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you will be》雁行风月

2、第 2 章

　　Part 2
　　晚上墨尘音裹在被窝里看电视，手里端着一碗排骨冬瓜汤，汤色清亮味道鲜美，不油腻。既然赭杉军说写程序不着急，那就不着急吧，偷个懒。肉炖的很烂很好吃，墨尘音把啃剩下的骨头丢到床边的垃圾桶里去，随手扯过一张纸巾擦手擦嘴角。
　　赭杉军把厨房收拾干净，走进卧室换好睡衣，掀被子坐在床的另一头，把墨尘音的双脚抱进怀里，拿了指甲刀来剪趾甲。屋子里的暖气供应很足，热的人想出汗，只是那双脚还是很凉，在灯光下颜色像水磨年糕一样阴白阴白的，没有什么血色。赭杉军叹口气，手继续摸上去，小腿很细，捏一捏，腿肚上的肉很紧很干。
　　“没多少肉了，还捏啊。”墨尘音捧着碗喝汤，只露出眼睛看着赭杉军，“我感觉不到你的手，赭杉。”剪完趾甲整理一下圆嘟嘟的脚趾，看着墨尘音脚背上那根青色的大血管，赭杉军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都三年了呢。
　　有所好转，有好兆头——这种无聊的话要说多少次，他晓得墨尘音坚强乐观的外表下有多深的伤心与不安。
　　摇摇头，赭杉军拉开睡衣衫子直接把墨尘音的脚套进怀里去暖，顺便再塞上个插电烧热的暖水袋，一言不发的弯下身子，熟练的进行每天晚上的腿部肌肉按摩。墨尘音把碗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两只手撑着身子坐起来，“赭杉，你别着急，好么？”
　　“没什么，是我不好，那天应该去接你下班的……”
　　“赭杉，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赭杉军低下头，不再出声。

　　墨尘音是三年前的秋天出的事，那天约好了下班请赭杉军出去喝一杯庆祝自己所在小组的半年多的研发终于成功，可是赭杉军临时加班他只能自己先回家，结果……
　　飚飞车的某叶氏精神病罢了。
　　右臂的骨头长好以后，腰部以下依然没有任何知觉。
　　于是辞职在家中休养，一躺就是三年多。天气晴好的时候赭杉军经常带着墨尘音出去玩，不过很少动那个轮椅，都是背着走。春天的时候带他去广场上看人放风筝，夏天的时候带他去冷饮店吃冰淇淋，秋天的时候背着他去夜市吃个肚子滚圆再抱回来，冬天的时候背着他出去玩雪。每周末再继续背着去医院做康复训练。
　　每次出去赭杉军都出很多汗，趴在他背上墨尘音就会觉得气味很好闻，这种混合着汗液和沐浴露的香味很好。墨尘音更喜欢凑到赭杉军的耳朵边去吹气，然后就贴着赭杉军的颈子一路睡到家里去。墨尘音曾经很多次的说过赭杉你真的不用这样忙我的额外收入请一个护工还是可以的，但是赭杉军充耳未闻，依然亲手照料着他的一切生活起居。
　　赭杉军说，这些活别人来做，我不放心。
　　“我不希望看到你自责，也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一个小时的按摩结束以后，墨尘音靠上赭杉军的胸膛，“我说真的赭杉，你不需要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
　　“对不起……是我失言……”
　　“你可知，我不怕就这样一直不能走路。可是如果你一直这样自责这样自悔，我，会很难过的……”手臂习惯性的搭上赭杉军的肩膀，墨尘音的声音渐渐变小，“赭杉你说过，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扛过去。我不想你让自责，我也不想让你伤心。”
　　“哎，是我嘴笨吧。我只是想说尘音你对我是最重要的人，照顾你一生我心甘情愿绝无二话。要是让你难过让你生气了，尘音你就罚我吧。”赭杉军永远都很认真，握着墨尘音的手。
　　墨尘音轻轻笑起来，“那就罚你，给我洗澡。”

　　Your love made me make it through,oh,I owe so much to you.
　　你的爱带我度过难关，哦，我欠你实在太多。