哪个小美眉？”
　　宋尧挑了挑眉毛，嘿嘿两声：“就是你和袁主编的骨肉啊！”
　　“你丫……那是袁主编哥哥的孩子！”郁心语一脚踹飞宋尧，“宋副主编你自重！”
　　对，这货就是玉石的副主编——宋尧大神。
　　宋尧剥个橘子塞自己嘴里，周围也没人，就大大咧咧的跟郁心语聊了起来：“主编，你最近病了？不会是心病吧？”
　　郁心语啧了两声：“心病你全家，干你毛事儿啊，没事干回家。”
　　宋尧哼唧：“我家不是没人呢嘛，不然在公司蹭着干啥。”
　　“你……家里没人你就不回家啊？”郁心语白眼之，“总不是要一个人的？”
　　“为什么这么说？”宋尧一脸纳闷儿，“人一辈子怎么可能自己过啊，总要有伴侣有孩子吧，那样就不会寂寞了嘛。人都怕寂寞的。”
　　人都怕寂寞的？
　　起码郁心语现在还不怕。也还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一定会寂寞，为什么不想一个人。
　　“主编，我现在把垃圾倒了，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要记得锁门。”宋尧敲了敲郁心语桌子。
　　“嗯？你要回去了？不是家里没人么？”郁心语抬头，看向宋尧。
　　“嘿嘿，现在家里有人了嘛！”宋尧扬了扬手机，“我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
　　宋尧的表情……还真是幸福。
　　郁心语取了牛奶靠在椅子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轻到自己都没感觉到。
　　其实已经天黑了。郁心语只是害怕遇上袁步。
　　现在还暂时，还暂时不知道怎么样把自己托付给别人，不是不喜欢袁步啊。不是的。其实还是很喜欢的。
　　要是一定要结婚的话，郁心语还是挺愿意嫁给袁步的，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也很风趣。
　　只是，郁心语不希望最后是自己负了人家。
　　现在她是不会爱，要是以后遇上了真心爱的人，袁步岂不是很无辜。
　　她不想。
　　所以要避开，知道自己下定决心了。
　　寂寞的感觉啊……是不是就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就算工作到很晚也没有人来叫自己该回家了。就是这种莫名的失落感吗？
　　但是明明在遇见袁步之前，也没有这种感觉的。
　　所以其实不寂寞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依赖而已，戒掉就好了。
　　郁心语关了电脑拎了包，锁好门就往停车场走过去。
　　但是有句俗语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袁步正一个人在停车场抽烟，看到郁心语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郁心语硬着头皮走到自己的甲壳虫前，还是忍不住看向袁步：“你车子坏了？”
　　袁步抬眼看了一下郁心语：“没，我现在不想走。”
　　其实只是知道你来公司了一直在等着你出来。所以不是现在不想走，而是刚刚不想走。
　　“哦，”郁心语点点头，坐进车里，“那我先走了。”
　　但是硬是半天都打不着火，原来车子坏掉的不是袁步的，是自己的才对……
　　郁心语下车看了看地上的一堆油水，好，油管裂了。
　　袁步一直在旁边听着动静，现在也扔了烟走过来，看着皱了皱眉头：“明天找人修吧，我带你回去好了。”
　　“那谢谢你了。”郁心语皱眉，不露痕迹的皱眉。
　　郁心语想要的只是回到朋友的时候啊，不是回到不相识的时候好吗？
　　其实有些话真的说的很对，那么多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回去。回去又不是写写就好的。更何况现在袁步还是那么喜欢郁心语啊。
　　郁心语之前就料到肯定会尴尬！但是没想到这么尴尬！
　　袁步基本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只有张悬的《自由》一直在播放中，她有些沙哑的声音，配上奇怪的宁静，郁心语只觉得这十几分钟就跟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上去吧，我去停车。”袁步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郁心语说笑，勉强的支起了一个笑脸。
　　“哦……”郁心语被这种气氛戳的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我回去了。”
　　说是回去……硬是磨蹭着看到电梯显示到了-1层才按下上升键，然后一脸凑巧的跟袁布一起上楼。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做。
　　只是隐约觉得，这次不跟袁布说清楚的话，估计永远都没机会了。一辈子都会是个心结。
　　“那个，袁步！”眼看着袁步已经开了门，要回家了，郁心语才终于有勇气开口。
　　“怎么了？”袁步回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郁心语。
　　“你还没吃饭吧，”郁心语皱眉，“过来吃吧，我马上做饭。”
　　***
　　吃完饭后郁心语和袁布一起下楼散步。
　　好像有些回到原先的趋势了，郁心语努力的想要加把劲：“袁步，你丫怎么了，都不怎么说话的。”
　　袁步抬眼望了望郁心语：“我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是在你面前才会话多。
　　郁心语被憋得一窒：“袁步……”
　　“心语，”袁步打断了郁心语想要进行下去的话语，“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袁步，何必呢。”郁心语有些难过的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觉得，难得遇到了喜欢的人，只是无法相守，太令人悲伤了。”袁步似乎也有点儿受不了这么文艺的自己，“得了，这都说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啊，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郁心语望天。
　　郁心语叹气：“我也会调整自己的。”
　　袁步笑了笑：“嗯。”
　　郁心语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句话的存在了。其实什么都不说就知道了，也许什么都不说才能知道。
　　现在，郁心语确确实实是在心跳，扑通扑通的飞快。
　　袁步的侧脸映着月光的光影，映着些许悲伤，些许期待。
　　就是这样的男人，承担着一个编辑部，承担着一个家庭，然后承担着自己的折磨。
　　也可能在袁步心里，根本不是什么折磨才对。
　　“我说，袁步，你觉得，什么是爱情啊？”郁心语叹气，“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甚至啊，连大学室友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所以我不知道是自己不记得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过，爱情的经历。”
　　袁步笑了笑：“世界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不知道什么的爱情。”
　　郁心语皱眉：“不觉得那样随意找个人结婚，对自己和对方都很不负责么？”
　　袁步摇头：“不是随意的，也许对于我们这些平凡人来说，爱情不是什么共生死之后才能拥有的。也许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起生活而已啊，然后有了想要一辈子这么一起生活的想法之后，我们把这样的人，叫做相爱的人。”
　　“啊……果然很奇怪……”郁心语揉了揉脑袋。
　　“嗯，是挺奇怪的，不过，人类本来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啊。”袁步笑。
　　但是眼神里却实在是没有什么笑意：“心语，你之前是去哪里了？”
　　郁心语一愣：“噗。你觉得我能去哪里啊，就是去找优优了呗，一时脑袋发热啦。”
　　“果真是脑袋发热哦，”袁步咧嘴笑，“就那么冒冒失失的跑到栾优优那儿去了？”
　　“她还不是冒冒失失的跑回来，一点儿计划都没有的好不好！”郁心语不服气的反驳他。
　　“成……你们俩绝配。”袁步忽然被自己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喂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栾优优才一直不答应我的吧？！”
　　郁心语一口口水呛死了自己……
　　“你在想什么啊！”郁心语很是嫌弃的看着袁步。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不是指你和栾优优搅基。袁步翻了个白眼，“我是指，你是怕和我在一起之后栾优优有什么极端的反应么？”
　　郁心语摇摇头，换上了一副纳闷儿的表情：“我倒还奇怪了，优优一直怂恿我答应你。”
　　袁步乐了：“你这用词不对啊，咋就是怂恿呢，明明叫鼓励！亏你还是一编辑。”
　　郁心语黑线的看着那厮：“你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都是别人给贴上去的啊，我只是懒得撕下来。”袁步得瑟的挑眉。
　　“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这么贱啊你！”郁心语呸了一声。
　　其实一直都很贱好吗？！咳咳，袁步没说出来，不带这么骂自己的：“喜欢一个贱人，你岂不是更贱了？”
　　郁心语倒也没红脸，但是心跳是自己知道的：“去你的，谁喜欢你啊。”
　　袁步耸肩：“你自己说的，你不是不喜欢我哟。那不就是喜欢？”
　　“有种东西叫做不讨厌！不讨厌就是喜欢？不是不喜欢就是喜欢？”郁心语都觉得自己的反驳真是苍白那个无力啊……
　　袁步笑了笑。
　　顺着月光的温度在郁心语额头轻轻的落下一吻。
　　“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唔。怎么说呢。郁心语就是个很纠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